等到周悠雪再醒過來之時,映入眼簾的全是自己熟悉的一切,所處的位置正是在長孫旻母妃的所居的宮中給她安排的哪一間,身邊是她熟悉的身影——長孫旻。
若不是自己大腿處傳來的疼痛感,她會覺得昨晚發(fā)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可怕的夢而已。
“雪兒你可算是醒過來了。”長孫旻的母妃走上前拉住了周悠雪的手。
“你不知道,母妃聽到下人來報,你暈倒在了太醫(yī)院門口。”
“母妃被嚇了個半死。”說到動情之處,長孫旻的母妃還拿起手中的手帕擦起了淚水,一副為了周悠雪擔心的模樣。
“咳,咳咳咳”周悠雪假裝不適,趁機將自己被長孫旻母妃拉住的手收回來,心中冷笑著。若不是昨夜親耳聽到長孫旻母妃和下人的對話,此刻的她一定會因為長孫旻母妃這幅模樣所感動的,天真的以為長孫旻的母妃又接納了自己。
“阿雪,你身子可有什么不適?”長孫旻見周悠雪又咳嗽起來,忙到了一杯水給周悠雪,還輕撫周悠雪的后背,讓周悠雪順氣。
周悠雪的眼淚就是在此刻流下來的,剛剛她有想過將長孫旻母妃所做的一切告訴給長孫旻,但是看著長孫旻依舊如此真心的待自己,周悠雪到嘴邊的話又咽下去了。
“你放心,我已經(jīng)無事了?!敝苡蒲┞冻鲆粋€淡淡的笑容,讓長孫旻安心。
“旻兒,既然雪兒無事,你就讓她好好休息吧。”
“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做嗎?”長孫旻的母妃,給長孫旻使了一個眼色。
“阿雪,你且好好養(yǎng)著,等我忙完就來接你回家。”長孫旻自然是懂了自己母妃給的暗示,握緊了周悠雪的手,試圖想要以此讓周悠雪安心。
“你去吧,我沒事的。”周悠雪努力的讓自己露出了一個讓長孫旻放心的笑容。
“雪兒,你可還記得昨日發(fā)生了什么事?”等到長孫旻一離開,他的母妃就一臉和藹可親的握著周悠雪的手,十足一個慈祥長輩的模樣。
“我只記得,和母妃喝了酒,”
“回到房中以后,就覺得身子舒服,”
“我喚宛兒(長孫旻母妃給周悠雪安排的服侍的宮女)來著,等了許久都沒有看見她。”
說到這里,周悠雪似乎腦袋有些疼,再一次將自己的手從長孫旻母妃的手中抽出來,裝作自己正在努力回想的模樣。
“然后呢?”果然沒出周悠雪的所料,長孫旻的母妃急了。
“當時自己腦袋蒙蒙的,就一個人摸著去了太醫(yī)院。”周悠雪頓了頓才繼續(xù)開口。
“那你中途怎么沒來母妃的院子呢?”長孫旻的母妃依舊是一臉關(guān)懷的模樣。
“我不記得了,好像我直接就去了太醫(yī)院。”周悠雪在心里冷笑,噓寒問暖的折騰了這么久,終于問到了點子上。
“既是如此,母妃也不再打擾你休息了。”問到了自己要想要問的,長孫旻母妃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下來了。
周悠雪也不再說什么,在長孫旻母妃離開以后,周悠雪就屏退了在一旁候著的宮人,說要自己好好的休息。這些人都是長孫旻母妃安插在她身邊監(jiān)她的,她現(xiàn)在看著身邊的這些人實在是膈應(yīng)的慌。
“皇子妃若是有事喚我們一聲即可?!币娭苡蒲┦菊娴囊潞煤眯菹?,這些宮人自是沒有留在這里伺候的必要,行了禮以后就盡數(shù)退下了。
等到傳來房門被關(guān)上的聲音,周悠雪才睜開眼睛,壓抑的抽泣了起來。
她分明記得,她尚在閨閣的時候,因為長孫旻的母妃與自己的母親交好的緣故,她就經(jīng)常出入長孫旻母妃這焓姰宮。后來她的母親因為生病去世了,長孫旻的母妃擔心她會受到新夫人的欺負,沒少接自己進宮,給足她臉面在背后給她撐腰。
令人驚喜的是,她的繼母待她很好,將自己視作她的親生女兒。因為繼母都她真心相待的緣故,長孫旻的母妃和她的繼母關(guān)系也就好了起來。
等到她和長孫旻都到了適婚的年紀,長孫旻的母親還親自去跟建熙帝求得他兩人的婚事。建熙帝圣旨下來的時候,她正在焓姰宮。長孫旻母妃當時高興的,一個勁的拉著她的手,滿臉都是欣喜的模樣。
那時候,她是長孫旻母妃心中兒媳婦最佳的人選,不管是品貌性情還是背后母家的勢力,周悠雪都是令人人滿意,挑不出差錯的。
加上長孫旻母妃與周悠雪母妃是好友,周悠雪是長孫旻母妃看著長大的,算是自己半個女兒也不為過。
有了這樣的合適的周悠雪,其他的人又如何入得了長孫旻母妃的眼。
周悠雪曾經(jīng)一度覺得自己很幸運,起初的幾年長孫旻的母妃對她也是很好的。
那時候她還叫長孫旻的母妃為“母妃”的。
那大概是周悠雪記憶里最快樂的時光了。
成婚了幾年,周悠雪的肚子始終沒有任何的動靜,長孫旻的母妃對周悠雪的態(tài)度也隨之越來越惡劣,甚至曾厭惡的告訴過周悠雪“你不是我兒子娶回來的一個女人罷了,有什么資格喚我母妃?”
聽到長孫旻母妃說這樣一句話的時候,周悠雪沒由得一番委屈,以前在閨閣的時候,長孫旻的母妃還跟她母親笑談著“雪兒如此乖巧,不如認我做干娘?!?p> 至此以后,“母妃”就變成了“淑妃娘娘”
誰曾想到后來物是人非之后,竟是這般光景。
長孫旻母妃給周悠雪下的是媚藥,宮中對此類物品管的極嚴,所以給周悠雪下的只是藥性一般的媚藥,這也是為何周悠雪還能強撐著有一絲意識的緣故。
宮人將周悠雪帶到的是單于部王子所住的宮殿,周悠雪砸人也是單于部王子。等到單于部王子醒過來以后,就嚷嚷著要找建熙帝要一個說法,要建熙帝找到并交給他,那個膽敢用花瓶砸他的女人。
長孫旻的母妃給這個單于部王子也下了藥的,意識亦是比較模糊的,即使見過周悠雪的模樣也不一定能夠再認出她來。
只是沒想到的是,周悠雪在舉起花瓶砸部落王子之后,將繡有自己“雪”字的手帕遺落在了宮中。建熙帝為了安撫這個單于部,此事就交給了長孫旻去辦。
這本是一件小事,若是找不出那方手帕的主人,隨便拉一個宮女中名字中帶有“雪”字也就交差完事了。
令長孫旻沒有想到的是,當他看到那方手帕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來那是自己妻子周悠雪的手帕,心中不禁慌了神。周悠雪的女紅是周悠雪母親親手教的雙面繡,只怕整個丹州城能夠?qū)㈦p面繡繡的如此好的只有周悠雪一人。
再想起周悠雪身中媚藥,暈倒在太醫(yī)院的事情,長孫旻心中就明白了些什么。這也就是為何長孫旻急匆匆離開去辦事情的緣故。
他必須要將周悠雪從這個事情中撇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