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聲,火狐莊遲的頭顱被山崎五十七一刀砍落下來,殷紅的鮮血瞬間噴涌而出,將山崎頭面身體上噴灑得血淋淋濕漉漉的。
“當(dāng)啷”一聲,山崎手中的刺刀掉落在地。他傻愣愣地杵在那里,像一根木樁一樣,渾身輕輕顫動著,面無表情,極不自然。
喬紅一看,“嘎”的一聲驚叫,連連趔趄著后退,直到最后緊緊地斜靠在墻壁邊,渾身就像篩糠似的顫抖著。
說得遲那時快,火狐莊遲的頭顱剛一脫離開尸身,旋即掉落在地,就勢骨碌著向就近的床底下滾去。
火紅的狐尾毛流蘇被喬紅一把塞入床底,正獨自躲藏在床下暗暗盤算,他屏息靜候,急切地盼望著自己能夠快快出去,畢竟藏身床下也不好受哈。
他并沒有閑下來,而是默默地關(guān)注著外面的動靜,當(dāng)聽到莊遲一番求速死的話語后,他不由得一陣緊張,做好了隨時沖出去的準備。
可是,還沒有等他沖出去,就聽見“咕咚”一聲,一個血淋淋的東東連滾帶爬地骨碌了進來。
狐尾毛流蘇當(dāng)時就嚇得幾乎要跳了起來,剛要大聲喊叫又急忙停住,回頭一看竟然是莊遲的頭顱,心說這下完了,連頭都掉下來了,還玩什么玩意兒。
更為可怕的是,莊遲的頭顱竟然不管不顧地緊緊貼著狐尾毛流蘇,令人恐怖的傷口散發(fā)著腥臭難聞的駭人氣息。
這讓平時以美麗干凈出名的狐尾毛流蘇倍感惡心,他極力控制著不適,最后還是忍不住發(fā)出了干噦的聲音。
“誰!出來!快出來!”
山崎本來在沖動之下失手殺了莊遲,心里正感到六神無主,手足無措,他眼瞅著掉落的頭顱滾進了床底下,忽又傳出來急促的干噦聲,還以為是莊遲的頭顱在作法搞怪哪。
床底下旋即安靜了下來,再也聽不到任何一絲聲音,一時緊張得讓人心里發(fā)怵。
“我說山崎將軍哪,真沒有想到哈,你怎么會這樣仇恨我?居然下得了這等毒手!”
忽然,不遠處傳來了莊遲氣憤的聲音,山崎不由得大驚失色。
他慌忙俯身一把撈起地上的刺刀,循聲望去,就見火狐莊遲正神色自若地站立在自己的身后。
“這、這……這是咋回事兒?你不是被我……”山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語無倫次,上句不接下句地追問道。
這時,喬紅已經(jīng)重新回到原來的站位,她和莊遲一前一后把山崎夾在中間,掎角之勢再次建立起來。
“哈哈哈……”莊遲揚聲大笑起來,他萬分鄙視地斜晲了山崎一眼,故意一字一頓地慢慢說道,
“將軍哪,你聰明一世糊涂一時,沒想到你也對這款狐尾毛流蘇如此感興趣,居然為此不惜大動干戈,甚至于要輕率地屠戮自己的部屬。真是好陰險哪你!”
山崎看到莊遲竟然還能活蹦亂跳地站在跟前,心說先不管如何,反正這樣最好了。
雖說自己剛才一時沖動失手誤殺,但畢竟現(xiàn)在莊遲還好好活著,后果嘛還算能夠接受。
一想這里,山崎竟然放松了警惕,他舉起手來胡亂地抹了一把臉,頓時滿臉就像是用血液信筆涂鴉一般,隱隱約約閃現(xiàn)著幾個模糊不清的字跡。
仔細一瞧,竟然是“弓、馬”這等奇形怪狀一般的存在,不禁讓人大跌眼鏡。
莊遲不等山崎回過神來,連珠炮一般地輪番轟炸起來,他嬉笑著看向山崎,不冷不熱地嘲諷道:
“山崎將軍,你且找找看,你喜愛的狐尾毛流蘇,他在哪里呢?”
聽到這話,山崎猛地一愣,臉色大變,急忙把手伸向懷中一陣摸索,隨后竟然干脆解開上衣扣,抖摟著軍服急切地尋找起來,但最后竟然愣是一無所獲。
山崎頓時給整得懵圈了。
他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就把狐尾毛流蘇藏掖在懷里,還特意繞一圈綰個死扣,這怎么就會找不到了呢?
他對自己說:“不會找不到的,不會的!”
原來,當(dāng)初在洞窟外面,莊遲一看山崎這個熊賴貨拔出了刺刀,就和喬紅來個“三十六計——走為上”,急忙撤退。
為了保住火紅的狐尾毛流蘇,莊遲迫不得已忍痛割愛,狠下心來拔下一根流蘇上的狐尾毛。
狐尾毛旋即變幻復(fù)制成狐尾毛流蘇模樣,愣是騙過了志在必得的山崎,而真狐尾毛流蘇卻被莊遲牢牢帶在身上。
而當(dāng)山崎就要一刀砍下莊遲的頭顱時,藏在山崎懷里的假狐尾毛流蘇一看這還了得,急忙一個翻轉(zhuǎn)滾落在地,將那莊遲順勢劃拉到暗處,自己則變作莊遲模樣靜候在那里。
所謂莊遲的頭顱剛一落地,就急不可耐地滾入床底,一路追尋找火紅的狐尾毛流蘇而來。
血淋淋的頭顱緊緊依偎著狐尾毛流蘇,感到是那么踏實、安心,有一種回到老家看到母親的親切和欣慰。
對于這顆血淋淋頭顱的突然造訪,狐尾毛流蘇起初還是很抵觸和排斥的,畢竟這看起來太過血腥恐怖,不太容易接受。
后來,這顆頭顱竟然慢慢起了變化,變得簡直讓狐尾毛流蘇瞠目結(jié)舌了。
是的,血淋淋的頭顱又慢慢變了回去,變得和火紅的狐尾毛流蘇一模一樣,就是山崎奪走的那一只狐尾毛流蘇。
兩只真假狐尾毛流蘇相互依偎、擁抱著,就像兩條火焰一般纏繞在一塊,紅光四射,將整個床底下映照得紅彤彤的一片。
忽然,真狐尾毛流蘇感覺到懷中空落落的,床底下的紅光也一下子黯然逝去。
他覺得好像是在做夢,這到底是怎么啦?
假狐尾毛流蘇猛然醒悟過來,他清楚自己不能在這床底下長久停留,這樣對誰都不好。
他一下子推開真狐尾毛流蘇,急忙退出床下原路返回。他要重新回到山崎懷中。
對,就是這樣,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當(dāng)假狐尾毛流蘇退出床下,卻驚奇地看到山崎正敞開著上衣,袒胸露腹,猴急似的全身上下急切地尋找著什么,嘴里不時發(fā)出一種怪異的低吼聲。
假狐尾毛流蘇知道山崎在尋找自己,他趁山崎不注意,一個就地十八滾一下就滾落到山崎腳下,還不忘故意拍了拍山崎的小腿。
山崎忽覺小腿被拍了兩下,低頭一看,想不到正是自己費盡心思尋找的狐尾毛流蘇,急忙彎腰用雙手把他捧了上來,心中大喜過望,不覺隨口說道: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又好比‘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哈哈……如此恰當(dāng)、貼切,看來老子只能‘呵呵’一笑了!”
這一切都被真狐尾毛流蘇看在眼里,他一度想著要從床底下沖出去,一定要找他問個明白,問問他到底是哪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呢?為啥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火紅的狐尾毛流蘇呢?
真狐尾毛流蘇到底沒有控制住自己,莫大的好奇心和強烈的求知欲促使他蠢蠢欲動,邁出了極其危險的一步。
“等一等!我來了……”真狐尾毛流蘇拖著長長的尾音,不管三七二十一,“唰”的一聲蹦了出來。
這一回,火狐喬紅和莊遲,山崎,還有假狐尾毛流蘇一下都驚呆了,他們不約而同地叫喊起來:
“?。∵@是真的嗎?!”
左堤居士
沒有花香,沒有樹高,我是一棵無人知道的小草。從不寂寞,從不煩惱,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春風(fēng)啊春風(fēng)你把我吹綠,陽光啊陽光你把我照耀,河流啊山川你哺育了我,大地啊母親把我緊緊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