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鮮花餅
陸青言把給自己做的衣服裁剪好,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眼睛,一轉(zhuǎn)頭便對上了沈煜明亮的雙眼。
“你醒了?!彼行@喜,繼而是愧疚,“你傷口裂開了,早知道不該讓你逞強(qiáng)?!?p> 沈煜輕輕地笑了笑,似乎在調(diào)侃:“那不然你要怎么辦,你有辦法對付他們嗎?”
陸青言被他說得一時(shí)語塞,只能顧左右而言他:“我做了兩件衣服,還剩一些布,你要不要來一件?”
“我不要?!鄙蜢系馈?p> “為什么?”陸青言不高興,她好心好意。
“紅色和紫色,你覺得哪種適合我,還是你覺得我看起來很喜歡穿女人的衣服?”沈煜睜著眼睛望頭頂?shù)牡静?,眼里似乎帶著笑?p> “啊......”陸青言這才覺得好像是有哪兒不對,又頗覺奇怪,“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了。”
陸青言哦了一聲,不知道說什么好,只道:“你好好休息,過兩天我再扯點(diǎn)布給你做?!?p> 要買布給他做衣服,還得掙銀子啊,她現(xiàn)在可真算是山窮水盡了。
第二天,她又上山挖了些黏土并找了一些人家不要的碎磚,回家便開始忙活。
“你這是要做什么?”
“做個(gè)吊爐還有小泥爐。凌......”陸青言剛想和凌沉封聊聊接下來做點(diǎn)什么的事,猛地反應(yīng)過來剛才好像不止他一個(gè)聲音。
她霍地回頭,就看見沈煜頂著張蒼白的臉站在后面。
“你怎么下來了,小心傷口又裂開。還不回炕上躺著?”她忙把他推回去。
沈煜擺了擺手,在旁邊的條凳上坐下,抬頭看著她:“躺久了也難受,我這是陳年老傷,傷上加傷,估計(jì)也好不全了,不死就行了?!?p> 他說著生死這樣的大事,卻好像滿不在乎的模樣,淡淡然輕飄飄,讓人聽出一種看破紅塵的感覺。
陸青言手上動(dòng)作停了,輕嘆氣:“你不是答應(yīng)了我好好活著嗎,為什么還是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你知道對有些人來說,活著是多么的奢侈和艱難嗎?”
聽出了她話中的苦澀,他也只是以為她指的是他們鄉(xiāng)下窮苦人家的日子不好過。寬慰道:“你這樣很好,自力更生,自給自足,比那些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人不知好了多少倍。相信你的生活會(huì)越過越好的?!?p> 知他誤解,陸青言便接著他的話說下去:“我既不羨慕衣食無憂,也不奢望榮華富貴,只愿親人尚在,家庭依舊?!?p> 如果母親可以活過來,她寧愿不曾做過什么安陽縣主,寧愿不要那五年的榮華富貴,哪怕兩個(gè)人沿街乞討,她也愿意。
聽出她的感傷,沈煜也想起了已去的故人,卻還是勸道:“如你所說,盡管逝者已矣,你的家人應(yīng)該也希望你好好活著,念著他們,想著他們。”
“我會(huì)的,所以我不難過?!彼幌雸?bào)仇。陸青言笑笑,繼續(xù)手上的活。
眼看著一個(gè)小泥爐的胚子在她手下成型,沈煜不禁感慨:“真看不出來你一個(gè)女孩會(huì)的還挺多。”
“這都是莊稼人糊口的本事,不會(huì)不行。”隨口應(yīng)了一句,陸青言便專心做起手下的事來。
直到日暮十分,兩個(gè)爐子做得差不多了,便聽到叫門聲。
“誰?”她走出去。
“青言,是我?!蓖醮蠡街弊哌M(jìn)來,一眼便看見了坐在條凳上的沈煜,呆了一下。
“大虎叔你怎么來了,是家里有事嗎?”陸青言招呼他坐下,又要給他倒水。
王大虎擺手阻止她:“青言你別忙。我只是聽說你有了麻煩,過來看看?!?p> 他眼不錯(cuò)地盯著沈煜:“他,他是誰?。俊?p> 陸青言便猜到些端倪:“大虎叔,您在外面是不是聽到了什么?”
王大虎拍著腿嘆氣:“唉,我也是今天才聽到,外面都在說你撿了個(gè)來歷不明的男人回家,說你們無媒茍合。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沒什么,他受傷,我救了他,就是這樣。”陸青言不甚在乎,“外面那些話多半是柳氏傳出去的,我行得正坐得端,無所謂?!?p> 她拍拍王大虎的肩,以笑容表示她沒放心上,讓他也別在意。
“可這,這......”王大虎面帶憂慮,畢竟孤男寡女,她又還是未出閣的姑娘,讓人說多了閑話怎么好?
看他的欲言又止的表情陸青言就知道他擔(dān)心什么,她剛想勸他放寬心就聽沈煜道:“等傷好了我就走,不會(huì)給你添麻煩的?!?p> 陸青言抬眸,正對上他雙眼。她笑了笑,對王大虎道:“聽到了嗎大虎叔,沒事的?!?p> 任她怎么說王大虎也是不可能不擔(dān)心的,再說村里閑言閑語都傳遍了他再走有什么用。他不知道這對陸青言來說倒是好事,這一生她只想復(fù)仇其他都不想,尤其是嫁人,她早對男人對婚姻失去了信心,不愿再墜入一次火坑。
可這些都只是她的想法,不能說出來。對王大虎她也只能是勸慰。
相處三年王大虎也知道她的個(gè)性,向來極有主見。既然她心中已有主意,他也就不再多說,坐了一會(huì)兒就走了。
入夜,她正躺在床上冥思,凌沉封忽然問:“你做了個(gè)吊爐,是想做糕點(diǎn)嗎?”
陸青言睜開眼,把衣架上的玉佩拿在手里,靠著方枕與他對話。
“是,不過我還沒想好做些什么?!?p> 她把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像什么桃花糕芙蓉糕,還有以前在梁家經(jīng)常吃的太師餅,她都會(huì)做,就是不知道這邊的人愛不愛吃。
二人討論了不下十?dāng)?shù)種糕點(diǎn),凌沉封都否定了。他沉思了一瞬,忽然想起來一個(gè)東西,建議道:“不如你做鮮花餅吧!”
“那是什么?”陸青言不解,她從沒聽過。
“這是我前主人那邊的小吃,你不需要太明白,反正能做就行了。做生意就是要獨(dú)辟蹊徑,走別人沒走過的路。”凌沉封說起生意來就滔滔不絕,從鮮花餅的做法聊到營銷手段聊到品牌效應(yīng)等等,很多東西陸青言都聽不懂。
不過也沒關(guān)系,她大概知道他是在教她做生意就行了。
聽他說了一晚上鮮花餅,第二天一早起床她就著手做了。
這個(gè)時(shí)節(jié)正好是玫瑰花盛開的季節(jié),后山上一大片的玫瑰紅得嬌艷,粉得柔媚,燦爛極了。
她摘了一大簸蘿準(zhǔn)備先做幾個(gè)試試手。玫瑰花洗凈晾干搗醬,加入蜂蜜和糖。接著做面皮,凌沉封說面皮是關(guān)鍵,兩層,一層酥皮,一層油皮,搟皮的功夫得把握好,否則做出來的味不地道。
她也不知道什么樣是地道,什么是不地道,只能照著他的描述估摸著做。
做好后放入吊爐烘烤,烤熟后拿小籃子裝了,帶到清水縣里去。
這是凌沉封教她的第二步,推銷。
憶點(diǎn)心,清水縣最大的糕餅鋪?zhàn)樱窒汴囮囷h來,甜蜜誘人。
陸青言挎著籃子走了進(jìn)去,直接找他們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