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兩千年前的你。
前行者
……
冰冷枯寂的深淵中,寒流隨浪潮飄過,沒入千尺的海溝,卷起了一道蒼茫的海霧。
兩岸,頗不寧靜。
成對的烏賊越過深海,排起了長龍,徑直往深處游去。
抹香鯨也不與它為敵,架起了高橋,似在迎接尊貴的客人。
突然間,一道極其刺耳的聲音傳過來,漆黑的烏賊與倉皇的海獸驚散而逃。
那是海底壁崖斷裂的摩擦聲,這聲音,響天動地,震人心神,在這深淵中掀起了一道道浪潮。
朦朧禍亂的海霧中,一角世界緩緩浮現(xiàn)了出來。
那是一片黑暗深邃的世界。
有些蒼涼,有些古老,還有一絲神秘。
隨著海霧散去。
前行的信章就此拉開了序幕。
……
公元2100年春,南極科考隊在探察冰窟的過程中,挖掘出了一道令人驚駭?shù)墓攀?p> 震驚科學界。
那是一道女尸,她蒼白勝雪,仍保留著豆蔻年華,又像從深棺中走出,全身籠罩著幽暗的尸斑,像迷霧一般。
據(jù)尸斑判斷,科考隊發(fā)現(xiàn)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這道女尸竟然已經(jīng)在這寒冷的南極冰窟,呆了超過兩千年!
零下四十度的低溫,防止了尸體的腐變,將女尸完整地保存了下來。
這一發(fā)現(xiàn)震驚了世界,各方紛紛在探討古尸之謎。
他們有的人在困惑,有的人持著懷疑的態(tài)度,但更多的是震驚。
“這絕對是一個奇跡,我不能想象在兩千多年前,科技不發(fā)達的情況下,有人能去到南極,這簡直太令人驚愕了!”有考古學家在采訪時如此說道,他面露狂熱,像是遇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彼時,已進入二十二世紀,如今的人們要想去到南極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輕松,甚至那里已經(jīng)開放了旅游景點,每年都有不少的游客前去觀光。
可兩千多年前,科技并不發(fā)達,那時的人們要去到南極比登天還難!
從古尸的外表看,這像是一個古中國的人,她穿著束衣布櫚,像極了先秦時代的裝束。
古中國是世間唯一的一個從未間斷過的文明,其中更是有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辛,深究之下,恐臨絕淵。
一個在北半球,而另一個在南半球,這個尸骸的主人是如何在兩千多年前跨越萬里的大洋去到南極的?
這對考古學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謎題!
“我認為這項發(fā)現(xiàn)足可以成為另一項世界奇跡!”知名的考古學家如是說道,他對此深信不疑。
……
女尸的風波席卷了整個科學界,令人大為震驚。
然而
事件還未平息,不久后,另一件離奇的事情也應(yīng)運而生了!
數(shù)百年來,人類征服了高山,征服了遠洋,甚至,還征服了難以企及的天空!
可有一個地方卻始終保持著它神秘的面紗,不曾被揭開。
哪怕科學發(fā)展了三百年,這里依舊是人類未曾攻克的難關(guān)!
黑暗深邃的海溝地帶,由于萬米水壓的存在,一直是人類無法觸及的區(qū)域!
這一天。
深海探測器傳來信號,在馬里亞拉大海溝附近,驚現(xiàn)了一座蒼涼的古跡。
它斑駁不堪,像是有著千年歲月的沉淀。
疑似海水侵蝕了它的外殼,將本該銀白的花崗巖染成了沉沉的灰色,滿目似花紋珊瑚的溝壑寫滿了滄桑的歲月年輪。
這一發(fā)現(xiàn)再次震驚了科學界。
“我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可它的確是事實,這太奇妙了,我很難想象,深海會有這樣的古跡,我認為所有的科學家,考古學家都會說:這絕對是二十二世紀最大的發(fā)現(xiàn)!”知名時報如是報道,權(quán)威人士紛紛出來探討了這個話題。
結(jié)合到不久之前南極發(fā)現(xiàn)的那道古中國女尸,考古學家們懷疑這兩者是否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他們議論紛紛,狂熱不已。
“我認為這兩者絕對有著莫大的聯(lián)系,無論是女尸也好,海底古跡也好,這都說明著也許我們對歷史一無所知?!?p> “這對于我們考古學家來說,絕對有著里程碑式的意義?!?p> ……
外界鬧得沸沸揚揚,一時間,古尸與遺跡的消息占據(jù)了各大熱搜頭條,茶余飯后,百姓皆在議論這件事情。
“這會不會是外星人啊,感覺好可怕?!?p> “對啊,這太滲人了,說不定真的是外星人呢!”
兩個花枝招顫的女孩正在學校的走廊間議論著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對普通人來講過于驚愕。
遺跡與古尸,如漆黑的奇幻故事一般,令人覺得驚奇震撼,像極了小時候父輩們所講的古怪故事。
不過,對于普通人來說,驚奇感消失之后,一切又會回歸正常。
幾日后,風波散去,除了各國的科考人員之外,普通人早已將這件事情遺忘,就像我們很快就會記不得以前聽過的恐怖故事一樣。
它很快從我們的正常生活中煙消云散了。
大概
也許
只是曇花一現(xiàn)罷了。
……
然而,科考隊高度重視這個問題,已經(jīng)申報上級,準備出動設(shè)備進行考察。
彼時,華夏的深??萍家呀?jīng)到達了頂峰,在全世界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存在。
公元2090年,華夏自主研制的載人潛艇神龍?zhí)柧鸵呀?jīng)突破了萬米大關(guān),下到了深海最深處,并執(zhí)行了多項勘察的任務(wù)。
如今,我們的潛艇技術(shù)已經(jīng)趨于成熟,足以踏足深海。
深??瓶缄牐瑳Q定乘坐潛艇實地勘察海底遺跡!
一個神秘的世界很快便會揭開面紗,暴露于世人的面前。
……
和煦的海風吹過平面,船只蕩漾著飄揚的旗幟,海獸低鳴,有燈塔守望相助。
海岸邊,是一片金黃色稻田一般的沙灘,人煙寥寥,不過幾戶人家。
不遠處,是世界知名的大學——廣門大學,這所大學有著深厚的辦學底蘊和強大的科研能力。
彼時,該大學的深??萍家呀?jīng)走在了華夏前列,無數(shù)的尖端設(shè)備,在這里都能夠?qū)さ健?p> 科考隊在今日拜訪了有著悠久辦學歷史的它,他們需要借一些關(guān)鍵的設(shè)備。
“小北啊,這個發(fā)現(xiàn)對科學界來說可是里程碑式的啊,我絕對把最尖端最先進的設(shè)備借給你們,你們帶我去好不好?”
七旬老者戴著金絲邊框花鏡,這是一位二零后的學者,他略顯佝僂的身軀此刻卻顯得有些卑微,正苦苦哀求著面前一位穿著深藍色壓力服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面帶難色:“教授啊,你都快八十了,別想這么多了,這深海你去不得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不行,見證歷史性的時刻,是每一個學者最崇高的理想,這事沒商量?不帶我去我就不借設(shè)備給你們!”
老人眉毛一橫,身上的白大褂一蕩,話風一轉(zhuǎn),耍起了無奈。
中年男人猝不及防,嚇出了一身冷汗,這個教授性子非常古怪,在廣門大學都是出了名的,他說不借可能就真的不借了,天王老子來了也不一定管用!
“這……教授啊,你對學問的執(zhí)著令我欽佩不已,不過我也很為難啊,不是我不讓你去,是條件不允許?。∧阋仓?,關(guān)于學問這方面,上面是很重視的……”中年男人有些汗顏道。
聞言,教授面露猙獰,表情豐富地變幻,眼神灰暗,撓頭騷耳,像是針扎過他的太陽穴,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中年男人在一旁愕然不知所措,教授這般模樣屬實嚇人。
“好吧,你隨我來吧!”掙扎了許久之后,教授總算是妥協(xié)了。
……
廣門大學儀器分析室內(nèi),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員正在維護著儀器,她扎起了飄逸柔美的長發(fā),輕盈有些柔弱的腰肢被白衣微微包裹住,這是一個文弱的書香女子,乍一看很清新,再看又覺得有些可愛。
而在她身后不遠處,三張古怪的西式長椅被無縫地拼接了起來,椅子身畔,是一雙普通的耐克鞋,細看之下,腳底留下的余溫還未完全散去。
這一幕與研究室有些格格不入,與書香女子更是不搭,令人驚奇不已,為什么研究室內(nèi)會有這樣的景象?
關(guān)上儀器,書香女子輕嘆一口氣,她無奈地走到了椅子前,有些語重心長地說道:“師弟,你再不起來,導師可就要來了!”
她有些生氣,還有一絲恐嚇的意味。
話音剛落,椅子動了一動,像是驚蟄而起的冬眠浣熊,一道略微慵懶的聲音傳了過來。
“???師姐,你再讓我睡會兒吧,我今天才睡了十二個小時,還不夠??!”
拼接好的長椅上,躺著一個穿著高領(lǐng)棕色毛衣的少年,那毛衣有些褶皺,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熨斗過了。
“師弟!”女子語氣一變,故意拖長了音節(jié),頗為嚴肅道:“你再這樣下去師姐可要生氣啦!”
聞言,少年睜開了惺忪的雙眼,躺在椅子上的身軀微微動了一動,他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穿上了那雙耐克鞋!
“是啦是啦,師姐,我這就起來!”他有些慵懶,也有些不情愿,與他那一頭清爽的短發(fā)顯得格格不入,那頭短發(fā),不知是幾年未洗還是因為睡覺的緣故,有些卷曲。
他微微開口,語氣頗為散漫,惺忪的目光瞟著眼前的師姐,有些朦朧,師姐清秀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嬌嗔,被他那慵懶散漫的目光瞟著,感覺有些奇怪。
“師弟!現(xiàn)在都十二點了!”
她有些生氣,眼角又閃過一絲無奈,似乎是拿眼前慵懶的師弟毫無辦法。
聞言,少年有些緊固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十分平淡的表情,磐石一般堅韌的五官與那散漫的態(tài)度十分不搭。
這是一個奇怪的人,想一想,睡了十二個小時還嫌不夠的人也不會正常到哪里去。
“導師說,有科考隊要來找我們借儀器,守庫房的老師剛好不在,叫你去儀器庫房清點一下,做好數(shù)據(jù)記錄?!睅熃阌行┎粷M他那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故意加重了語氣。
少年聞言一愣,似乎是感覺到了困意,呆呆地點了點頭,打了個哈欠,有些散漫地說道:“我這就去。”
說完,他便朝著研究室的滑行門慢慢走去,還沒睡醒,腳步有些微顫,像是飲了少量酒的倉鼠一般,搖搖晃晃。
師姐無奈地蹙眉,清秀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安,她有些不放心這個師弟。
紀御銘.阿斯利安,她的師弟,今年二十歲出頭,是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
父親是中國人,而母親是來華訪學的澳大利亞人,正因為是混血,所以名字顯得稍微有些奇特。
平時,他總是一副慵懶的樣子,每天都跟沒睡醒一樣,讓人很是放心不下。
師姐盯著他搖晃的背影,那一米八的身材不是很出眾,但也算偉岸,不過那滿是褶皺的毛衣卻寫滿了不靠譜。
對此她也只能輕輕嘆氣,畢竟這個人……一言難盡。
……
儀器庫房內(nèi),迎來了久違的客人。
幽暗的燈光緩緩亮了起來,常年避光的庫房此刻如黑夜中點燃了紅燭一般,有了微弱的光芒。
紀御銘.阿斯利安。
他走了進來,正如他的名字一般,他的腳步亙長拖沓,不過五米的距離,他卻走了很久。
啊……
他打了個哈欠,仍舊沒有睡醒,正如他所說,十二個小時還不夠他睡。
昏黃的燈光照進了幽暗的角落,庫房左邊有些孤零的試劑櫥柜輕輕豎立在那里,很安靜,右邊是一堆古意盎然的鐵箱,輕輕一摸,有些冰涼。
走到鐵箱旁,紀御銘大致掃了一眼,慵懶的目光與鐵箱的涼意交接,令他不禁一陣哆嗦,這里面有些涼。
左右環(huán)視一眼,沒人,很安靜。
“嗯,看樣子那幫借儀器的人還沒來,先睡一覺吧……哈……”
涼意侵襲了他的腦海,也不知為什么,本該讓人精神的感覺反倒令他更困了。
庫房的右上角有一個人形大的鐵箱,他不由分說便鉆了進去,將箱蓋合上,哐當一聲回響,打起了噸兒。
他睡得很舒服,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這一打盹,便是從天堂掉進了地獄!
……
亙長的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庫房里此刻靜謐極了,一絲輕輕的腳步聲都能清晰地聽到。
這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沉,再近些,人們交談的聲音也變得清晰可聞了。
“是這里吧?”
“教授說的就是這里,我們進去吧!”
兩個身穿深藍色壓力服的中年人交談著走進了庫房內(nèi),他們的聲音很細,像絲線在切割墻角,這里太安靜了,以至于這聲音有些刺耳。
方一進入,一股涼意襲來,庫房內(nèi)空無一人,又有些寂靜,二人不覺哆嗦一聲,微微顫抖了一下。
“這地方怪冷的,好滲人,咱們早點把設(shè)備搬出去吧!”左邊的中年人提議道。
“嗯!”右邊的那位點點頭說:“教授說設(shè)備放在了右上角,吶,應(yīng)該就是那個箱子!”他指向角落里,一眼便看見了那個特別顯眼的鐵箱。
古樸的鐵箱靜靜地躺在角落里,它很長,似長劍,又像一頂棺材,遠遠地躺在那里,有些滲人。
耐不住這股涼意,二人徑直走了上去合力抬起了鐵箱,霎時間,頭上布滿了青筋。
“我的天吶,這儀器真沉,看來是個好家伙!”
“嗯,不錯,確實是個好家伙,記得,小心點兒,這東西不能見光,否則失靈了很麻煩!”
二人顫顫巍巍,步履蹣跚地將鐵箱一路搬離了庫房。
到了外面,他們早已準備了車輛,將鐵箱放上去后,二人松了一口氣,這個鐵箱可真不是一般的沉。
不過二人并沒有起疑,而是徑直發(fā)動了車輛。
咕嚕聲響起,仿佛回到了九十年代黃昏的時刻,車的一角與鐵箱摩擦震動著,發(fā)出轟隆的鐵皮撞擊聲。
穿過花香鳥語的校園,到處都是一片生機盎然,無論是花草樹木,還是莘莘學子,都散發(fā)著活力的氣息。
兩名科考隊員運送著鐵箱一路穿過街區(qū),彼岸,一片藍色的視野撲入了車窗,令人心曠神怡。
天藍,海也藍。
海濱,其它科考隊員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那一艘深海潛艇也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了!
望見承載設(shè)備的車輛,所有人上前迎接,眼中泛出了光芒。
而那個鐵箱,沉穩(wěn)地躺在車上,很靜謐,一點聲音也不曾發(fā)出。
深海之行,在這神秘的未可知之地,究竟會發(fā)生什么樣的故事?
紀御銘.阿斯利安的命運又會如何?
他靜靜地躺在鐵箱中,全然不知自己將會去到神秘恐怖的深海。
……
詩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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