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塵的朋友們知道沈辭塵住在冰山一樣的老相好家,都紛紛覺得沈辭塵這次完蛋了,一定會被整得連姥姥都認不得。
誰知道這么長時間過去沈辭塵不僅一點遭受虐待的樣子都沒有,反而還養(yǎng)得紅光滿面健健康康,說的不雅觀點,跟豬一樣,把他們一個個都驚得大跌眼鏡。
喬宇好奇偷偷問沈辭塵:“其實夏子衿她心里是喜歡你的吧?要不她怎么照顧你這么長時間,連個壞臉色都沒擺給你看哪?”
“我不知道,她。”沈辭塵笑起來,點點頭說:“她人好?!?p> 如果不是人好,怎么會在這種人人都自顧不暇的情況下,還默不作聲的收留了受傷的沈辭塵呢?
如果不是人好,怎么會完全不計較往日的恨意,仔細照顧了他這么久卻沒有一點不耐煩的神色呢?
沈辭塵有點開心,因為他越來越欣賞夏子衿了。
沈辭塵想起自己當年第一次認識夏子衿的時候,就知道這是個十分心善的人。
他對人的確禮貌疏離,但是卻從不起壞心,別人敬他一尺,他便會敬人一丈。
現(xiàn)在社會上這么多人長袖善舞蠅營狗茍,誰見了誰都是一副親熱的笑臉,背地里卻個個捅刀子下絆子,恨不得把當了自己路的人都斬盡殺絕。
夏子衿對人雖然清淡,卻從不玩假的,跟她交往總讓人覺得安全,妥帖,并且十分舒服。
一個月以后顧西莫又來檢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沈辭塵已經(jīng)長出了部分骨痂,可以稍微下地行走了。
那天沈辭塵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事情,有關(guān)于沈家的,關(guān)于林末的,也有關(guān)于他自己和夏子衿的。
夏子衿進來給他換今天剛到的報紙,突然只聽沈辭塵低低的叫了一聲:“子衿……”
“什么?”
沈辭塵沉默了一下,仿佛有些期待又有些畏懼,期期艾艾了半晌,才低聲問:“你那天在山谷里,為什么后來又折回來呢?”
夏子衿似乎僵硬了片刻,才簡單的道:“沒什么。”
沈辭塵很堅持:“沒什么是什么意思?”
“就是沒什么特殊原因的意思。”
夏子衿淡淡的道,“我沒有要害你命的想法,明明有救人的能力卻故意不去救,這種事情我辦不到。”
“你就沒想過萬一我死了,你就可以得到很大一筆遺產(chǎn),而且從此以后你都自由了,再也不用被我強迫著留在身邊……”
夏子衿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簡潔的打斷了他,“……我本來就沒有打算接受你的遺產(chǎn)。”
咔噠一聲,夏子衿打開門走了出去,沒有再聽沈辭塵多說一個字。
“……真是無情……”沈辭塵低沉的笑了一聲,也是,夏子衿這樣的人,對錢是真的沒那么在乎。想著,他手指摸到口袋里一個硬硬的長方形盒子。
那是他在夏子衿生日以前,從卡地亞訂購的一對情侶戒中的一只。
“今天先算了,”沈辭塵自言自語的道,“等你愿意成為我的遺產(chǎn)繼承人的那一天,再把這個送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