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馨瞪著眼睛看向夕瑤,道:“為何如此?”
夕瑤走到窗邊,嘆了口氣,道:“你當真以為我們能留下他?”
寒馨眼神閃爍,道:“為何不能?”
夕瑤道:“若是強行為之也并非不可,但你們二人卻一定會死!”
寒馨默然良久,道:“我縱然是死,也絕不能讓宗門秘法流傳出去。”
夕瑤道:“但那只是你的想法,卻不是他的想法?!?p> 寒馨看向谷瑯,眼中閃過一抹猶豫,多了一分遲疑。
夕瑤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她走到谷瑯身旁蹲下,臉色卻忽然變的古怪異常。
寒馨留意到了她的神情變化,不解道:“怎么了?”
夕瑤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扯開了谷瑯的衣服。
寒馨抬眼望去,瞬間被嚇的變了臉色。
只見在谷瑯的肩頭,竟有一道抓痕。這抓痕深入肌理,深度近乎貫穿整個肩膀。
可最讓人感到驚恐的,卻是這傷口已經(jīng)開始腐爛,而且傷口附近的肌肉也已變了顏色,呈現(xiàn)出一種慘淡的綠色,看上去十分的恐怖、詭異。
夕瑤看向寒馨,面目凝重,道:“他早已身受重傷?”
寒馨搖了搖頭,道:“我從未發(fā)現(xiàn)此事?!?p> 夕瑤點了點頭,道:“不錯,那日我與他交手之時,也未發(fā)現(xiàn)其有何異常,可看他這傷口的腐爛程度,少說也有半月有余......”
春夜,風微寒。
微風拂過柳樹,發(fā)出簌簌之聲。
夕瑤獨自站在樹下等著,蓉兒終于走了出來。
她搬來了張椅子,放到夕瑤身后。
夕瑤的眼睛里滿是凝重與擔憂。
蓉兒看著夕瑤,想了想,細聲細氣地說道:“‘鬼醫(yī)’前輩說,谷瑯公子所受之傷絕不會超過三日,很有可能就是昨日新添的傷痕?!?p> 夕瑤微微顰眉,道:“可他的傷口皆已腐爛——那老頭怎么解釋?”
蓉兒抿了抿嘴,道:“是毒?!?p> 夕瑤道:“什么毒?竟會如此霸道?”
蓉兒搖了搖頭,道:“‘鬼醫(yī)’前輩說此乃混毒,就連他也未曾見過。而且,對方似乎有意放谷瑯公子一條生路,否則,只要將毒性加強三分,谷瑯先生將必死無疑?!?p> 夕瑤嗤笑一聲,道:“搞了半天,還是不敢對谷家動手?!?p> 她向著四周看了看,又問道:“寒馨呢?她又去了哪里?”
蓉兒道:“在聽聞谷瑯公子無礙后,她就獨自走掉了?!?p> 夕瑤點了點頭,道:“還真是她們‘云霜派’的做派,從上到下都是一個模子。”
忽然,她冷笑一聲,道:“既然來了,為何還不現(xiàn)身相見?”
未等她話音落地,一老者便自樹后走了出來。
正是老掌柜!
此時已是深夜,月光照在他蒼老的臉上,使其變的恐怖猙獰。
尤其是他的眼睛,就如同野獸般的盯著夕瑤,道:“是你殺的她?”
夕瑤疑惑道:“她?誰?”
老掌柜怒目圓睜,道:“少給老夫裝糊涂?”
夕瑤眼睛轉了轉,笑了一聲,道:“我倒是忘了這層關系,可惜,你卻是猜錯了,她的死雖與我有關,卻并非是我出手了結了她的性命!”
老掌柜道:“是誰?是誰傷了她的性命?”
夕瑤沉默半晌,道:“這乃是人家門派內部之事,我勸你還是莫要插手的好?!?p> 老掌柜眼睛一縮,道:“是她?”
夕瑤低著頭,不再說話。
老掌柜就這么看著她,身子動也不動一下。
蓉兒看著兩人的模樣,皺了皺眉,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夕瑤說道:“你當真要與我動手?”
老掌柜將手中木杖重重一杵,道:“若非是你,那丫頭怎會是她的對手?
你且放心,待我取了你的性命,自會送那丫頭去陪你!”
夕瑤點了點頭,向蓉兒使了個眼色,蓉兒瞥了老掌柜一眼,便拎著椅子返回了屋里。
夕瑤道:“是你先出手?還是我先?”
老掌柜冷哼一聲,道:“以大欺小之事老夫還做出來,便讓你先就是了?!?p> 夕瑤道:“若是如此,您老恐怕就要多等一會了?!?p> 老掌柜眉頭緊皺,道:“為何?”
夕瑤笑了笑,道:“因為我還不想出手,若是我不出手,您老便只能繼續(xù)等下去。”
她看向老掌柜,道:“您老應該不會食言而肥吧!”
“你......”
老掌柜心中大怒,正要破口大罵,卻見夕瑤竟已猛然出手。
老掌柜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這是故意出言激怒自己,以求露出破綻!
夕瑤面容姣好,若是站在那里,很容易被當做溫柔似水的佳人??扇羰钦l真的認為,那他也就離倒大霉不遠了。
只見夕瑤出手快若雷霆,勢不可擋,腳下雖已變換了數(shù)個方向,但手中的招式卻始終未變。
老掌柜卻眼睛一縮,心中暗暗吃驚。
但凡凌厲的招式,防守就難免疏忽,招式的變化越奇詭繁復,就越難避免疏忽,也就越難免露出空門破綻。
可夕瑤此舉看似簡單,卻近可攻,退可受。
當然,她全然不必防守,但卻可使招式憑空多出十數(shù)種變化,讓人防不勝防!
老掌柜大喝一聲,道:“來的好!”
喝聲中,木杖早已化作一道棍影,帶著呼嘯風聲,自上下左右,四個方向一同向著夕瑤砸去。
夕瑤冷冷地看著他,心中暗道一聲好快。
可她卻動也不動,依然保持著前沖的身姿,右手卻猛地在空中一劃,接著便是一聲悶響,手指與木杖相撞,兩人均是感到手腕一陣劇痛,老掌柜甚至直接變了臉色。
夕瑤卻忽然一聲輕笑,左手曲指成劍,向著老掌柜的左眼刺去。
好快的手段!
老掌柜大駭之下,腳下急忙一轉,這才堪堪躲過此劍,卻也因此被削去了半邊的眉毛。
夕瑤淡淡道:“這般看來,我倒是有些高估你了?!?p> 老掌柜面露驚懼之色,急忙倒退了幾步,卻又被夕瑤這話氣的臉色發(fā)青,腳掌用力一跺,便停在了原地。
他眼睛盯著夕瑤,怒道:“豎子,切莫狂妄,老夫這就取了你的性命......”
未等他將話說完,一道光影便已在他身后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