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挖了大半天,覺得也差不多了,停了下來,要是一時頭腦發(fā)熱把身體氣血消耗的一干二凈,遇到什么意外怕是連逃跑的爆發(fā)力也擠不出來。
不想坐在礦底的一地碎石中吃晚飯、還把屁股蛋磕得甚疼,江寒一個漂亮的梯云縱,躍出礦坑,找到柔軟舒適的睡袋,平躺其上,還翹起了二郎腿,舒舒服服地拆了一袋出發(fā)前云彩倪送來的零食,享受忙里偷閑的寧靜。
江寒當(dāng)然不覺得在烏漆墨黑、條件簡陋的黑礦窯子里就餐有什么不適的,畢竟之前光隱議會的血色試煉中,江寒練就了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的本事,能夠在血流成河、哀嚎遍野的尸體堆上安然地吃肉、喝水,沒有一點反胃感、吃嘛嘛香。
這便是江寒超強的環(huán)境適應(yīng)能力,神經(jīng)大條,最是適合在異次元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原始叢林里大展拳腳。
江寒取出兩根真空包裝的奧爾良烤雞腿,也不嫌棄雙手挖礦時粘上的臟泥砂石,直接動手、左右開弓,一手一個,左舔一下,右咬一口,啃了起來。
挖礦體力消耗巨大,沒點肉肉,怎么有力量接著抄家伙干?
當(dāng)然真正的回血藥還是要靠江寒提早準(zhǔn)備的氣血丸,不過嘴里先嘗嘗肉肉的滋味、解解饞癮,再接著嗑藥卻能讓人更加身心愉悅。
江寒吃飽喝足,抹了抹嘴,感受一下丹田里充盈的氣血之力,也顧不上飯后一運動就得闌尾炎的健康提醒小貼士,直接抄起鐵鍬跳下礦干活。
“開玩笑,九品武夫的消化能力和身體素質(zhì),會因為吃好飯就挖礦而得什么闌尾炎?”
退一步說,就是真的得了闌尾炎,懶得去醫(yī)院動小手術(shù)的江寒也有土辦法,自己動手、在小腹位置劃道傷口,順著口子把發(fā)炎的闌尾摳出來就是了,簡單的手術(shù)做完,再把氣血之力集中在傷口,過段時間傷口就能愈合,只要不馬上和人酣戰(zhàn)根本不會傷口崩裂或是傷口感染發(fā)炎。
只要邁過九品武夫的門檻,靈武者就能全方位地和普通人拉開差距,不但跑得更快、跳得更高、扔得更遠(yuǎn),更有隱性的被動加成,自開闌尾炎手術(shù)就是某種證明:
更強的環(huán)境適應(yīng)力。
又要膽子大,武夫人人是神醫(yī),而且不但能醫(yī)人,更能自醫(yī)。
天風(fēng)學(xué)院經(jīng)常血戰(zhàn)、經(jīng)常受傷的學(xué)生就是個中神醫(yī)、深得戰(zhàn)地急救的精髓,雖然手術(shù)手法簡單粗暴,但只要能抗下來,幾天以后又是一條好漢,而且比之前跑得更快、跳得更高、身體更強。
“呼呼——”
江寒往下方礦坑輕輕一躍,身體急速下墜,在不到十米的短短距離里也拉出了虎虎的風(fēng)聲。
突然,正下方裝在竹筐內(nèi)的火榴石堆上露出了一個三角形的蜥蜴腦袋,這個小家伙哼哧哼哧地喘著氣、似乎是在向入侵自己領(lǐng)地的敵人發(fā)出最后通牒。
警告無效!
江寒依然不改變下墜方向,被激怒的蜥蜴狀生物“咝咝”一聲,吐出了長長的分叉舌頭,直接向入侵者的左眼招子打了過來。
電光石火之間,江寒做好了準(zhǔn)備,在蜥蜴舌頭的必經(jīng)之路上,右手的鐵鍬尖尖頭早已就位,向舌頭露出了鋒利的獠牙。
“畜生到底是畜生,連鐵鍬尖尖也敢用柔軟的舌頭去撞?!?p> 但事情的走向超出了江寒的預(yù)料,連火榴石都敢硬碰硬、比比誰頭鐵的鐵鍬竟然直接被蜥蜴舌頭撞開了一個一指粗細(xì)的小洞,要不是它的激射方向因撞擊而改變,江寒便要上演一出夏侯元讓生啖左眼珠子的好戲。
江寒被嚇出了一聲冷汗,卻也沒有拉開距離,面對舌長無比的蜥蜴兇獸,自然要拉近距離,否則只能被動挨打。
將氣血集中于腳底涌泉穴位置,江寒的下盤更沉,下降速度瞬間激增三成,以彗星撞海藍(lán)星球之勢砸向了蜥蜴的三角形頭顱。
這只在火窟洞天也曾雄霸一方的枯火蜥卻是秒慫了,直接從火榴石堆中鉆了出來,拖著僅僅二十厘米長的身軀逃離了竹筐。
江寒顧不上思考這只枯火蜥是怎么把數(shù)米長的舌頭塞進(jìn)二十厘米上下的小小身體內(nèi)的,在落地前就把破了一個小洞的鐵鍬撐在了地上,改變身體沖刺方向,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以更快的速度緊貼著地面追擊這只枯火蜥。
“枯火蜥性屬火,喜居于火榴石之中,必是我在這處礦坑大肆破壞環(huán)境引來了棲息于坑底的這只枯火蜥,如果讓它逃回老巢,下次挖坑必定提心吊膽、效率大降?!?p> 明明是毀人家園的入侵者,江寒得了好處卻還要將原主人趕盡殺絕,不過這便是無盡異次元與海藍(lán)星的碰撞常態(tài)了:
雙方土著都想擁有更廣大的生存環(huán)境、更肥美的獵物,自然你死我活,只分生死、不分對錯。
即使沒有光隱議會、海藍(lán)星星球意志的暗中推波助瀾,類似的入侵殖民也是不可避免的。
枯火蜥慌不擇路逃竄的身影突然一停,殺了個回馬槍,將收起來的舌頭又故技重施地射向了江寒左眼。
江寒心中早就有了防備,以鐵鍬抵擋,雖然還是被打出了一個破洞,但卻抓住了這個良機,巧勁一卷,以鐵鍬為中心將枯火蜥肉色的舌頭卷在了鐵鍬頭上,隨后右手發(fā)力,將數(shù)米開外的枯火蜥扯到了身前。
打斗到了這一步,自然毫無懸念了,江寒簡簡單單的一個直拳就將已經(jīng)被騎臉的枯火蜥活活打死,畢竟是個二十厘米不到的小東西,它柔弱的嬌軀根本扛不住江寒沙包大的鐵拳。
枯火蜥的進(jìn)化演變非常極端,把所有的攻擊力都點在了舌頭上面,導(dǎo)致全身上下只有一根長長的舌頭可以作為殺敵的手段,像爪子、尾巴、牙齒、蜥蜴皮之類的身體部位沒有一點傷敵或是防御的功能。
如果普通人能夠躲開枯火蜥的舌頭攻擊,手持利器都能將它殺死,就像碾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
枯火蜥被江寒砸到了地上,流出了枯黃色的鮮血,如果用打火機點燃,甚至能夠燃燒一兩個時辰,這也是枯火二字的由來,只不過一只枯火蜥全身血液放干了,也不過能裝滿一只200cc的小瓶子,它的血液可燃性再好,也只能作為一種新奇的小玩意兒了。
蚊子腿再細(xì)也是肉,江寒一滴血液也不放過,拿著一個剛剛喝完的空礦泉水瓶子將地上的血液收好,還像擠牛奶一樣將枯火蜥耷拉的腦袋對準(zhǔn)了瓶口,用手狠狠地反復(fù)擠壓枯火蜥的腹部,爭取把它的血液完全放干,最后江寒還把枯火蜥那根長長的舌頭完全從體腔里拉了出來。
失去了自主意識的控制,枯火蜥舌頭上的肌肉都沒了力量,軟趴趴的,輕輕一抽江寒就把它全部拉了出來,一點也不像是能夠碎金穿玉的鋒利寶物。
將舌頭全部展開,江寒估算其長度不少于六米。
難怪枯火蜥能攻擊到身在半空的自己,江寒嘖嘖稱奇,為異次元生物的奇特身體構(gòu)造所折服,隨后將這根長長的舌頭像腰帶一樣盤在自己身上,足足纏了七八圈。
江寒掂了掂手里的鐵鍬,知道它的使用壽命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再敲幾下怕是會從被枯火蜥破開的兩個小洞位置開始碎裂,最后整個鐵鍬尖尖頭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嘆了口氣,江寒只能選擇了返回鐵匠鋪,總不見得靠一雙肉掌挖礦吧?
江寒草草收拾了一下,把枯火蜥和吃完剩下的食物包裝都裝在袋子里扔到竹筐中,隨后將竹筐上的背帶牢牢地固定在身上,提起用了沒多久就報廢的鐵鍬踏上了歸途。
至于營地里吃剩下的食物、睡袋這些用來安營扎寨的寶貝家伙,江寒只能暫時留在礦坑邊緣,奢望火窟洞天從沒見過這些海藍(lán)星新鮮事物的土包子生物們能夠不糟蹋它們。
“挖礦一時爽、背筐火葬場,之前火榴石挖得起勁,現(xiàn)在要往回背了,真的累死個人。”
江寒哼哧哼哧地喘著粗氣,感覺背上的竹筐就像一座山一樣沉沉地壓著自己的脊梁,即使自己是神通廣大的孫猴子,也被這座五指山壓低了一身凌云傲骨。
更可怕的是,火榴石大量聚集還會釋放更高的熱量,江寒沒有三頭六臂、又不能把它們分開攜帶,就只能像是背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一樣,忍受著背上肌膚被炙烤的痛苦。
江寒隱隱之中還聞到了枯火蜥被烤熟后的香味。
“還好我背上皮厚,否則還沒出去我就先被烤熟了。也不知道鐵匠鋪收不收枯火蜥烤肉,尸體被火榴石糟蹋成這樣,老鐵匠怕是得狠狠地壓價?!?p> 江寒原路返回,一路上嘴里罵罵咧咧的,一邊咒罵火窟里的炎熱環(huán)境,一邊吐槽老鐵匠和王赭學(xué)長合起伙來坑學(xué)生,不過臉上收獲頗豐的喜悅卻是怎么也隱藏不住。
回來的路上,江寒碰到了好幾個像他一樣也在火窟洞天特訓(xùn)的他校學(xué)生,簡單地打了個招呼,便擦身而過。
“哪里來得怪物啊,背了滿滿一竹筐火榴石還神色如常,今年的靈武學(xué)院競爭壓力山大啊!”
“何止是火榴石,沒看到竹筐最上方還有一只枯火蜥尸身嗎?這種陰險、殺傷力巨大的火窟物種可是傷了我們好幾個同學(xué),還廢了一個倒霉蛋的右臂!”
來自同齡人的驚嘆在狹小封閉的洞穴通道里自然逃不過江寒的雙耳,心里爽歪歪,但面上還是努力地維持一副平靜淡然的高手風(fēng)范,昂首挺胸地和每一個經(jīng)過的高三同齡考生打著招呼。
可是江寒想要傳播自己九江一中首席威名的想法注定是白費勁。
挖了整整大半天的火榴石,江寒的臉黑得賽過了少年包青天,立體精致、棱角分明的五官都被褐色、黑色的灰塵扭曲了,一張大花臉甚至嚇壞了好幾個膽小的女生,最后讓江寒心情郁悶,臉變得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