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頭母蟲近侍為了決出誰才是最有種的雄性,向江寒與角子發(fā)起挑戰(zhàn)的時候,真的是“一個一個地來”。
先行者即將與來敵短兵相接,剩下的那頭雄蟲一點也不急,安心地守在白花花的母蟲身邊,似乎一點也不擔(dān)心同伴的安危。
江寒識破了兩者間的爭風(fēng)吃醋,樂得如此,抓緊機會欲要一擊斃敵。
角子和沖上來的母蟲近侍一樣,半個身子人立而起,伸出強健的前肢與對方的一對巨螯撞在了一起,開始互不相讓的頂牛。
江寒站在角子背部,全然沒有一絲以多欺少的愧怍,欺負(fù)母蟲近侍在角子的牽制之下騰不出手,斬馬刀筆直地捅向了對方毫無防備的復(fù)眼。
“噗嗤!”
紅綠色的鮮血四溢。
角力正歡,得意地向母蟲展示強健肌肉的雄蟲未曾料到來自人類的卑鄙一擊,眼球破碎,要害受創(chuàng),抓地的四肢瞬間一軟,被角子一個前推,側(cè)身反倒在地。
乘勝追擊,江寒從角子背上騰空而起,刀鋒向下,借助下落之勢,將斬馬刀精準(zhǔn)地插入了母蟲近侍因劇痛而大開的口器之中。
江寒砸下來的聲勢驚人無比,使母蟲近侍的小半個身子都陷進(jìn)了地里,一對巨螯更被角子前蹄牢牢地壓在身下,痛苦掙扎,卻怎么也不能翻身反抗。
不一會兒的功夫,雄蟲甲殼溢出的蟲血便填滿了身下的小坑,紅紅綠綠的,像一池妖異的毒水,滋滋地腐蝕著泥土。
一路行來,赤紅兵蟻都沒有一合之?dāng)?,這頭難得的角力對象剛一接觸就被玩殘了。角子失望地轉(zhuǎn)換目標(biāo),赤紅色雙眼兇光閃動,舔了舔嘴唇,對剩下的那只雄蟲虎視眈眈。
本來還打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美夢,轉(zhuǎn)眼之間,平日里和自己勾心斗角的雄蟲就已身死,獨剩一蟲,它瞬間沒了心氣,連心儀跪舔年余的母蟲也不要了,竟然直接從它棲身的厚實膠囊墊上跳了下來,欲要掉頭逃跑。
“嘶——”
一道模糊的白光劃破了渣蟲的后背。
原來是人畜無害扮相的母蟲,從嘴里吐出了一道細(xì)如嬰兒手指粗細(xì)的白線,取了逃跑者的性命。
這或是母蟲壓箱底的搏命手段,只見它白花花的身子瞬間泛起了粉紅色的斑點,下肢部位更是溢出了點點鮮紅的血跡,像在警告江寒不要“為所欲為”。
“不用我動手,這幅激昂的狀態(tài),母蟲根本維持不了多久!”
角子還躍躍欲試,江寒卻扯著它趕緊遠(yuǎn)離狀態(tài)明顯不對的母蟲。
一人一獸還未退到墻角,欲求速戰(zhàn)速決的母蟲直接通過絲線遙控著母蟲近侍,以肉眼難辨的速度,逼近了兩人。
雄蟲生機已逝,根本不受蟲身構(gòu)造的限制,超越極限將雙螯從一上一下、兩個異常難受的位置分別砸向了角子和它背上的江寒。
兩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被一股渾然巨力狠狠地撞到了墻上。
角子皮糙肉厚,還好一點,晃一晃腦袋,便像個沒事人一樣重新站了起來,暴怒地反沖向已經(jīng)淪為傀儡的母蟲近侍。
江寒成大字型陷進(jìn)了厚厚的巖壁,過了片刻功夫,才像一副失去支撐的扁平畫像,臉朝地倒了下去,過了半天,愣是爬不起來。
角子渾然不顧江寒的安危,咆哮著和母蟲近侍前肢對雙螯,額頭獨角對口器,扭打起來。
只是母蟲全然不顧身死愛慕者的遺體完整,不閃不避地和角子以傷換傷,竟然占了上風(fēng)。
赤紅色鱗片夾雜著鮮血四處飛濺,角子無能地嘶吼連連卻也無法挽回身子被越壓越低的頹勢,到了最后,只能被傀儡蟲子的六肢壓在了地上。
無邊的羞辱使得角子脖頸通紅,九片暗金色的逆鱗似有所感,發(fā)出了赤紅色的光芒,隨后一道明紅色的火線從角子小腹位置升騰至張開的血盤大口,化為一團(tuán)炙熱的火球,將自己與上方的傀儡蟲全部包圍。
一時之間,兩者打斗的蟲窟一角,陷入了汪洋的火海,滾滾濃煙將它們的身子完全遮掩。
轟隆隆的響聲,濃煙滾滾,火光四溢,洞外還在踟躕的赤紅兵蟻嚇得菊花更緊,畏畏縮縮地向后方退出了十米距離,赤紅色的蟲海差點變成大型踩踏現(xiàn)場。
顯然,它們被嚇得更不敢沖入母蟲行在救駕!
母蟲從口出射出的絲線不懼水火,即使視線被濃煙火海阻隔,直覺也告訴它這些玩意兒殺不死始作俑者角子,更加狠命地?fù)軇舆@條細(xì)線,使烈火焚身的母蟲近侍以更夸張的力量上下折騰角子,轟隆隆的余震還使得巖壁上附著的小石塊像雨點一樣落了下來。
忽然,面帶猙獰的母蟲,被一個高大的身影籠罩了。
吃了巨螯結(jié)實一擊的江寒并未魂飛魄散,不過是胸口肋骨斷了一根,暗中憑借火光、濃煙的掩護(hù),接近了母蟲。
母蟲就是一坨白花花的雪嫩蟲肉,由于沙蟲的營養(yǎng)液管夠,還有兩頭雄蟲的定期投食,躺在膠囊墊上,就連翻身也做不到。
看到江寒捂著胸口,眼里盡是兇戾之氣,它嚇得嗚嗚直叫,徒勞地?fù)]動已經(jīng)退化的六根短小支腿,卻怎么也移動不了。
雪白的絲線,母蟲正拼命想要收回,只是不知怎么的,返回的途中,它被角子的某個身體部位擋住了,怎么也無法回援。
“反派死于話多,我可不會給你翻盤的機會!”
江寒冷冷地說著,手上動作卻一點也不慢,將斬馬刀刺入了母蟲的嘴里,還注入全身的氣血之力,爆發(fā)刀芒,還順勢割斷了母蟲用來操控雄蟲的絲線。
母蟲白花花的肉身,根本沒有一絲防護(hù)之力,被利刃毫無阻礙地刺穿了。
母蟲已經(jīng)進(jìn)化得完全畸形了,個體實力還不如一頭最普通的赤紅兵蟻,全靠口中的一根絲線操縱它蟲作為防護(hù)之力。
失去了母蟲的操控,角子身上壓著的母蟲近侍眨眼變成了一塊硬邦邦的蟲肉,四肢用力,便將它掀開了,從滾滾濃煙中鉆了出來。
只是,它此時的形象有些凄慘:
渾身不少精美有光澤的火紅色鱗片已經(jīng)碎裂開來,滲出赤紅色的鮮血,由于剛才的濃密黑煙,渾身上下像抹了層灰漆,成了只大花貓。
怒氣沖沖的角子還想將母蟲撕成碎片,可是仇敵已經(jīng)被江寒得手了,略有郁悶,只能朝著蟲窟之外怒吼連連。
冥冥之中,一直徘徊不敢進(jìn)前的赤紅兵蟻似乎也感受到了母蟲的死亡,仿佛失去了心靈的支柱,開始騷動起來,像無頭蒼蠅一般在蟲窟外擠作一團(tuán),你往這,我往那兒,亂象頻頻。
但是,無一頭兵蟻膽敢進(jìn)來為母蟲與它們的愛妃復(fù)仇。
江寒將一顆火靈石漂亮地扔入角子口中,使它一臉憂傷的可憐樣瞬間消失。
之前的打斗雖然激烈,角子卻沒有受多大的傷,雖然鱗片碎裂,全身漆黑,但對于它兩米有余的體型而言,不過是輕微的皮肉傷。至于出自角子腹中的火焰吐息,又怎么可能傷得了它自己?
收獲的時刻,永遠(yuǎn)是最激動人心的。
將母蟲肥膩臃腫的五米長身子搬開,江寒從它身下的膠囊堆里翻出了一大堆各色礦石,如同之前藏寶窟的翻版,該有的火靈石,空間晶石等,應(yīng)有盡有。
興奮的角子,不顧江寒肉疼的眼神,直接一口吞下了大量火靈石,就算一時無法消化,儲存在胃袋里,沉甸甸的感覺也是極好的。
“一顆火靈石,可是上萬大洋啊,地主家的少兒子也不能這么吃啊,錢包抗不住——”
當(dāng)然,最上層有不少已經(jīng)變?yōu)橥该鞯乃槭觾?,顯然是被該死的母蟲吸收了全部的靈氣,讓江寒心疼不已。好在底下卻還堆滿了足以裝三四車的完好靈石,直接將江寒的空間戒指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此地不宜久留,若是議員們派遣手下,發(fā)現(xiàn)提前埋下的空間晶石被人掃蕩一空,怕是會懷疑到我的頭上,薅完羊毛就走?!?p> 無法帶走母蟲與兩頭陪葬侍衛(wèi)的尸體,江寒只能讓角子一口吐息,毀尸滅跡,防止被后來者從戰(zhàn)斗傷口上看出端倪。
最后,拍拍屁股,離開了赤紅兵蟻的蟲窟。
出去的路上,倒沒有不長眼的玩意兒攔路,畢竟在殘余赤紅兵蟻的眼中,飛馳的角子身上還有母蟲的氣息殘留,威懾之下,全部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