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彩倪愣愣地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霸道身影,沒想到從小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寒子,竟然這么威風了。
校園里橫行霸世的江子云,見了他,就像耗子遇上貓,縮著腦袋,灰溜溜地就要從門隙溜出辦公室。
然而,江寒輕輕一腳,便將裝作路人默默離開的江子云準確地踢回了靠椅。
“你怎敢,子云少爺,沒事吧,可別傷著了!”
王正狗腿子技能點滿,還不好好把握將功贖罪的黃金機會?
他連滾帶爬地扶起江子云,狠狠地怒視江寒。雖然不敢對武力貌似很高的莽漢齜牙動手,但安撫身心受傷的江子云,表表赤誠忠心,卻是輕車熟路。
被無視的陳子俊面色陰鷙,斜睨江寒,陰森森地笑出了聲:
“小子,有種,竟敢在我家地盤動手,夠膽的,就別跑,等執(zhí)法隊來!”
本想清場,可擔心誤傷陳夕瑤的親戚,江寒冷冷地盯著陳子俊,難得地查起了戶口:
“陳夕瑤是你什么人?”
本想無視這蠻橫的狂徒,可被江寒泄露出的一絲極道殺氣鎖定,面色驕狂的陳子俊心里一緊,下意識地乖乖回答:
“誰?陳什么瑤,不認識!”
他本來還以為江寒會和族里大名鼎鼎的人物拉關(guān)系,防止同時得罪江陳二家,例如剛剛嶄露頭角的年青一代“陳氏雙驕”陳天浩與陳天南兩兄弟,可冒出的這個陳夕什么,根本就是陳子俊從未聽說過的無名小卒。
待江寒收起了極道殺氣,恢復(fù)膽氣,昂首回嘴:
“我廣陵陳氏攤子大了,借個陳姓招搖撞市的不少,你這所謂的靠山,在族里不過是枚小棋子,靠她和小爺拉近乎,免了!”
江寒聞言卻松了一口氣,不是陳夕瑤的廢柴哥哥就好,對于紈绔子弟,他向來是不客氣的。隨即,像捉小雞一樣將被酒色掏空身子的陳子俊拎了起來,不顧他的言語威脅、雙手撓抓,向外一拋,準確地扔出了百草堂的大門。
“我云水江氏嫡系六脈的家務(wù)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姓陳的說三道四,就是旁觀,你也沒資格!”
滿腹怨恨、臉面大失的陳子俊摔了個狗啃泥,剛一抬頭,卻看到了老黃公事公辦的冰山臉,他露出了一個職業(yè)管家的假笑:
“子俊少爺,這間百草堂,現(xiàn)在是寒少爺?shù)呢敭a(chǎn),他不歡迎您,所以將您請了出來,若是您心有不滿,可以找族中長輩來劃個道,至于同輩的,若不是三大靈武學(xué)院的學(xué)生,可不是我家少爺?shù)膶κ?。?p> 陳子俊不傻,知道像自己這樣的紈绔子弟,雖然身為嫡系,不過是仗著祖輩余蔭,坐吃山空。若沒有修靈武的近親撐腰,可懟不過能從狐朋狗友手中硬生生奪走這份祖產(chǎn)的江寒,所以也沒放狠話,和一個區(qū)區(qū)管家置氣。
拍拍沾滿泥草的錦衣華服,咬牙發(fā)誓:“我陳子俊有債必償,等我喊人收拾你?!?p> 路過的學(xué)生,有對狼狽的陳子俊指指點點的,使他怒氣更起。懟不過江寒,認了,但面對區(qū)區(qū)路人甲的幸災(zāi)樂禍,齜牙是必須的:
“看什么看,四眼仔!”
說罷,惡狠狠地對百草堂的金字招牌唾了一口,揚長而去。
只是沒想到,還沒走幾步遠,油膩的中年男子王正也從百草堂里以同樣的姿勢與速度飛了出來,和陳子俊撞了個滿懷,兩人像連體葫蘆一樣在草坪上滾了三四圈。
踩在王正眼前的,是老黃擦得锃亮的皮鞋,對待一個得罪寒少爺?shù)穆殬I(yè)經(jīng)理人,他就沒有那么客氣了,只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狠狠地扎在王正心頭:
“王先生,遺憾地通知您,您被寒少爺解雇了,這月的獎金也沒了,更沒有N+1的所謂補償,若是不服,歡迎您致律師函于百草堂,本人廣陵一大999屆法學(xué)碩士畢業(yè),期待與您過招!”
陳子俊狠狠地踹開了體弱、壓在身上起不來的油膩王正,暗道晦氣,明白形式比人強,斗不過粗鄙武夫江寒,一瘸一拐地要去喊人制裁他。
王正一無所有,明白什么票子、妹子、悠閑日子,都隨風消逝,欲哭無淚,留下了一個遇上中年危機的油膩老男人凄涼背影。
“站錯隊了,江子云這廢物公子,連曾爺爺?shù)倪z產(chǎn)都保不?。 ?p> 老黃謹記職業(yè)管家的操守,為主家洗地善后,得體地處理了兩人,回到百草堂,繼續(xù)觀看寒少爺?shù)谋硌荨?p> “小寒子,江家、陳家,一手遮天,你怎么敢同時惹兩家?趁執(zhí)法隊還沒來,快走!”
云彩倪急紅了眼,雖然感動“踏著七彩祥云從天而降的蓋世大英雄”,可還是理智戰(zhàn)勝了感動,催促江寒快溜。
沒心沒肺的田云茜卻是唯恐天下不亂,拍手喝彩,慫恿江寒暴打人模狗樣、癱軟在一邊的江子云。
老黃知道,是該自己站出來配音的時候了。
“咳,寒少爺,子云少爺有錯在先,是該罰,可他也是前江老校長的曾孫,你們的手足之爭,鬧得太難看,終是不太好!”
江子云身份不夠,沒資格配備私人管家,但一直出入江氏湖畔莊園的老黃還是認得的,仗著血脈之情,有了膽氣,連聲贊同:
“對對,江寒,百草堂是你的,我不該來,我道歉,從此大路朝天,你我各走一邊,你剛剛認祖歸宗,若是再敢對我動手動腳,血脈相殘,祖宗家法饒不了你?!?p> 想通了,江子云掙扎著就要離開,還流露出淡淡的“你能奈我何”神情,悄悄示威,至于一旁的普通女學(xué)生,他更是看也不看。
“區(qū)區(qū)寒門,被本少爺看上,是你三世修來的福氣,今天江寒這庶子救了你,下回,我看你怎么逃?”
江子云的主動認錯,卻讓欺負小寒子從小到大、并且一直持續(xù)到現(xiàn)在的云彩倪美目微瞪,眩暈地扶住了皓額,喃喃自語:
“小寒子,你是云水江家的,還比他地位高?”
稱呼順口了,云彩倪還是像以前一樣直呼威風凜凜、嚇得子云少爺抱頭鼠竄的江寒。
“大姐頭,你等著,我讓這小子向你認錯!”
說完,江寒直接爆發(fā)極道殺氣,把從小蜜罐里長大的江子云釘在了凳下,兩腿不斷地打著擺子。
江子云,是江道寒與陳氏所出的二兒子家嫡子,算是江寒的同輩,要制裁這位與自己毫無手足之情的臭弟弟,還得先向江巧云賣個面子。
她雖是女兒身,卻是嫡系六脈正房唯一的靈武者,天賦尚可,因而家庭地位很高,又是大兒子的嫡長女,算是江道寒的嫡子嫡孫女,她要教訓(xùn)臭弟弟江子云,名正言順。
“喂,巧云是嗎?你弟弟子云,趁我不在,頂著少東家的名頭,在百草堂騙吃騙喝,今天被我抓了現(xiàn)行,還想欺負我高中學(xué)姐,你說怎么辦吧?”
愛瘋X99的寬屏很棒,視頻通話時,直接將室內(nèi)的全景展示給了江巧云。
看到白裙飄飄、楚楚可憐的云彩倪,狡猾的江巧云眼珠子一轉(zhuǎn),笑著揶揄:
“怎么,才回廣陵,都不給我家夕瑤報個平安,原來是有了新歡忘了舊愛,唉,夕瑤,你看看這個當初在螟蛉半位面為你鞍前馬后的江寒!”
隨即,江寒發(fā)現(xiàn)屏幕對面一陣晃動,傳來陳夕瑤的嬌斥,隨后便斷了連接,不過江巧云還是回了句“臭弟弟任憑處置”,絕了江子云最后的一絲希望。
從江巧云口中感受到了“心愛之物”的被奪危機,作為當事人的云彩倪,關(guān)注點瞬間偏了,也不去管陷入絕境的江子云,反而小心眼地記住了“夕瑤”這個一聽就讓人聯(lián)想到廣寒仙子形象的女孩閨名。
“別啊,巧云姐,別斷線!你可是我親姐??!江寒,我乃正房嫡孫,你區(qū)區(qū)一庶子,豈敢動我?”
從絕望,到狂喜,最后落入深淵,江子云哭得像個兩百斤的孩子,最后破罐子破摔,揭起了江寒老爹被趕出家門的短,圖了一時口嗨,卻沒想被怒氣值漸升的江寒籠罩在陰影之中,后悔也來不及了。
“臭弟弟,看今天誰來救你!”
點道為止,制造些皮肉之苦,以江寒的力量把控能力,手到擒來,江子云凄厲的聲聲慢,很快變成了氣若游絲的呻吟。
最后,只見地上蜷縮著一團人影,鼻青臉腫、渾身淤青,端是凄慘。
“喂?道寒爺爺嗎?子云在百草堂廣陵一大分店混吃混喝,薅我羊毛,念其初犯,身為兄長,小懲了一下,就不通知宗人堂了,您快來領(lǐng)人?!?p> 從江子云身上搜出手機,打了電話,這聲“便宜爺爺”江寒倒也沒白叫,畢竟剛剛把人家大孫子打了一頓,也該有點禮貌。
也不去管過要過多久才能生龍活虎、喝酒吃藥的江子云,江寒招呼云彩倪和田云茜外出吃個便飯敘舊。
反正,查賬善后,老黃是專業(yè)的。
臨走時,江寒金口玉言,欽點還在門邊暗聲叫好的方糖糖:“店長,也就是經(jīng)理的位子,就決定是你了,方糖糖!好好干,千萬別讓我失望!”
幸福來得太突然,方糖糖都忘了感謝少東家,只覺得這位江家少爺與眾不同,不但沒有倚紅偎翠的紈绔氣,還沒有靈武系杰出豪門嫡系盛氣凌人的感覺,倒是覺得在新任少東家的帶領(lǐng)下,百草堂必會迎來騰飛的契機。
至于兩萬元的鈔票,江寒又塞回了云彩倪手里,也沒去問她實習(xí)時犯了什么錯,豪邁地一揮手:
“方糖糖,之前的一切損失記我賬上,還有,一定要幫彩倪姐消除此事的所有影響,學(xué)分只能多給,不能少給!”
可還沒踏出門,百草堂門外就傳來了一聲囂張的挑釁:
“姓江的,你的末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