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陸瑾瑜一臉的不可置信,“如果真的有這么一個人在保護著那個劉夫人,為什么他會眼睜睜的看著劉夫人落到這副田地?”
雨逐漸小了下來,陳玄說道:“那個神秘男人到底是不是在保護著劉夫人,等到雨徹底停下來之后,我們?nèi)フ覄⒎蛉肆牧木涂梢灾??!?p> “好,不過這雨已經(jīng)這么小了,咱們直接去不行嗎?非得要等雨停?”陸瑾瑜有些奇怪的說。
“其實我現(xiàn)在終于把之前疑惑的一點想通了,實在是不吐不快,你要不要聽聽我的分析?”
看到陸瑾瑜連忙點頭,陳玄的臉上露出笑容。
“你還記不記得,劉老二死的時候,我們第一時間上了二樓,那個劉夫人似乎是若無其事的坐在凳子上。而當我問她問題的時候,她說話的聲音非常?。俊?p> 陸瑾瑜努力回憶著昨天發(fā)生的細節(jié),對于陳玄說的這一點,她實在是沒什么太深的印象了。
“有嗎?我不記得了?!?p> “的確是這樣的,而且更詭異的是,當你我二人說要下樓檢查尸體的時候,劉夫人似乎是在那一個瞬間突然放松了?!标愋狸戣ご蟾挪]有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他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所以在那個時候,劉夫人其實是知道神秘男子究竟是藏在哪里的,相對于她擔心我們會發(fā)現(xiàn)那個男人,她更擔心那個男人知道我們會為難于她,所以她小心翼翼的說話,不敢讓那個男人聽到她已經(jīng)身處于危險之中。她怕那個男人會一時沖動出來攻擊我們,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的話,那個男人走不了了。
后來在我們下了樓之后,我想她大概是說服了那個男人,她自己不會有什么危險,所以那個男人才會跳窗離開?!?p> 陸瑾瑜搖了搖頭,“不對吧?如果照你這么說的話,我怎么感覺是劉夫人在保護那個男人,而那個男人才是兇手?”
“不,以前我或許還有疑惑,但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想通了一些關鍵點,劉夫人絕對是兇手,那個男人也脫不了干系,不過應該是從犯。劉夫人大概也是在保護那個男人,只是我不明白他們兩人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p> “到底是什么關鍵點?全部說給我聽聽吧?!标戣砹伺d致。
陳玄抬頭看了看天,雨已經(jīng)停了下來。
“走吧,咱們?nèi)タ纯茨俏徽鳌!?p> 劉夫人被單獨關押著,陳玄也特意交代過下面的人,多關照關照劉夫人。即使她是兇手,但是她的身子骨這么弱,陳玄可不想看到她在案情水落石出之前就出了事。
陳玄將自己剛才對陸瑾瑜說過的話又對劉夫人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
不過劉夫人面如冰霜,并沒有回應。
“劉夫人,你一直在保護那個男人,對嗎?”陳玄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劉夫人嗤笑一聲:“陳大人,您是在開什么玩笑嗎?那個兇手親手殺了我的丈夫,您卻說我是在保護他?您難道真的以為我昨天沒有反駁您說的話,就代表著我已經(jīng)認罪了嗎?”
“哦?既然你說你沒有認罪,那昨天為什么不反駁?你是劉府二公子的夫人,只要你不認,我還能把你強行帶走不成?”
陳玄已經(jīng)想通了她和那個男人之間互相保護的這種關系,那她昨天為什么毫不反抗的原因就顯而易見了。
“我不過是想看看你這個縣令大人到底有什么本事罷了?!眲⒎蛉舜丝瘫l(fā)出了無比強烈的求生欲望,完全和昨天的她判若兩人。
陳玄憐憫的看著她那張倔強的臉?!皠⒎蛉?,我不但知道你在撒謊,我還知道你昨天不反抗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我想在樓上肯定留下了什么證據(jù)吧?而那些證據(jù),才是能真正證明你是殺人兇手的東西。加上湊巧劉大公子向我施壓,所以你故意露出破綻,我沒多想,很快就上當了。當我?guī)汶x開之后,你的那個同伙肯定再次回到了家中,將所有痕跡都銷毀了,對嗎?就像在王虎家那樣。”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好,那我就完整的把整個案件說一遍?!?p> 陳玄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比較多,干脆在牢房中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十多天前,王虎和劉老二爆發(fā)了劇烈沖突,而你湊巧知道了這件事。當劉老二去找王虎的那天,你悄無聲息的跟在他的后面,不對,準確的說應該是你和你的那個同伙兩個人。
你看到了劉老二在路上買了許多酒肉,那些錢大概就是偷了劉老爺子的玉扳指換的錢吧?你知道了他將要在王虎的家中度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所以你們也準備了許多東西,大概包括一捆繩子,一些迷香?!?p> 陳玄抬頭看了依舊不為所動的劉夫人,接著說道:“當他們二人在房間里面吃吃喝喝的時候。你和那個男人上了屋頂,我想你們原來的計劃大概是想要通過迷香使他們兩人暈倒,但是湊巧發(fā)現(xiàn)了屋頂上有一處地方只是虛掩著的,迷香就是從那里被放進去的,而且你們通過那個洞看清楚了屋內(nèi)的構造。只是似乎藥效不大,很久之后你們依舊可以聽到他們兩人的吵鬧聲。
所以你們一不做二不休,你直接鉆進了那個非常小的洞口,那個洞口太小了,不過幸虧你足夠瘦小,剛好可以勉強通過。
利用繩子,你無聲無息的進了廚房,但是你一個弱女子根本不是他們兩個大男人的對手,所以只能先藏起來,你就躲在了那口空著的水缸中。一直等到了下午,而屋頂上的那個男人同樣等到了下午。
劉老二終于離開了,大概那迷香也起了作用,所以王虎躺在了床上,你出去用那把匕首殺了他。然后原路返回,通過繩子,你被那個男人從洞口拉了出去。這也是為什么劉老二明明沒有喝醉,卻暈倒在了半路的原因。
報案人正是那個一直藏在屋頂上的男人,對嗎?”
陳玄停了下來,他看到了劉夫人的臉上露出了些許震驚之色,心中十分暢快,看來自己說的應該是八九不離十。
“口說無憑,我根本不認識什么王虎?!?p> “我的確口說無憑,但是你也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以為這樣做可以栽贓嫁禍劉老二,畢竟他才是最后一個見過王虎的人。
后來嫁禍不成,你們也發(fā)現(xiàn)有幾個捕快找到了屋頂上的那個洞,幸運的是我沒有親眼看見。所以就把那個洞破壞了,于是那個原本只有你可以通過的小洞,變成了任何人都可以通過的大洞了。
劉老二沒多久就出去了,而他雖然出了牢房,卻死在了你的手里。
在家中,你趁著劉老二不注意的時候突然一刀刺死了他,我想那個男人應該就在現(xiàn)場,你殺人了,你想跑,但是又舍不得你那個還不足三歲的孩子。正在你萬分猶豫的時候,那個男人說他要幫你頂罪。
但是你不同意,他明明沒有殺人,殺人的是你。只是那個男人應該力氣非常大,你一個弱女子根本阻止不了他,他將劉老二的尸體扛到了窗戶旁邊,一把扔了下去。這樣一來,你就沒有嫌疑了,因為你根本就無法做到這一點。
但是你還是很猶豫,因為你的手里已經(jīng)有兩條人命了。那個男人大概是有了計劃,你們故意制造出聲響,將我們的視線引到那個男人身上,他想做的是洗脫你的全部罪名,對嗎?”
陳玄站了起來,走到目瞪口呆的陸瑾瑜身邊,沉聲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但是如果事情真的按照你們計劃的方向發(fā)展的話,他成了殺人兇手,短時間內(nèi)只能流亡在外。而你還可以和你的兒子在一起,有劉府的支持,大概生活還會過的相當不錯。再等到過個幾年,這里的風聲都過了之后,他就可以回來了,你們還可以再見,對嗎?”
“你沒有證據(jù)?!眲⒎蛉艘呀?jīng)沒有其他反駁的話了,這個年輕縣令明明只是個局外人,但是他卻好像就在一旁看著整個事情的發(fā)生似的。
劉夫人的話語依舊倔強,陳玄知道。按照他們的計劃,只要劉夫人抵死不認,外人是不太會相信如此弱不經(jīng)風的女子會是殺了兩個人的兇手。
“劉夫人,你們的這個局雖然設計的不錯,但是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里面有一個致命的缺陷?”
劉夫人沒有說話,她只覺得這個縣令的心機太深了,自己說的任何話都有可能被他找出破綻。
“什么缺陷?”倒是一旁的陸瑾瑜萬分好奇。
“劉夫人,那個男人一直想要保護你。你能好好活下去,這就是他最大的目標。那你覺得如果他知道了你將要在三天之后被處決的消息,他會怎么做?”
陳玄強忍著心中的不適說出這句話,他學的東西都是要以人為本的,可是在這個取證萬分艱難的年代,他所能做的只剩下攻心了。
“你敢,你沒有證據(jù),憑什么定我的死罪?”劉夫人這下徹底慌了神,她知道那個男人如果知道了這個消息的話,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但是能怎么辦?在這種情況下,無論他怎么做,都是一盤死棋。
“我有什么不敢的?三天之內(nèi),整個陽縣都會知道這個消息?!?p> 說完之后,陳玄連忙扯著正在發(fā)呆的陸瑾瑜離開。
“陳玄,你瘋了嗎?”陸瑾瑜帶著怒氣。
“別說話,別回頭?!标愋桓一仡^,他怕自己會一時心軟。
“狗官,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