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20 :
暗殺
很快,毛三便將這件事匯報給了易知捷。
來人的目的很明顯,活捉蘇橙。
只是他低估了毛三的本事,還以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無聲無息的把人綁走。
“捷哥,您看這事怎么辦?”
他擺手叫人把尸體處理走,這才開口吆喝道:“捷哥,您瞧瞧,這屎都拉到您頭上來了。從您的易公館把一個女人綁走,這不是要打您臉嗎?”
毛三嘴上雖這樣說,心里卻是明白。
如今正是易氏集團的動蕩時期,一個女人能在這時候跟著易知捷回渼國,還堂而皇之的住進易公館,絕不是個簡單人物。怕是從機場起,便有人盯上了她。
只是他們誤會了蘇橙與易知捷的關系,還以為可以有了蘇橙當籌碼,要挾易知捷便是勝券在握。
易知捷自然也明白這一點,不在意的笑笑,問毛三道:“你既明白那些人的心思,還能叫他失望?”
易知捷這話玄乎,毛三琢磨不來,試探道:“捷哥,您的意思,是推那女人出去試水?”
他輕笑兩聲,代表默認。
沒錯,把她推出去試水,叫所有人以為她就是易知捷的女人,那么誰動手,誰便動了爭股的心思。那這個人,便必死無疑。
他吩咐道:“毛三,明天老夫人葬禮,你把她帶來,多叫轉轉,試試誰有動靜的,機靈點,扣下來?!?p> “哎,捷哥?!泵龖聛恚仲澮痪洌骸敖莞?,您這招高?!?p> 按照易知捷的脾氣,這時候便會罵一句“貧”,可毛三聽著電話那頭,半晌了卻沒有動靜。
“捷哥?!彼麊疽宦暎磺宄娫捘穷^發(fā)生了什么。
感覺上,易知捷像是在發(fā)呆,毛三叫一聲才把他喚醒,聽他囑咐道:“毛三,明天多派人暗中跟著,別叫出事?!?p> “???”他疑一句,又應道:“哎?!?p> 他掛掉電話,嘴上這般應承,心里卻是糊涂了。
暗殺這事,本就是九死一生,派多少人保護也是一樣。所謂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既然都要拿她試水了,又何苦在乎她生死?
現(xiàn)在的易知捷,他可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易公館里,蘇橙還不知道自己被編排了怎樣的命運,等易知捷回來,她還窩在搖椅里發(fā)呆。
他的西裝比平時肅穆,大約是處理老夫人后事的緣故。
原本忙的抽不開身,可他卻鬼使神差的回了來。這樣居高臨下的看她一眼,忽然坐在她旁邊。
搖椅狠狠晃了一下,深陷下去,蘇橙坐不牢,于是干脆壓著他坐。
“下去。”易知捷低聲一句。
“是我先坐的?!碧K橙倒是有理有據(jù),看他一眼:“易知捷,你是不是想說,這是你的易公館?我應該識相點,別惹你不痛快?”
易知捷冷冷的沒說話,卻把蘇橙的腿推開。
她不服氣,挪了屁股,徑直坐在他懷里,伸手攬上了他的脖子。
“推吧,這次連你自己一起推下去?!彼谝淮卧谒媲八o賴。易知捷心情很壞,把她胳膊取下來,卻還是攬住了她的腰。
他本是要說‘滾’的,可看見她,卻又不在意了。
毛三這時候進來,看見這一幕,先是愣了一下,隨后見鬼似的捂住眼睛:“哎呦,嘛呢捷哥,一進來就給兄弟看這少兒不宜的,不合適啊。”
不合適,的確不合適。
他這是在提醒易知捷,您都要她死了,還回來搞什么一夜風流?
易知捷懶得理他,伸手去接毛三帶來的文件。蘇橙本想起身,卻看一眼易知捷,忽然懶得挪騰地方。她甚至去看著易知捷文件上的字,半真半假的點頭。
“看得懂嗎?”易知捷問。
“不懂?!碧K橙實話實說:“我對你的生意沒興趣,而且我覺得你也不喜歡這些東西。”
易知捷像是沒聽見她的話,看完文件,又從內(nèi)兜里掏出筆簽字。
他不喜歡這個女人對他所有的猜測打量,尤其在她只言片語就能看穿他內(nèi)心的時候。
說實話,他的確不喜歡。
身為易氏集團的私生子,他本沒有機會站在陽光下。如果不是老易總去的早,他必然不會擁有今天的一切。從街邊摸爬滾打的浪子,成長為易氏集團接班人。
所以,他不是任何人,只能是易知捷。
“蘇橙,再管不住自己的嘴,信不信我廢了你?!?p> “干嘛生氣啊,一句玩笑都開不起?”蘇橙悶悶道:“都說宰相肚里能撐船,我看你這雞毛蒜皮的心思比女人都細致?!?p> 易知捷的臉色沉的難看,毛三卻在一旁噗嗤笑出來。趁著易知捷還沒把文件砸到他身上,他趕緊立正站好,鞠躬退下。
等毛三沒了蹤影,他才一把捏起蘇橙下巴。
“蘇橙,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別逼我把你交給金陽中,任他的狗把你撕碎?!?p> 他的話狠厲,蘇橙聽見,卻是面色不驚的盯了回去。
走到這一步,她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活著不過是為了生存拼一把,又怎么會在乎他鷙狠狼戾的兩句警告?
“易知捷?!彼溃骸斑€用得著金陽中的狗嗎?你不就能把我撕碎嗎?”
不知怎的,她這話竟讓易知捷有一瞬間的心虛。
狠厲如他,推一個女人出去挨刀子又算得了什么,再陰險的招他都使過。如今卻會對著蘇橙動了惻隱之心?
這不像他。
這不應該。
不知怎的,他的心情由心虛變得煩躁,他丟開她,進了房間。
門關上,只把蘇橙一個人留在了外面。
只留下了她孤單的影子,和即將受死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