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整整兩天未睡,并且精神一直處于高度集中的任歡在睡夢之中也還是在思考著這徐容和湖州知府被殺的兩件案子。
加上前世的記憶,已經(jīng)有十幾年辦案經(jīng)驗的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就是這件案子或許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難,很有可能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案子,是他將這件案子想復(fù)雜了。
他曾說過李君香在這件案子之中遲遲無法有任何進(jìn)展乃是被一葉障目,但此時任歡思索著這件案子的時候,他卻竟然有種自己也被遮蔽了視線一般。
只要他透過這重重迷霧,真相應(yīng)該極為簡單才對,只不過正是這重重迷霧,讓他絞盡腦汁都無法得到答案!
沒有任何外人闖入跡象的房間之中闖入了一個外人,絕對不可能服毒自盡的人就這樣坦蕩地飲下毒酒,這一切不符合常理額事情一件件就這樣發(fā)生了。
在睡夢之中冥思苦想的任歡意識緩緩來到了寶船之內(nèi)徐容的房間之中,他看到了那徐容緩緩抬起酒杯,將這一杯毒酒一飲而盡。
在這徐容的面前,一個看不清面容的神秘人嘴角露出計謀得逞之色,隨即就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站??!不要走!”
見這神秘人想要離開,任歡頓時就發(fā)出了一聲呵斥,想要讓這神秘人停下來,只不過這神秘人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語一般,腳步根本沒有任何停留。
迷迷糊糊之中任歡也只能快步地跟上前去,在來到了那神秘人身后的時候一把搭住了這神秘人的肩膀,直接將他的身子轉(zhuǎn)了過來,想要看清楚他的面貌。
只不過讓任歡驚愕的是這個毒死徐容的神秘人卻是一個沒有面容之人!
讓他驚愕的不僅僅只是如此,當(dāng)他把這神秘人的身子轉(zhuǎn)過來的時候,那神秘人似乎也不高興了起來,突兀地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
“這位官爺,您不用飯了嗎?”
一語說出,面前的任歡再度受到了莫大的驚嚇,全身一顫的同時,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
只見此時在他的旁邊之前那個將他帶到這里休息的下人滿臉尷尬,見任歡猛然醒來并且雙眼怨恨地看著自己,那個下人也有些發(fā)怵,帶著幾分怯意輕聲說道。
“小的……小的以為官爺只是微瞇小憩,不知道官爺竟然睡去,官爺莫要見怪。”
任歡雖然身為一縣捕頭統(tǒng)領(lǐng)邢名嫉惡如仇,在外人眼中總是擺著一張鐵臉,但事實上他的脾氣卻并不差,接連被面前這個下人驚了兩次,他也并不生氣,而是無奈地苦笑了一聲。
“你若再是敢這樣突然出現(xiàn),那我可說不準(zhǔn)就要生氣了!我睡去了多久?”
那下人見任歡并沒有怪罪自己,而且還和自己開起來了玩笑,心里也松了一口氣,對著這任歡笑道。
“回官爺?shù)脑挘〉娜ソo官爺弄了點(diǎn)飯菜,往返不住半刻鐘的時間,官爺您說自己睡了多久?”
那任歡聽說自己方才思考了那么多事情并且還做了一個噩夢竟然半刻鐘都沒有過去,嘴角再度露出來了苦澀,似乎對自己如此不堪也有些尷尬。
“不過官爺累點(diǎn)好,您累點(diǎn)我們安心點(diǎn),剛才我們私底下都還在說這寶船是不是鬧鬼了,不然為何接連兩位大人都自盡了……”
這下人見任歡并未生氣,話也變得多了起來,說著說著他就發(fā)覺自己不知不覺見說多了,也開始閉嘴將送過來的飯菜全部都擺了上來。
“唔,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官爺莫要見怪,快來吃點(diǎn)東西吧,雖然都是一些剩菜,但也有魚有肉,都是我特意為官爺您挑選的呢!”
雖說是剩菜,但也只是昨天夜里做好并未動用過的飯菜,或許那些大官們可能會看不上,但對于任歡這種普通人來說已經(jīng)是不可多得的菜肴了,自然也不會挑剔,立馬就大快朵頤了起來。
見這任歡吃的這么香,那下人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一般,連忙從自己的盛裝飯菜的盒子里面取出來了一個巴掌大的壇子,上面還用潦草的字體寫著紹興二字。
“官爺不著急,這里還有一些紹興米酒,想到官爺待會可能還有事情,所以小的不敢多盛,還請官爺不要見怪才是?!?p> 聽說還有酒下菜,任歡的雙眼一下子就明亮了起來,連忙將這壇子的木塞取開,為自己倒了滿滿一杯,只不過在這一杯酒倒完之后,他卻突然愣住,再也不見有任何動靜。
“官爺怎么不飲酒,難不成是這酒官爺并不喜歡嗎?”
任歡的異樣那下人自然看到了,臉上也露出了疑惑之色,好奇地詢問了一句。
而聽到了這下人的話語之后,任歡卻依舊愣在原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才突兀地反問了一句。
“任某人也是有些功夫,尋常人若是靠近,哪怕是在睡夢之中也能夠察覺,你之前說你是因何原因走路無聲無息?”
見任歡話語怪異,那下人也有些疑惑,不知道這是為何,不過還是繼續(xù)開口回答了起來。
“回官爺?shù)脑?,我們這些下人都會穿上特制的鞋履,這樣哪怕是深夜在寶船行走,也不會驚醒其他在寶船之內(nèi)休息的官員!”
對于這下人的答話,任歡似乎并不滿意一般,搖了搖頭之后這才輕聲說了一句。
“我方才還未想到,但此時被你這么一說卻突然發(fā)現(xiàn),卻又像是云開月明了一般,哈哈哈哈!”
聽到了這下人的話語之后,任歡頓時就哈哈大笑了起來,似乎找到了什么線索一般。
方才在面前這下人說話的時候,一瞬之間一道靈光從任歡的腦海之中閃過,倘若將這徐容和湖州知府只是看做一件簡簡單單的謀殺,并且把他們二人的身份視為普通人之后,局勢一下子就清楚明了許多。
一個在這寶船之內(nèi)不會引起任何駐防士兵懷疑,也不可能在徐容和湖州知府的房間之中留下任何線索的人闖入了他們的房間,并且通過某種方法殺死了這二人!
一個無蹤無跡不會引起任何人懷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