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杜忠霖登時慌了手腳,這話聽來,實(shí)在有些石破天驚,一時半會,難以反應(yīng)過來。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李文筠,卻是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李文筠見了他的表情,心中有種不好的預(yù)感,連忙追問道:“人家都已經(jīng)說得這么清楚了,莫非你還要裝傻嗎?”
“這…這…唉!”杜忠霖卡了半天,又重重嘆了口氣,搖著雙手道:“李姑娘,此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怎得?莫非你不愿意,又或者你心里已經(jīng)有了其它人?”李文筠不給他喘息的機(jī)會。
“唉,我不是這個意思?!币娝较朐狡?,杜忠霖苦著臉,連忙解釋道:“你可知,我將來是要接任云山掌門的?!?p> “我知道啊?!崩钗捏薏幻靼姿捓镆馑?,又接著道:“可與這事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關(guān)系可大了,你要知道,云山掌門是不可娶妻生子的。”
他話一說完,李文筠卻是如遭重?fù)簦舸舻亓⒅?,心中失落至極,然而她心中仍是存著希望,反應(yīng)了過來,指著他道:“你騙我!倘若你不想的話直說好了,為何要編這借口來騙我!你云山何時有這等規(guī)矩了,我怎么不知道?”
“唉,這事至善與陳兄都知道,不信你可去問他們。”杜忠霖心知以她的性子,即便身為儒園的大小姐,只怕也不會留意這些,不知道也是常理,然而他的一番話更是讓李文筠的心沉入了谷底。
李文筠搖了搖頭,不敢相信這一切,身子慢慢向后退了幾步,雙眼直直地望著杜忠霖,就要哭了出來。
她仍是不想放棄,沉吟了片刻,又好像找到了希望一般,向前走了兩步,湊過來道:“那你方才為何還說還替我物色云山的弟子呢?”
“這規(guī)矩只是針對云山的掌門,尋常弟子卻是不受限制?!?p> “那你不當(dāng)掌門不就好了!對了,這破掌門有什么好當(dāng)?shù)?,整日里奔波操勞,忙的連豬狗都不如,又什么好當(dāng)?shù)模俊崩钗捏迯埓笱劬粗?,目光中充滿了希冀。
“我自打拜入師父門下,師父便將我當(dāng)做云山掌門來培養(yǎng),況且我心中視師父為榜樣,一心想要超越他,這掌門卻是非當(dāng)不可的。”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目標(biāo),便是在平常也聽他提起過多次,李文筠自是清清楚楚,恐怕要他放棄,比登天還難。
李文筠仍是不想放棄,她苦苦思索著,在心中對自己說道:“一定還有別的法子,一定還有。”
她抱著腦袋,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嘴中喃喃說著,杜忠霖聽不清她在說什么。
過了一會,她似乎有想到了什么,湊過來,抱著杜忠霖的手,直嚇得他往后退了兩步。
“那么你當(dāng)上掌門之后,將這條古怪的規(guī)矩改了不就可以嗎?你既然是掌門,他們都得聽你的,不是嗎?”
李文筠搖著他的手臂,眼中滿是狂熱,看著他的眼睛,目光中滿是鼓勵與興奮。
“自云山成立以來,這條規(guī)矩便一直存在,祖宗定下的,豈能說改便改,李姑娘你這話,未免太過于兒戲了?!?p> 杜忠霖的話如同冷水一般澆了過來,瞬間撲滅了她眼中的狂熱,將她的美夢擊得粉碎。
“不不,我不相信,難道就真的沒有別的法子了嗎?難道你敢說這些日子以來,你的心里對我沒有半點(diǎn)好感嗎?難道這掌門真的這么重要嗎?不!我不相信,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李文筠不停地?fù)u晃著腦袋,無論如何,她都不愿意接受這事實(shí)。
然而事實(shí)總是殘酷的,杜忠霖已看出她處在崩潰的邊緣,看著她如此傷心難過,他的心也不好受,但他更加清楚,如果今日不能解決此事,恐怕日后會有更多的麻煩,也會更加讓她傷心。
他深吸口氣,堅(jiān)定地說道:“只要我還活著,便一定會去當(dāng)云山的掌門,這是師父寄予我的希望,也是我心中的執(zhí)念,對這兒女之情,我從未有過半點(diǎn)念想,李姑娘你是個好女孩,然而無論如何,你我之間都不會有結(jié)果?!?p> 李文筠如遭重?fù)簦胖伊氐脑捜缋麆σ话闼查g穿透了她的心,這種感覺,比殺了她還難受。
她再也承受不住,眼淚奪眶而出,捧著臉,退到了墻角,直到退無可退,慢慢地蹲了下來,放聲痛哭。
杜忠霖看著她傷心的模樣,心中也變得難受了起來,他嘴角蠕了蠕,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想上前安慰她,才邁了半步,又縮了回來,頓時變得手足無措,不知該往哪放,心里更是沉重的要命。
就在此時,突然聽見石門外傳來一陣聲響,過得片刻,轟隆隆的聲音響起,那厚重的石門卻在這時突然打開了。
兩人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所吸引,李文筠停止了哭泣,仍是帶著淚水,不去看杜忠霖,而杜忠霖也默契的不去看她,兩人的目光被石門吸引了過去。
石門外緩緩升起,隱隱瞧見門口站著一道身影,待開到一半,那身影一蹲,伸長了脖子向里面張望。
“道長!怎么是你?”杜忠霖心中又驚又喜。
“嘿嘿,我早就說了吧,你們還不是要我?guī)兔?!咦,怎么就只有你們兩個人?其他人呢?”
石門打開,無機(jī)子走了進(jìn)來,沖著兩人得意的笑起來,待看到李文筠的模樣,心中更是無比爽快,放肆地大笑了起來。
他指著她嘲笑道:“哈哈!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不會是嚇哭了吧,讓道爺來看看,有沒有嚇尿,哈哈!放心放心,道爺我來救你們了,小丫頭,別再哭了!哈哈!”
“呸!誰要你救的!誰要你救的!多管閑事!”李文筠站起身來,啐了他一臉,再也不看兩人,向著門外跑去。
“切!我好心好意來救你們,你反倒怪起我來了,真是狗咬呂洞賓,這丫頭,好大的火氣,不會是在里面嚇傻了吧?”無機(jī)子伸手抹干臉上的口水,翻了翻白眼,對著杜忠霖道。
“道長!太好了!你來的太及時了!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杜忠霖激動地抓著他的雙肩說道,一副如釋重負(fù)的樣子,把無機(jī)子嚇了一跳。
杜忠霖見只無機(jī)子一人,心中已料到恐怕其他人也被困住了,感激了一陣,見李文筠已跑遠(yuǎn),連忙追了上去。
“奇怪!這兩個人,莫不是瘋了吧,一個要怪我,一個卻要謝我,唉,奇怪!真奇怪!”
無機(jī)子想破頭也猜不到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嘟囔了兩句,搖了搖腦袋,也跟著走了出去。
“李姑娘,這里危險(xiǎn),你可別亂跑?!倍胖伊刈飞侠钗捏?,一把拉著她道。
“放開我!我不要你管!”李文筠將他的手甩開。
“噓!”杜忠霖似乎聽到了什么,一手將她按在墻上,側(cè)耳傾聽起來,過得片刻,傳來陣陣打斗之聲,聲音忽遠(yuǎn)忽近,在通道里回蕩。
“有人在打架!”無機(jī)子的腦袋從后面湊了過來,看向杜忠霖征求道:“要不咱們?nèi)タ纯???p> “嗯,說不定就是至善他們,不過得小心點(diǎn)。”杜忠霖點(diǎn)頭,搶先走了過去。
李文筠被他按在墻上,頓時出現(xiàn)一陣心驚肉跳的感覺,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但一想到杜忠霖之前說的話,又開始變得傷心,好在此時也清醒了許多,低著頭默不作聲跟了過去。
“陳兄,你先走,我來殿后!”
“不…不…”
“唉呀,別婆婆媽媽了,能逃出一個是一個!”
聽到至善與陳奇言的對話,杜忠霖心下大喜,循著聲音趕了過去,見兩人正被數(shù)十名豐園山莊弟子圍了個水泄不通,通道狹窄,一時半會難以打出個缺口。
杜忠霖二話不說,如一陣風(fēng)般從背后殺了過去,有了他這個生力軍的加入,瞬間將那些弟子陣腳打亂。
李文筠隨后也趕到,她心中惱火,將火氣全發(fā)泄到這些弟子身上,出手間更是不留半點(diǎn)情面,四人合力之下,登時將這一干弟子打的落荒而逃。
“杜兄!你沒事了?”至善大喜,見無機(jī)子也湊了過來,更是喜道:“道長也過來了?”
“嘿!我和李姑娘被他們困住了,多虧了道長及時趕到,將我們救了出來。”杜忠霖的感謝由衷而發(fā),一旁的李文筠卻是冷哼了一聲。
杜忠霖渾當(dāng)沒聽到,又接著道:“你們呢?怎么這么久了還沒逃出去?”
“嗨,別說了,我們也被困住了,卻不知是誰又將我們放了出來,只是一出來又被這些弟子給圍住了。”
杜忠霖看向無機(jī)子,見他搖了搖頭,奇怪道:“嗯?你們是被人放出去的?這人既然放了你們,為何又不現(xiàn)身?莫非洞中還有其他幫手?”
“是啊,我也覺得納悶,道長既然和你們在一起,顯然不會分身來救我們,而那人既不肯現(xiàn)身,想來不是和咱們一起的?!敝辽埔彩且活^霧水。
“算了,別想這么多了。咱們先逃出去再說吧。”杜忠霖不再去糾結(jié),掃了一眼諸人之后,問道:“對了,蘇兄弟他們呢?”
“不知道,方才我們中了機(jī)關(guān),與他們走散了?!敝辽拼鸬?,四人又齊齊把目光看向無機(jī)子。
“看我做甚,我又不知道?!睙o機(jī)子連連搖頭。
“看來他們也被困住了,魂珠在他身上,大家去找找,一起走,可別分散了?!倍胖伊貒@了口氣,又連忙提醒道。
于此同時,通道的出口處,一道身影正匆忙走出去,百步一臉的凝重,時不時地向后看去,唯恐有人跟了上來,心中卻是得意道:“哼!你不殺他們,我就他們放出來,到時候,可就由不得你不殺他們了!哈哈!”
才走了幾步,肚中突然傳來一陣鉆心般的絞痛,他痛呼一聲跌倒在地。
驚慌之下,見小腹突然隆起,里面似乎藏著一個怪物,在他肚子里鉆來鉆去,他驚恐的望著自己的肚子,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臉上現(xiàn)出瘋狂之色:“哈哈!死吧,大家一起去死!一起去死!哈哈。”
他話一說完,登時氣絕而死,喉頭處不斷滾動,過得片刻,從嘴中鉆出一只漆黑蜈蚣,那蜈蚣抬著頭向著四周望了望,發(fā)出嗡嗡的聲響,扇著透明翅膀,向著洞內(nèi)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