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雷劫
“轟”。
天地昏暗,黑云遮天,一道的銀白閃電穿過云層直沖唐徵的面門。閃電劈裂天地,破空之聲宛若青龍長吟,夾雜著天地神威。
唐徵一身白衣,神情怡然,左手持刀,右手化作虛指,不偏不倚敲點到天雷上。天雷瞬間改變方向,往遠方彈射出去!
“非人,非人!!這唐家小子居然舉手間就將這第一道雷劫化解,今日他定能踏破虛空,前往洪荒。”徐道人和眾人望著云霄臺的唐徵忍不住喝彩稱贊道!
靜云大師神情恍惚,似乎在回憶著從前往事,略帶傷感地說:“先師當(dāng)年渡這第一道雷劫就用了一個天靈寶物,若是先師有唐施主這七分修為,這怕也能過這雷劫,前往洪荒。”眾人聽聞,也不經(jīng)神色一傷,古往今來渡雷劫,十人能余一人都是天大的機緣。這雷劫員工九道,一道比一道強悍,最后一道竟能直接籠罩整個云霄臺,雷光四射,持續(xù)數(shù)十秒之久!
這云霄臺雖說不大,但是二十人活動開來也綽綽有余,可見這天雷威力之大!
“行了,老禿驢,少說這喪氣話,老子兄弟正在渡劫,你說這話是不是想我張大膽的三星刀認認人!”張大膽揚了揚手中的刀,刀鋒透著一股寒意。
“大膽,靜云大師并無惡意,只是觸景生情而已,不要激動!”柳家書生勸解道。
這張大膽可是渾人一個,極為護短,聽不得別人說自己家人不是,發(fā)起瘋來不管不顧,奈何刀法極好也快觸碰武神的門檻,江湖上沒幾個愿意人惹他。
徐道人也勸道:“大師只是回憶往事,難免有些感傷。再說大師此次前來不也是為這小子護駕,你個渾人別不知好歹!”這徐道人曾經(jīng)有恩于張大膽,這里面也只有他敢這樣說。眾人紛紛點頭,有幾個關(guān)系好的勾著張大膽的肩,也出聲勸解道。
大師雙手作揖,也有些愧疚:“張施主所言及是,也怪老衲有些迷惘,放不下。唐施主本領(lǐng)通天,這雷劫定能安然渡過?!?p> 聽到在這里,張大膽這才掙脫開幾人,沒好氣地回應(yīng):“還算說了句人話!”眾人見他這副姿態(tài),都不禁在心里暗罵一句“渾人”。
“快看唐徵!”人群中不知誰叫了一句,引的眾人紛紛側(cè)目,望向唐徵!
此刻的天空烏云密布,云層像粘稠涌動的液體,不知道什么時候,原本閃現(xiàn)涌動的白色閃電化成淡紫色,讓人有一股不可名狀的敬畏。
唐徵閉著眼睛,或許說是一直沒有睜開過。
在剛剛張大膽他們吵鬧的時候,前三道雷劫已經(jīng)落完了,無關(guān)痛癢。但是從這三道開始,不一樣了。唐徵揮手間擊飛三道驚雷,在旁人看來很驚艷。但是自己知道,前三道雷光徒有其表。白色刺眼的光照下,雷電如同針絲般細小,就連第三道只有兩條擰在一起的細線一般粗,威力更是與尋常雷電無異。
自己已是武神,舉手投足間彈飛這尋常閃電毫無難度。
現(xiàn)在不一樣了。唐徵雖然未睜眼,他卻能感受道雷劫的變化。頭上的天空漆黑一片,他卻感受道一雙眼睛睜著注視自己。他能感受道第四道雷劫涌動在自己頭頂?shù)牡谌龑訛踉浦?,積蓄力量,汲取,壯大!
淡紫色的雷光逐漸深沉,在云端中雀躍翔游。它貪婪地吃著其他的閃電,像一個饞嘴的幼童不知道滿足。它每吃一道,自身光芒就深一成,原本針絲般的大小竟在幾個呼吸后和筷子一樣粗壯!
來了!
只見一道深紫色的閃電從云層中竄出,一個眨眼之際以由天際撲到面前。
唐徵寒毛瞬時立起,果然雷霆之威不容小覷。雷霆曲折襲來,滋滋電流由于遠及近。
若這就想傷我,只怕還有點難。唐徵心念一動,手中唐刀嗡鳴出鞘,來不及細看。長刀劃破空氣,一道清冽的刀風(fēng)由刃而發(fā),迎頭撞向雷電。
兩股不同力量,猛烈地撞擊在一起發(fā)出劇烈的聲響,隨后一道氣流在中間炸裂開來竟引得百米開外的眾人一個踉蹌。
看這架勢刀風(fēng)應(yīng)該和這道雷劫抵消了,張大膽正欲向眾人喝彩時,柳書生已經(jīng)慌張開口提醒起唐徵。
“小心!?。 ?p> 眾人此刻紛紛屏氣凝神,定睛一看!
這哪里是一道雷劫,分明就是三道齊發(fā)!三道天雷位列整齊,一道接著一道后面,幾乎沒有縫隙,才讓人驚覺是一道雷劫。柳書生走的是文練,一雙眼睛受先天文氣所溫蘊,進而眼力驚人,即便如此,也才堪堪看出!
其實若無柳書生提醒,唐徵亦不敢掉以輕心。在刀風(fēng)與雷霆耀眼的光芒中,那被人監(jiān)視的感覺依舊沒有消失,背如芒刺!白光里成人食指般大小的雷電直直落下,唐徵余勢一改,手中唐刀一記側(cè)劈迎上雷霆。
雷劫的天地之威一下震蕩開來,唐徵也正面迎擊上一直監(jiān)視自己的主人!世間萬物無不臣服,刀刃抵御著雷劫,閃電在刀身上霹靂作響,莫大的沖擊壓制著唐徵的行動,但也無法前進半分。
百米外的眾人除柳書生外皆看不清現(xiàn)在的局勢,紛紛大汗淋漓不敢吭聲,就連為人莽粗的張大膽也只能咬緊牙關(guān),一雙汗手捏緊了三星刀。
唐徵睜眼!
他冷哼一聲,運作真氣,大喝道:“給我開!”
清白的真氣包裹著刀身,唐徵身上的氣勢竟化作實體與雷劫爭鋒。唐徵手腕翻轉(zhuǎn),唐刀真氣內(nèi)斂,一刀劈開。一陣轟響,第二道雷劫一分為二,擊偏在唐徵兩側(cè),留下半米紫色的深坑!
還沒完!
刀勢不減直接撞上第三道雷劫,清冷白竣的刀風(fēng)與深紫色的雷劫在爭鋒中逐步淡化!突然虛化的刀風(fēng)破碎,雷劫直擊唐徵面門。唐徵單手化爪,一把抓住不復(fù)余威淡紫色的雷劫,微微用力一握消散空中!
一旁的眾人目瞪口呆!
“唐家小子的修為已經(jīng)到了這么駭人的地步了嗎?”徐道人雙眼呆滯,徐長的白胡微微顫動,顯然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柳書生手中折扇也不知道何時掉落在地,他也和眾人一樣怔怔地望著出神!
靜云大師也驚魂未定,口中念誦著經(jīng)文,轉(zhuǎn)動在汗?jié)竦姆鹬椋?p> 很快有人打破了這份寧靜!
“媽的,若是早知道這么兇險,就不渡這雷劫!”張大膽罵罵咧咧地說道,時不時扯著衣襟,他背已經(jīng)汗?jié)窳耍?p> 徐道人一眼瞪了過來:“又說什么混賬話!這雷劫是你想不渡就不渡嗎?”
張大膽縮著脖子,不敢出聲,一旁幾個要好的也不答腔,無不面露苦澀!
這個世界修行之人的修為到達頂峰,這雷劫不是說逃得掉就能逃掉的。修行本就是與天地爭壽,逆天地常理而行之。天地輪回,道法自然,冥冥之中,皆有定數(shù),修煉者就是要跳出這定數(shù),求得自我掌控的命格。
數(shù)萬年來,能渡劫的也不過數(shù)萬人,成功的也只是寥寥。靜云大師的師父渡劫距離今日至少也有五百年,而上一個成功的,更是距今上千年!這些人里除了柳書生還有些希望,其他人連天雷的門檻都碰觸不到!
柳書生面色慘白,久久不能回過神來!唐徵是一介武練,鋼筋鐵骨,渡這二段天雷都不敢以身接雷,自己一介文練,身體強度遠不如武練,只比尋常人強上半分,只怕這第一階段的第一雷,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這三道雷劫渡完,唐徵不符之前的那般輕松。額頭上不知何時布滿了大汗,黑色的瞳孔緊盯著墨色的天空,氣氛緊張!
黑色的烏云再次深壓大地,云層在唐徵頭頂流動起來,形成漩渦。先前閃爍的紫色雷光不復(fù)存在,云層表面跳動著某些不純凈的紅色光影,是暗紅色的雷劫!
唐徵心中大駭,若是說先前被人監(jiān)視著,那么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被這天劫所禁閉起來。自己運轉(zhuǎn)的真氣到了云霄臺的邊緣被一個強大的力量橫腰斬斷,這股力量和雷劫如出一轍。暗紅的雷光在云層跳躍,根本看不清有多粗壯,顏色也越發(fā)偏向黑紅色。
柳書生一眾人疑惑地望向云霄臺,他們只覺先前天雷的壓力不復(fù)存在,卻也無法探尋這云霄臺內(nèi)部的情況。
“呲!”一聲輕響!
一道成人手臂粗壯的雷光擠出云層,黑紅的光暈帶著滲人的威嚴。不像紫色雷劫般迅猛,不疾不徐,卻讓唐徵覺得躲閃不開!
既然躲不開,那別躲了!
長刀側(cè)立,浩瀚真氣肆意涌動。白衣無風(fēng)自飄,一時間唐徵宛若神魔在世。
“千光流影!”
伴隨著一聲怒喝,長刀猙獰抖動,一道道刀風(fēng)飄動又包裹著唐徵,形成白色的屏障。這何止千道光影,只怕有了數(shù)萬道。整個云霄臺布滿刀風(fēng),白色的刀風(fēng)與黑色天空相互映襯,形成天地兩色!
紅雷撞向千光流影,紅色的能量在白色的屏障表層激蕩開來,又逐步滲進!
一點點,一點點穿透著。伴隨著這種穿透,兩種顏色逐步暗淡,透明的屏障中紅色的細線在艱難前行!
“寒芒!”
唐徵再度發(fā)力,四周的空氣陡然降低,淡白透明的千光流影迅速實化,轉(zhuǎn)變成千道萬道寒冰。
“給我出??!”
萬道寒冰接連涌出,一下子凍住雷劫,余勢不減,順著雷劫一路攀巖凍住了第二道來的雷劫!
眾人遠遠望去一道細長的白線與天地相接!
唐徵只覺得有些脫力,依舊不敢掉以輕心。果然,第二道紅黑色的雷劫掙脫了寒冰,頓了一下接著襲來!
唐徵舊力已去,新力未生,只能舉刀,運作真氣防御!
這道雷劫先如臉盆般大??!穿過寒芒后也只有食指般粗。
張大膽護人心切,運作真氣,甩出三星刀,欲毀刀救人!三星刀于空中長鳴,如流星般挺直飛去。百米之間,眨眼就到。突然三星刀位于云霄臺邊緣,懸浮空中,不再往前。長刀微顫,陣陣哀鳴,好似小孩受到成人的恐嚇。無形力道匯集刀身,一下子撕裂開來,三星刀伴隨著撕裂的力量,煙消云散!
張大膽恍若心有一擊,竟無端被擊飛數(shù)十米之遠,有幾人紛紛前去查看,已然不省人事!
再看唐徵這邊,雷劫已到,紅黑的光暈夾雜著寂滅,正要撞上刀身。一抹淡藍的光暈由唐徵腳底出發(fā),整個云霄臺泛起藍色的符文,形成一片片竹林!
長竹輕托生長,一時間竟然舉起紅色的雷劫,雷劫在竹林的消耗中消亡殆盡!
徐道人一臉驚笑:“沒想到,你這酸書生竟將文練的陣法練到如此地步,又是一個青年才俊?。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