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河岸邊,一群衣冠楚楚的公子哥,勾肩搭背的走過。
他們后邊不遠處,跟隨著近百個龐大的小廝護衛(wèi)群。
路邊的行人一看這架勢,瞬間如鳥獸散。
“哎,快點走,今兒個本公子做東?!?p> “不錯不錯,韓大公子,你終于成功邁出你們家大門了,可喜可賀!”
“哦,韓大公子,看來這幾日,你們家的嚴父不在家啊。要不,今兒個,咱們?nèi)デ屣L坊來個通宵達旦?!?p> “那是當然,今日二皇子大婚,老頭子早就進京賀喜去了?!?p> “有那個必要嘛,還親自去,又不是大皇子大婚。哎,要說我們大夏朝所有男人最羨慕的男人是誰,那絕對是咱們的大皇子?。 ?p> “那是,哪個男人不羨慕?!?p> ......
“哎,話說回來,二皇子也不差,皇上也賜了他十個美人,聽說他的那個次妃,曾被當今皇后娘娘殿選時親自贊譽過,和你們的女神北方第一佳人,合稱南北雙姝?“
“哦,真的假的?韓兄,可不能信口雌黃!那可是北方第一佳人啊,豈是山雞野鶴能并肩的!”
“怎么可能,這世上還有媲美女神的美人?”
“哎,哎,你們說什么呢,怎么沒有,凈瞎說。至少本公子覺得,那個北方第一佳人應(yīng)該和我們的御米,合稱南北雙姝才是?!?p> “嗯,就是,還是譚兄有見解,有深度!”
“對,南御米,北嘉蓉!”
“嘿,你個二愣子,你就知道御米是你們南方的,不是我們北方的?!?p> “嘖嘖,你們北方糙漢子能養(yǎng)得出如斯美人?!?p> “你小子,找揍!”
......
“這么說二皇子也是艷福不淺啊,那個南方第一姝叫什么名字來著?不知道有沒有機會一堵美人芳容?!?p> “拉倒吧,就你,做夢吧!“
“哎,本公子老爹品級也不夠,參加不了宮宴。要本公子說,陸兄,你還是再去投胎找個好爹算了,嘿嘿!”
“韓公子,你說是不是?”
“對了,那個南方第一姝姓甚名誰?”
“姓杭,名白露?!?p>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p> “嗯,這名字,一聽就讓人無限向往,想來應(yīng)該也是個絕色美人?!?p> ......
柳樹上的御米腳步一頓,一根柳樹枝甩下來,那位韓公子就在眾人眼中騰空飛起。
“韓少,韓少!”
底下的人眼睜睜的看著韓大公子消失在眼里。
后面無數(shù)小廝像狼犬撲食般飛撲了過來,柳樹下立時堆積了一座小山丘。
“哎呦——”
“哎呦,誰壓到本公子了!”
......
“你剛才說什么?二皇子的新娘子叫什么名字?”
韓知節(jié)看著面前的美女,呆住了,口水直流,一會兒就打濕了精致的衣領(lǐng)。
至于美人說什么,他是一句也沒聽進去,就連他自己現(xiàn)在被吊在半空,也是絲毫沒有察覺,雙眼如死魚般直直的盯著御米。
御米厭惡的憋了他一眼,連忙撕下一塊衣角,遮住容貌,順手賞了這位韓大公子一柳鞭。
她惡狠狠地問道:“速速將二皇子的新娘子給本姑奶奶說一遍?!?p> 韓知節(jié)從火辣辣的疼痛中清醒過來,但是依然樂得找不著北,“御——,御,御米!”
“說,二皇子的新娘子叫什么?”
“二——,二皇子,正,正妃叫王,王妙彤,次次,次妃叫杭白露,浙江紹,紹興人。”
韓知節(jié)緊張得大著舌頭將話說完,還沒來得及跟美人邀功,就被御米扔了下去。
“碰——”重物落地,塵土飛揚。
“韓公子,韓公子!”底下再一次傳來驚天動地的喊叫聲。
御米哪管這些,速速飛回了清風坊。
此刻,五臟六腑都快氣炸了,老頭子,你個老不死的,竟然讓師妹去給人做妾!
“乒乒乓乓!”清風樓里傳來了驚天動地、重物摔碎的聲音。
樓下的歌舞瞬間停下,大家不約而同的朝頂樓看去。
老鴇著急的扔下一大群金主,慌慌張張地朝頂樓跑去。
又是哪個不開眼的牛犢子,不按規(guī)矩去招惹這位小祖宗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這又是哪位找死的開罪您了,媽媽我叫人幫您剁了他?!?p> “風媽媽,去,準備準備,本姑奶奶要送禮?!?p> “送禮?”
風媽媽還以為自己幻聽了。感情這是看上哪家公子了,那小王爺還不得跳樓自殺啊。
“還不去?”
原本就處于暴怒邊緣的御米,瞬間放出凌厲的氣勢,嚇得風媽媽一個踉蹌跌退了好幾步,精致的妝容瞬間扭曲。
見過九天仙女的面容,魔鬼的靈魂嗎?
眼前這位,美得不可言譽的姑奶奶就是!
“送,送禮,哪家公子,有什么樣的喜好?!痹S久,風媽媽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女人,對了,什么精貴送什么?”
“送多少?”
御米看白癡似的斜看了風媽媽一眼,后者立馬一個激靈,深知又問了個蠢問題。
“有多少送多少!”
風媽媽走后不久,整個清風坊立刻群清激動。
那些個在清風坊內(nèi)外候著的公子哥,大老爺們,一個個跟火燒屁股般的匆匆跑回府去搜尋禮物了。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誰肯放過。
不到一個時辰,整個秦淮河都知道了,女神御米要給人送禮,什么精貴送什么,有多少送多少。
消息像被風吹起的柳絮,飄搖著,擴散著!
清風坊立時被擠得水泄不通,都是捧著金貴玩意的公子、老爺,當然也有管家小廝模樣的人。
樂得風媽媽見牙不見眼,排出幾組賬房先生專門登記造冊,她可不敢有半點貪污啊!
夜,靜悄悄的。
月無聲,星光三三兩兩的散落在天河各處,唯有啟明星,不離不棄、無聲無息的陪伴著月亮。
像極了某人窗外的某個癡情種子呢?
想到這里,白露轉(zhuǎn)頭看向房間里忽明忽暗的燈光,從荷包內(nèi)掏出那個半個巴掌大小的烏龜殼和三枚銅錢,口中念念有詞。
“去看癡情種子洞房花燭的蹩腳樣,還是去唐次妃那里干活,還是睡覺,免得明天起不來?!?p> “叮叮咚咚當當——“
清脆綿長的銅錢落地聲在夜空里蕩漾。
白露用手掃了掃銅錢,然后收拾好,準備睡覺。
“哎,若是老頭子知道他教給我推測天機的方法,卻用在了這上面,會不會氣得胡子都翹起來,大罵劣徒、頑童、敗家玩意!”
想到這里,白露不由得連忙將金龜和銅錢收起,一個飛身鉆入被子中,老頭子的余威果然還在,呵呵!
白露可不敢承認自己這是尊師重道,也不敢承認自己這是膽小,或者二者皆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