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便已經(jīng)午時了,外面高掛著火辣的太陽,把萬物生靈的魂兒都蒸了去,獨獨留了一個毫無生氣的枝干在那兒苦零零的。
不過,念空卻是個鐵錚錚的漢子,管他太陽多大,他只認今日的功課是否做完。
再看屋內(nèi),司馬伶雪還未醒過來……
一眼朦朧,眼前景好似都是幻境,不切實。
懶散散的翻了身,瞧著屋子里的東西,過了好一會兒,才覺得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她怎么躺床上去了?
哥哥可是醒過來了?
醒是醒了,但意識卻還未回籠,整個人依舊處于渾噩的狀態(tài)。
于是,身子乏力的她就只好坐在床沿上,獨自發(fā)呆。
那些蟲子可真是討厭,整日的叫也不覺得累,它們不覺得累,可她嫌煩啊!
耳朵就像是耳鳴了般,什么聲音都聽不明白,嗡嗡響,倒是像在催她繼續(xù)睡。
念空拎著食盒大跨步的往屋子走去,這太陽真是太毒了。
剛剛他去領(lǐng)飯菜時,廚房師傅居然說他被曬黑了……
雖說不喜那話,不過倒也是實話,何況男子黑些也顯得更有男子氣概些。
一腳踏過門檻,不過幾步便瞧見小姑娘坐著發(fā)呆。
眼里含笑道:“醒了?醒了便好,干嘛坐在床邊發(fā)呆?快去洗把臉來吃飯了,有你喜歡的菜?!?p> 司馬伶雪傻呆呆的望著念空,從上到下看了個遍。
怎么覺得哥哥哪兒不一樣了?
說話不一樣了,沒那么刻板了,嗯……膚色也好像不一樣了,黑了些。
她這是產(chǎn)生幻覺了嗎?
“還坐著干什么?不餓?要哥哥喂?”
嗯?!
司馬伶雪瞪著銅鈴兒般大小的眼睛,有點驚愕??!
哥哥說,喂她吃?
哥哥這是葫蘆里裝了藥了?
“我這就來?!?p> 慢騰騰的梳洗完畢,對著鏡子傻照一番,嗯,好像又好看些了,嘻嘻嘻。
念空擺好飯筷,等了許久也未見小姑娘出來,便去催催了。
只見小姑娘的影子被窗外的陽光拉得老長,而小姑娘正對著窗邊的鏡子憨照著。
倒是愈來愈臭美了。
“怎的?不過一日未照鏡子,這是又美了許多,才使得妹妹看了這么久也不來瞧瞧哥哥。”
司馬伶雪好似剛想起昨天的事一般,猛一轉(zhuǎn)身,脆生生道:
“哥哥,你昨兒是怎么了?為什么我怎么都喊不醒你?”
“還有啊,那門成精了,它不讓我出去,還把我往屋里推?!?p> 說著說著,眼淚猝不及防的就掉落了。
“哥哥,你以后不要這樣了,好不好,我害怕。”
那可憐的模樣透過念空的層層肌肉印到他的心里。
他的姑娘,以后不會再這樣了。
不過他也是很久以后才得知他這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不怕,哥哥在,哥哥護著你,護你生生世世。”
……
地府閻王府。
入眼便是雕梁畫棟的裝飾,遠看倒似都是些好景,細看卻均是一群肉體袒露的男男女女,可笑的是還刷著大紅木漆,真是諷刺。
孟婆坐起身子,理了理秀美長發(fā),正欲下床,卻被一只手粗魯?shù)耐刈Я讼氯ァ?p> 想想便知這只手的主人正是此府主人地府閻王。
“美人這是歡愉過后就不認本王了?”
孟婆難得的露了回真感情?!拔掖饝?yīng)你的事這是完成了,可你答應(yīng)我的事還沒做呢!”
“慌什么,她本就是去受罰的,若這點兒苦頭不吃不了,那還受什么罰?”
“可這一世不該單單她受罰!且那事顯然就不該出現(xiàn)的,莫不是你為了少悟而戲耍她的?”
“衍衍,我在你心里竟是那樣的人?”
這一聲衍衍,把孟婆代入了回憶,一想到那些回憶,她對他便是萬分負疚。
“我只是擔(dān)心罷了?!?p> 見孟婆情緒好轉(zhuǎn),閻王這才說道:
“不急,他們的事自有他們的定數(shù),且這不過小事一樁,不會使誰有什么危險的?!?p> 聽著閻王都這么肯定的說了,那該也不會出什么事兒了,畢竟他的法術(shù)仙力也是相當有名的。
“嗯。”
“那便再陪我會兒。”
床簾內(nèi)人影翻動,床外只有糯糯喘息聲……
……
凡間。
“嗯~這靈氣韻動得愈來愈緊密了,看來離那個女子的位置不遠了啊!也不知是個怎樣的女子才能得如此靈氣?!?p> 隨著靈氣韻動更加緊密的方向走去,卻久久未見著那讓白鱘實在好奇的女子。
失了耐心她,干脆使了法術(shù)來找。
眼見女子還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著實是令她意想不到。
卻也正是因為她使了這法術(shù),她才發(fā)現(xiàn)那小姑娘身邊似有更強大的靈。
只不過那靈更霸道,更渾濁卻又更內(nèi)斂,且還鎖著許許多多的經(jīng)歷往事。
還真是極品!
若可得這樣的靈,哪怕只是一口,就算是浴火毀靈,此生也值得了。
……
地府。
與閻王打了一夜一晝太極拳的孟婆終于在努力下?lián)沃贿m的身子回了府里。
袖子一揮,便見那空中懸著一面鏡子,便是那窺仙鏡。
手指一點,那鏡子上便出現(xiàn)了畫面。
……
司馬伶雪抵在桌子上雙手捧著下巴,跪坐著對正在寫字的念空道:
“哥哥,你什么時候才可以像大師兄那樣下山啊?”
一邊說著還一邊搖晃著頭,可愛得緊。
“怎么了?就算我可以下山,你也不可以啊!”
“嗯……我知道,但你下山了就可以給我?guī)饬税?!我都忘了肉是什么味道了……?p> 這不是小姑娘第一次這么說了,念空寵溺的伸手摸了摸司馬伶雪的頭,道:
“哥哥也沒辦法,現(xiàn)在哥哥也資格下山去,對不起……”
哥哥沒能力讓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司馬伶雪呆呆的看著念空,皺著眉頭滿臉疑惑。
嗯?哥哥今日真是怪怪的,怎么就對不起了?
……
孟婆瞧著鏡子里人物的一瞥一動,心里想殺了閻王的心都有了!
真是個騙子!實實在在的大騙子!
孟婆這正在氣頭上,那邊閻王便推門進來了。
她一瞧來人,便冷嘲熱諷著。“喲,這不是閻王爺么?專門登門不知找小人有何事?”
閻王顯然是被孟婆這一頓操作給弄懵了。
剛剛不還和他床頭依依不舍么,怎的,不過一會兒就不認賬了?
“孟婆向來聰明,本王還真有事兒解決不了,需得孟婆幫忙?!?p> “殿下可是上神見了都避開走的人,怎還有事兒能攔住您呢?”
這話里話外都是在嘲諷閻王,他就不明白了,她這是為何?
“我身體不舒爽,可得麻煩孟婆伺候了。”
哦豁~
“殿下口口聲聲說幫我,我倒是傻傻的做了你想做的事兒,可人早沒什么事兒了!”
“……”
“可真真是個殿下??!想做什么便做了,絲毫不顧及別人?!?p> 聽到這兒,閻王這次明白了孟婆如此生氣的原因,便只好軟下來,道:
“我,這不也是才過來嘛,也怪不著我??!是我錯了……?!?p> 嗯……想象一下,平時地府的冰塊臉此時正對著孟婆撒嬌求饒的場景,那可真是百年不得一見。
當然,以后是怎樣就不知道咯!
生氣歸生氣,孟婆還是不敢太過放肆,得了閻王的認錯,也只好將此事做罷了。
情緒稍稍好轉(zhuǎn)便又是平常那般百媚生的模樣了。
“小人可不敢說殿下錯了,只是~希望~殿下以后能靠譜些~!”
閻王只恨沒能早知道這會兒會得孟婆的哀怨,不然就讓她在*上多陪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