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上面找到的嗎?”陳以璽沒有正面回答她,只是問了她一個問題。
沈知曉點了點頭。
“小時候無聊畫的吧,我沒有印象了,你想看就看吧?!?p> 陳以璽看了她一眼,淡漠的笑了笑,隨后轉(zhuǎn)過身準備下樓去。
“不過能先讓我看看嘛?”
走了一步,他又停了下來。轉(zhuǎn)過頭問道。
兩人又重新坐回了陽臺的椅子上,陳以璽翻著手里的畫本,而沈知曉就突然開始講起了她的人生軌跡。
“其實我和沈年并不是親姐妹,我算是她的表姐,我媽死后,我爸沒時間照顧我,我便一直生活在她家。你拿毛毛蟲嚇我那天剛好是我去她家的那天。我爺爺不喜歡我,我的姑姑怕我上學(xué)的時候被為難,所以讓我改姓沈,但其實我叫楊知曉。上次跟你說的那個玄鐵香爐,如果我妹妹還在家里,他就不會將香爐拍出去,沈年跟那兩個香爐有一種特別的磁場?!?p> 陳以璽對于她講的自己的家里事并沒有很認真的在聽,他一直在欣賞著自己的畫本,明明應(yīng)該是似曾相識的感覺,在他心里卻只有陌生。
不知不覺,沈知曉已經(jīng)說了那么多呢,但是陳以璽就只是一個局外人,除了覺得他們家關(guān)系比較復(fù)雜之外,他倒是沒有什么其他想法。
看了畫本里面的畫,他知道以前可能自己跟這個沈年關(guān)系有些許微妙,但是在他的記憶里面根本找不到有關(guān)沈年的。
他繼續(xù)翻著這本畫本,跟著那一頁頁稚嫩的畫風(fēng)回憶著過去的事情,終于翻到了最后一頁,看著看著,他皺了皺眉。
這一頁不是他畫的。
是…小魚兒畫的。
這不算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更讓人感到驚訝的是小魚兒寫在旁邊的那句話,什么叫做想跟你生孩子的那種喜歡?
“你看完了嗎?”
陳以璽回過神來,轉(zhuǎn)過頭看了她一眼,內(nèi)心有些復(fù)雜,最后當(dāng)著她的面將最后一頁撕了下來,然后將畫本遞給了她。
但其實他并沒有思路清晰一點:“一個女孩兒對一個男人說我想跟你生孩子是個什么意思???”
“???”沈知曉抬起頭,有些茫然的看著他。
“就是,算了,我開玩笑的,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早點回去睡吧?!?p> 說完,他也不顧沈知曉在后面欲言又止的樣子,從椅子上站起來離開了這里。
沈知曉只好回過頭,一雙好看的眸子看著被他撕下那一頁的缺口,她用修長的手指去撫摸著,好像有些錐手。
那天晚上,陳以璽做了一個夢,夢里,小魚兒穿著睡衣過來叫他起床,時不時都在向他撒嬌,兩個人的狀態(tài)就是一對夫妻似的。
最讓人忘不掉的是,畫面一轉(zhuǎn),他坐在桌子上面吃早飯,一個非??蓯鄣男∨ⅲ^上扎著兩個小羊角辮,就像一個瓷娃娃一樣,她穿著那條他送給小魚兒的那條裙子。
隨后小魚兒也走了出來,一大一小的女孩兒都穿著一樣的裙子,那小女孩兒軟軟糯糯的,就像一個小糯米團子,小魚兒長發(fā)齊腰,真實的可怕。
最讓他覺得很真實的是,小女孩兒揚著小腦袋:“爸爸,我是不是比媽媽更漂亮?”
夢在這里,陳以璽就睜開了眼睛,有那么一剎那,他竟覺著意猶未盡,他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既然一點也不排斥,反而在享受!
陳以璽慢慢的坐起身子,大概是昨天看了太多他自己畫的沈年,所以他才覺得夢里那個小女孩兒跟沈年長得很像。
早上的時候,兩個人在陳家吃了早飯之后,因為他沒開車,所以他就坐著沈知曉的車下山。
剛好,他要去楊氏企業(yè)底下的商城去賣電流炸彈材料的那家店里去。
店里的人似乎一眼就認出了這位歸國的大小姐,一見到她就立馬變的熱絡(luò)起來。
“這位先生是我?guī)淼目腿耍赡芤闊┠銈円幌?,麻煩你們不要拒絕他,配合他一下?!?p> 導(dǎo)購小姐愣了一下,轉(zhuǎn)過頭對著沈知曉笑了笑:“好的,小姐。”
可能是要去醫(yī)院上班,沈知曉交代完之后,就立馬離開了。
她走后,那位導(dǎo)購員便有些茫然的問道:“先生,你還需要了解什么嗎?”
陳以璽愣了愣,不過又轉(zhuǎn)而一想,可能是另一個陳以璽來過一次吧,雖然他以前沒有來過,那是因為電流炸彈沒有失效,這次因為他,炸彈失效了。
“那我再看一次監(jiān)控錄像吧,就是買那個材料的那幾天的錄像?!?p> 果不其然,導(dǎo)購員似乎很清楚他需要看的是哪一段時間的監(jiān)控錄像。
從保安室里面出來之后,他的意識一直都有些渙散,走到外面的時候,他拿起手機給趙毅打了個電話。
“喂?陳隊,我正在機場送你呢!”
他語氣有些緊張,小聲的說道。
“……幫我查一個人啊。”
“什么人?”
“你送完我,來我家里,把指紋采過去。”
掛了電話,陳以璽緊緊的捏著,隨后他在路邊攔下了一輛車。
小樓被安全送出去之后,小魚兒也不能閑著,她并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呆的太久,所以她必須盡快解決這里的問題。
所以她讓薛利去找齊了四個廠的老大一起聚在了一個空房間里面。
老大的氣質(zhì)果然跟那些小魚小蝦不是一樣,他們更加沉穩(wěn)更有想法,那天比武的時候,這些老大一個都沒出手,說到底,他們還是有自己的能力,所以才能當(dāng)上老大吧。
打架是不行的,她可能還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五個人面對著坐著,看他們不說話,小魚兒也不急,反正也不說話,五個人眼觀鼻鼻觀心,說實話,她還挺佩服這幾個人的,一般的遇到這樣的情況早就變的毛躁起來了吧。
但是這樣的情況還是需要一個人打破的。
“有事說事,不要浪費時間。”
說話的是二廠的老大,四個人長得差不多,他們不說話就像四兄弟一樣,也分不清誰是誰。
“家里只有一位母親,重病沒有勞動能力,每個月定時寄錢回去?!?p> 二廠老大一聽,臉一下垮了下來,沒誰會喜歡有人查自己。
其他幾位都開始有些坐不住了。
小魚兒又開始挨著挨著說出他們每個人的家境,沒有什么大問題,除了一個在逃人員,但是是被冤枉的。
“我也不跟你們拐彎抹角的,來這兒的目的我相信你們都是迫不得已,像你們這樣有家有親人的,來這里無非是為了錢?!?p> 即使幾人的表情緩和了一些,但是還是對她略有警惕。
“我是來跟你們合作的?!?p> “合作?”
小魚兒點了點頭,從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們憑什么跟你合作?那些小子怕你的槍,我可不怕你的槍。”
聽著他們的話,小魚兒就只是笑了笑,面上不急不迫,嘴里也輕輕的說了一句:“你們要知道你是被冤枉殺人,而我是真的殺過人,所以我敢動槍,你們敢丟下你們的家人離開嗎?”
這一手電視劇抓住了他們的軟肋,每個廠的老大幾乎都是本地人,身體強壯有力,以前也是有正經(jīng)工作的人,但都是生活所迫。
“跟我合作,你們不會吃虧,我會付你們雙倍的價錢,我也知道在這個地方,現(xiàn)錢很難交換,我可以也給你們換一種方式,讓你們的家人能更方便。而我讓你們做的就只是跟以前你們做的沒什么兩樣?!?p> 看著他們的表情變化,小魚兒知道她這單算是談成了。
這個國家太過貧窮,基地選在這里也是因為沒人愿意來,也就很難發(fā)現(xiàn)這個基地,但同時也是因為有很多窮人會被吸引來這里工作。
在這個國家,食物總比現(xiàn)錢更讓人喜歡,而且這個基地里的人太多,這樣讓很多人領(lǐng)著錢在這里享樂,也就讓人鉆了空子。
接下來一個星期的時間,她都一直在劃分工作,讓一部分人負責(zé)每個人的工資轉(zhuǎn)換,在這里的很多人都是很大一部分錢都要寄給家里的。
四個老大已經(jīng)漲了工資,他們也說好不再去霸占其他人的工資,甚至成了每個廠里的管理員了。
整個基地都變的井井有條起來。
到后來她發(fā)現(xiàn),這里可以隨意出入之后,她又找了一部分加固了整個地方,她認真的檢查了之后,又再次規(guī)定了出入規(guī)則,一個星期每個人只能出去一次,一個月不能超過三十個人,每次出去還是一樣必須蒙住眼睛。
這樣一規(guī)定之后,私販現(xiàn)象似乎沒有了多少。
有些被她抓住了之后,她也沒有做什么過激的行為,畢竟一些有情可原的人,她都沒有像當(dāng)初說的那樣給他們注射三號給她的東西。
而且有一天路過那塊空曠的廣場的時候,她就想著不利用起來就浪費了,索性她就把那塊地方改成了娛樂場所。
當(dāng)?shù)厝思依锏纳獯蠖喽际亲约鹤龅氖止?,所以也不伐有人會做一些木工活,雕刻什么的?p> 后面,整個基地都開始忙碌了起來,牽電線,用他們自己去集市上買來的東西做了一個大屏幕,放著一些小魚兒聽不懂的電影。
他們還找來了老式的dvd,還有一個桶,做了一個掛廣播喇叭,給年齡小一點的就做了幾個秋千。
原來空曠的地方一下子倒成了他們每天完工之后最舒心的地方。
唱歌跳舞,一起喝點小酒。
有時候,小魚兒還會辦一些小宴會,找?guī)讉€會做飯的做一頓伙食不算很好但很豐富的菜肴,然后又找?guī)讉€會表演節(jié)目的在臺子上逗得他們哈哈大笑。
這里的人好像一下子就變了不少,也不再是兇神惡煞的看著別人,也不再是好吃懶做,他們盡可能發(fā)揮自己的才能,在這一大片廣袤的土地上面盡情創(chuàng)造。
小魚兒經(jīng)過做木雕的那一堆人的時候,有好幾個比較年輕的小伙子都跑過去給她送東西。
她都一一的接下了。
其他人還一直在起哄,不過都被小魚兒給瞪了回去。
不過今天她來這里的目的不是這個,她兩只手拿著那些小兄弟送給她的小雕塑,直接往另一邊跑了過去。
看到她跑了過來,那些人遠遠的就在跟她打招呼。
“怎么樣啦?做出來了嗎?”她心情似乎不錯,難掩激動的問道。
“放心吧,老大,你不是想要那種砰砰的東西嗎?我以前見過,在外地的時候還學(xué)過。”
小魚兒聽他說完,再也忍不住的笑了,雖然在面具之下,他們都看不見,但是她的眼里是閃亮的,爍爍發(fā)光。
晚上的時候,小魚兒又將他們聚集在一個地方看他們表演,看到最后的時候,她跑到了旁邊去看著他們親手點燃了那個東西,瞬既沖上天,綻放出了絢爛的光芒,耀眼美麗。
她還以為這輩子她不會再看到煙花了呢。
然而在煙火綻放的那一刻,火星照亮的地方駛來了一輛車,他們所有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