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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州歌頭少年志

第四十三章 哪竄出來的小姑娘

六州歌頭少年志 霹靂風(fēng)火輪 2061 2020-07-22 10:13:00

  “明日就立冬了。”南懷瑾突然放下筷子沒由來地這么一句。

  沈恩來沒有停下,刨了一口飯,是啊,立冬,又到初九了,她的兄長也是那年那日從此于這世間消散。

  沈恩來把飯菜端回水槽洗凈,夜色已經(jīng)變得灰蒙蒙一片。沈恩來抬頭望著高掛在頭頂?shù)囊惠啅澰?,卻突然有些無所適從。她站在原地,靜默了片刻,隨即抬腳朝著梅苑走去,那也是關(guān)押范若慈的地方。

  她還沒單獨來見過這名女子,美在尋常人家有時往往是禍水,而在富貴人家也不見得就是錦上添花。兄長告誡過她,世間萬物皆有兩面,美在帶來好處的同時,也不要忘記隱藏在平靜背后的洶涌。

  “誰?”關(guān)押的士兵將沈恩來攔在苑外。

  “太學(xué)一級學(xué)子沈恩來。”沈恩來附身作揖同時將才得到的通行證呈上,陛下接見后的指令一下,沈恩來便同時獲得了可以獨自審問的資格。確認(rèn)無誤后,得以放行。

  沈恩來就著月色踱步來到關(guān)押房門前?!斑诉恕陛p叩房門,沈恩來在門前等待片刻這才推門而入。

  房間被改良成了臨時審訊處,也許是因為有溫行簡的照顧,范若慈的處境并沒有沈恩來想象中的艱苦。房內(nèi)雖然擺放著有刑具,但是卻沒有血跡,大體上都算干凈。甚至有單獨的貴妃椅供范若慈休息。沈恩來一進(jìn)屋看見的便是這樣的場景。范若慈坐在椅子上,腿上搭了塊毯子。沈恩來低頭看看自己,因為清洗碗筷沾了一身的水漬,亂糟糟的頭發(fā),敢情她倒像是嫌犯。當(dāng)真是不能兩相對比,失策失策。

  范若慈的眼神一直望向沈恩來的身后,然而隔了老久,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她這下雖是疑惑但算是反應(yīng)過來,這么晚來的只有沈恩來一個人。她把目光落回沈恩來的身上,太學(xué)學(xué)子裝扮,是個姑娘,難得。看著傻里傻氣的,若是走錯地方了,門口有守衛(wèi)她也進(jìn)不來,那她,出現(xiàn)在這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小姑娘沖她咧嘴笑了笑,接著將手伸進(jìn)懷中,嗯?

  然后,范若慈看著沈恩來從懷里掏出一瓶酒來。

  “人說,酒后吐真言,我這審訊工作也不容易,你把酒喝了,該說說該認(rèn)認(rèn)啊?!鄙蚨鱽磉呎f邊把酒放在審訊桌上,又從衣袖里摸出兩個酒杯。在桌上工整擺好,齊活兒。

  沈恩來這么一弄,倒是讓范若慈愣在了當(dāng)下。這,哪兒竄出來的小姑娘?

  “范若慈,范辰的孫女,京城曾經(jīng)出了名的才女。太子溫行簡的婚配,然而一朝變故,家破人亡?!鄙蚨鱽碚f完這段話,倒是自己倒了一杯仰頭就喝了下去。

  范若慈看了眼空著的酒杯,再看眼面色帶著點酡紅的沈恩來,一杯就這樣,到底是誰問誰?這人不會睡在她這兒吧?范若慈此刻才覺得頭有些疼。

  “你是?”范若慈對沈恩來有點印象,或許恍過她的臉,但是她也記不太清了。

  “太學(xué)一級六班班主,沈恩來。”

  沈恩來…范若慈有點印象,這個開學(xué)大典上就聲名遠(yuǎn)播的小姑娘。

  “你到底想干什么?”范若慈看著沈恩來斟滿放在面前的那杯酒,抬眸望去。

  “我說了啊,查案?!鄙蚨鱽砼吭趯徲嵶郎?,沖范若慈挑了挑眉。繼續(xù)開口:“無論如何,太子一定會保你。他也一定保得住你,否則你現(xiàn)在不會好好坐在這里,在查出你是余孽之后,陛下完全可以將你丟入密局甚至是直接問斬。而你坐在這,你覺得說明了什么?”沈恩來將話語拋回給到范若慈。

  “……”沉默,范若慈沒有回應(yīng),只是望著沈恩來。

  “咱倆做個交易。”沈恩來收起了笑臉,學(xué)著范若慈的樣子,坐得端正筆直。

  “你和溫行簡之間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什么,現(xiàn)在又留下什么,我不清楚,我也沒有窺探別人感情的癖好。但是,待在太學(xué),和溫行簡形同陌路,這是你的選擇吧??吹贸鰜恚瑴匦泻唽δ氵€留有感情,并且這份情義不淺。你對他呢?是曾經(jīng)有過,還是現(xiàn)在依舊存在,只是血海深仇梗在面前,你跨不開?!?p>  “說夠了嗎?你到底想做什么?”

  “陛下不會對溫行簡下死手,但是這件事,我也不能讓溫行簡全身而退。而你,你不會眼睜睜送溫行簡去死,但是,長久的糾葛到這兒該有個了斷了。你幫我舉證溫行簡,我?guī)湍悖蜏匦泻喴坏秲蓴??!?p>  “我憑什么相信你?”

  “我不是三皇子的人,之前的顧楚升一案你應(yīng)當(dāng)清楚。所以我也沒有必須讓太子死。我的目的只是想入密局。這個案子,三皇子一定會派人滲進(jìn)來。到那時,不管你的供詞如何,都會往將太子永墜閻羅的方向去蔓延。與其這樣,你還不如和我合作。雙贏,不好嗎?”

  范若慈沒有答應(yīng)也沒有直接拒絕,沈恩來知道,這么幾句話不可能就讓范若慈完全相信自己。她需要等,她已經(jīng)傳遞給了范若慈這個訊息,而之后,無論是溫行興,還是其他太子的人,都會收到這個訊息,自然會做出選擇。她倒是不怕。

  從審訊室出來,沈恩來已經(jīng)喝了好幾杯酒了,雖不至于醉,整個人還是有些飄飄忽忽,真正醉的不是人,是心。沈恩來將手中沒喝完帶走的酒壺高舉,朝著月亮輕輕一碰。

  “干杯!向所有曾經(jīng)在我生命中生活過的人告別,祝愿你我在互相看不見的世界里,蓬蓽生輝。干杯!”沈恩來呢喃出聲,又喝下一杯。

  一個身影慢慢踱步搖向六班學(xué)堂的方向,夜色稀疏,點點光亮打在她的肩膀上。她的嘴里似乎哼著小調(diào),隨著風(fēng)飄散在夜空之中。

  “月兒明,風(fēng)兒輕,你可曾來過我的夢里,一定是你來時太小心,知道我睡的輕……”

  都說時間是治療傷口的良藥,卻不知道,真正的傷口從未痊愈。思念并非會過去,只是在日復(fù)一日的消磨中被遮掩住了而已,但是在每個夜晚,每個時刻,卻又都會不經(jīng)意間敲擊心臟,因為有些人如何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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