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人物介紹:
夏三:退休職工
古云:夏三之妻
達達:夏家之女,大學教師
不兒:達達閨蜜,大學教師
劉流:達達之夫,醫(yī)生
芹芹:農(nóng)民
南方:醫(yī)生
夏之:程序員,夏家之子
故事概梗: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夏三與古云生育四胎,將其兩胎送給別家撫養(yǎng)。退休后尋找女兒,在尋回兩女兒的過程中,展示出人間的離奇,意外,美與丑。以及人類特有的親情美,心靈美。劇中的夏三與古云熱心尋找女兒回家,而女兒達達卻不愿意接納自己的公公婆婆來家居住,這反映出時代變遷過程中的親情觀,道德觀在裂變。然而達達的閨蜜——不兒卻與眾不同……夏家之子——夏之與某女孩又有何種瓜葛咧?當孩子們被尋回家來之后又演繹出一種什么般的新生活?生活的圈子在擴大,真是一幅好熱鬧的生活、好熱鬧的人生畫面。整部作品詩意盎然,情節(jié)上脈伏千里,草灰蛇線。
第一節(jié)
這雖是一個南方的中等城市,但不乏秀麗繁華。她別具一格,森林覆蓋率高,大河小河數(shù)條在城中穿過,鏡頭搖搖晃晃,美景虛實夢幻,讓水天相連,讓人類古跡顯眼,人們富甲這方風水。
鏡頭緩緩地搖至一個二面環(huán)山,一面向市,一面臨水的中檔住宅區(qū)。夏三與古云進入一棟大樓,在電梯里按下二十六樓。
他們進入剛搬進來的新居——一套近二百平方米的大房,裝修中等偏上,風格中西結(jié)合,古今參半。
男女主人都感到滿意,夏三打開音響。一首費翔的《天邊的云》隨即飄揚:
“天邊飄過故鄉(xiāng)的云,
它不停的向我召喚,
當身邊微風輕輕吹起。
有個聲音在對我呼喚,
歸來吧,歸來喲。
浪跡天邊的游子,
歸來吧,歸來喲。
別再四處飄泊,
踏著沉重的步子,
歸鄉(xiāng)路是那么漫長。
……”
歌聲打動著夏三,夏三踏著貓步,似醉非醉,詩意般地朗誦起來:
“我就這樣一步步走來,升級發(fā)財。從平凡簡樸,到現(xiàn)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古云:“就在發(fā)癲了……”
夏三:“我們隨便露了一手,便把這套房子占有。像似像從遠方歸來,讓我們在此養(yǎng)休?!?p> 古云:“是該歇歇了?!?p> 夏三拿起平板電腦,翻著朋友們給他新房祝辭。夏三念道:
“我想你的房子一定是像你寫的小說一樣,曲經(jīng)通幽。”
“你的房與眾相同,就象你寫的詩一樣,抑楊頓挫——但不要故意做作來唱歌。
“你的房裝得應像你老婆一樣,白胖,樸實熱情,天天來客人。”
古云:“一定是趙三發(fā)的,前次他搬家我祝賀了他的?!?p> 夏三繼續(xù)往下念去:“夏三,你在貓城稱能,人家稱你上三。來咱皇城,你就成了下三。”
古云:“這一定是王龍發(fā)的,他到了大城里,耍威風了。”
夏三:“不怪人家,是咱兒子惹禍?!?p> 夏三繼續(xù)翻下去。
“留一間房給咱,咱隨時想著回家。”
夏三向古云翻眼。
古云:“這女崽實在太野了”
夏三:“還有更野的?!?p> “要么大家歡心,要么大家傷心,你們仔細想好才行。我肯定不是生來孤獨一人,事出有因。”
古云:“咱們能歇得下去嗎?前生做了孽啊?!?p> 第二節(jié)
星期天早上,城中的某所大學教工宿舍里,達達和不兒睡過了頭,幾次起身,幾次跌到下去,睡眠像鬼一般地纏綿著她們不放。夜晚熬夜,早上起不來是常態(tài)。
最終還是達達意力堅強,一躍而起,掀掉不兒的被子,不兒大叫大鬧。
倆人冼刷一番,向家奔去。
夏家。達達與不兒開門而入。
不兒拿出一項鏈套在古云脖子上,左瞧右瞧:“胖婆子要帶這個東西,更顯富足有余,望你喜上添喜,今年找個好兒媳?!?p> “叔,祝你福上加福,今年寫幾本好書?!辈粌河窒蚺赃叺南娜8!?p> 夏三:“最近看我寫的……”
不兒:“不瞞你說,看得很少……”
夏三擺頭做無奈狀。
不兒:“叔,這時代已經(jīng)脫節(jié),不要去留戀過去,勸你遲早另抱芘芭,趕上時代的步伐。”
夏三:“要我去寫那些無聊的沒有絲毫美感的口水話,要我去寫那一眼就能看穿的沒有內(nèi)涵的幾個簡單人物,要我去趕早搶功……”
不兒:“還能怎么樣,難道還讓你夏老爺再寫《紅樓夢》讓世人猜測,讓你去追趕杜甫和李白……”
夏三:“我要向天長呼……”
不兒:“你怎么不回老家去住茅屋……”
……
不兒:“姨,你給那一間房,可不能偏心,我那一間不能太小?!?p> 古云:“你自己挑吧,用一根假鏈子來換一間房……”
不兒:“想沾光,可用一間房換來一個人不是沒有希望的?!?p> 達達已找好一間面積不大,但有涼臺的。
不兒找到一間最大的,她躺在床上,感覺其極舒坦。
不兒:“姨,叔,勸勸弟弟早點歸來吧,別再在外面游蕩,遲早要歸來的喲,這家多舒服,多溫馨,多美妙啊?!?p> 有人敲門,青年劉流求進,達達聞聲,跳將迎住。
劉流雙手拿著禮物,古云偷眼光顧,不兒裝睡,眼中淌淚。
劉流衣著派頭,落落大方,動作優(yōu)雅。他是個醫(yī)生,習慣于在人身上挑毛病。
夏三溜進廚房給古云幫忙。
達達:“沒想到你真的會來……”
劉流:“來了是不會吃虧的……”
……
劉流:“這房好大,你爸媽真有本事……”
達達:“搞了一輩子了,還說本事,聽說你們醫(yī)院職工三五年可搞定。”
劉流:“主任可以搞定,其他人員難喲……”
達達:“你是不錯的,情商,智商,財商……”
劉流:“今天聽到一個‘財商’二字?!?p> 達達:“難道不能說嗎,當醫(yī)生的真是字字計較?!?p> 洗漱間大響一陣后,不兒大搖大擺著出來,劉流有些不適,但很快鎮(zhèn)定下來。
不兒:“歡迎劉大夫流入本群,我代表所有人員向劉大夫致敬。”
劉流:“向假兒真女請安。”
不兒:“一切事出有因,一切都只為年青,我們在這里相會?!?p> 劉流:“你真是太有才了。”
不兒:“剛才有人夸你,情商,智商,財商齊備。”
達達:“再怎么會說,是說不過文學院里的人,她們可以把情人說成流氓——小姐就是喜歡流氓。”
不兒:“你隨口能說出經(jīng)典,還說不會說?!?p> 夏三出來說準備開飯,一提起三人高興,他們才記起早上沒有進食,肚子早餓了,只是為保面子而損害了肚子。劉大夫做著點評:“不吃早餐是極不科學的。”
餐桌上年青人狼吞虎咽,老倆口團團轉(zhuǎn)……
第三節(jié)
城南不兒之家。不兒心急如火地趕回家里,母親躺在床上病重,床頭柜上的電話耳機掉在地下,老人已人事不醒。
不兒急呼120。為母親掐一會兒人中穴,再匆忙準備行李送母親住院。
120車趕至樓下,醫(yī)護人員上樓將老人抬至車上,汽笛長鳴直奔醫(yī)院。
病房里,老人微微睜開眼睛,示意要跟不兒說話,不兒跪下,用耳貼在母親嘴邊。老人聲音微弱。不兒邊聽邊喊:不,不,不是的……不是的……”
母親頭往旁邊一歪,帶著滿意的無牽無掛的神色而亡。
公墓里,不兒的父母親墓挨著。不兒如了悲痛,還多了一些迷茫。達達與劉流在獻花。倆人用眼神勸慰著不兒,不兒不買他們倆人帳似的。
夏三家。夏三在寫著東西,古云準備去購物。但被一陣門鈴聲打猶了。
門開了,進來一個農(nóng)村女青年,身后背著一個一歲多的男孩。
女青年——芹芹,芹芹樣子像古云。她將倆位長者久久注視后,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古云,古云就將信遞給夏三。夏三拆信讀著,心中明白幾分。
背上的孩子已放下來,長者在逗著孩子,芹芹要孩子叫他們外公、外婆。
古云手腳無措準備去廚房張羅。
芹芹:“他外婆歇著,我馬上回家的,家有養(yǎng)生……”
夏三:“楊巖嶺,白果村……”
芹芹點頭。
夏三:“他爸爸……”
芹芹:“過完年便出去了,年底才回家來?!?p> 古云:“他爺爺奶奶……”
芹芹:“前年一年倆人都走了……”
小男孩倒靈活,每個房子里跑來跑去。
大人們無話可說,只是心里面打鼓,互相不看又想看,望久了就害怕。
芹芹提出要走了。
夏三手腳無措,最后走進房內(nèi),古方跟入。倆人嘀咕半天,然后手拿一個紅包出來,塞給芹芹。
芹芹推辭半天,不知為何,眼睛一下子蓄滿淚水來。最后她控制住了,要孩子謝謝外公外婆。
倆人慌忙將男孩背上芹芹背上,手指發(fā)抖。她們將母子送至電梯口。復入屋,像丟了一半魂似的。
有兩樁神秘的事,折磨他們大半輩子了。夏三將那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古云偷偷地流淚。低沉的音樂聲將夫妻倆無奈的心情盡情地表現(xiàn)出來。
夜晚不兒家里。人去樓空顯得悽冷。
不兒面對父母遺像,沉思良久。耳邊不時響起母親臨終時對她的耳語及自己“不,不,不是的……不是的……”的聲音。
她在抽屜里到處尋找什么,又去書柜找,再去母親的臥室找,沒找著什么,有些失望。
她拿起小平板電腦,翻著夏三叔叔正在寫著的長篇小說——《回來吧》。
平時夏三叔叔每天都寫上一節(jié),奇怪的是前幾天寫得不多。不兒嫌這一題材陳腐過舊,且寫作手法傳統(tǒng),不屑一顧。而此刻不兒卻感覺到這個題目親切熱情。她一段一段地默讀著。她情色凝重,心情翻滾。
不兒來到?jīng)雠_上,放眼出去,整個城市,燈火通明,可以同時看清十幾車水馬龍的街道,人流。
“我從哪里來?我來自何處?”不兒在心中自己問自己。
門鈴響了,不兒遲疑一會,去開了門。進門的是劉流。
劉流把一大把食物塞進冰箱里。然后在廚房里到處找酒喝,沒找著,很是失望。
劉流用醫(yī)生的獨特的眼光去觀賞不兒,他看得很細致,沒有忌諱。不兒與達達的漂亮不分上下,甚至象貌和性情脾氣十分相似。
不兒:“是她讓你來的嗎?”
劉流:“不吧”
不兒:“她可憐我了啊……”
劉流:“這是你們女人之間的事啊……”
不兒:“你可以從中得福了?!?p> 劉流:“誰能得到你的福?”
不兒:“我怎么啦,我是夜母叉,我使得吃虧了……”
劉流:“你是王母娘娘,你是觀音菩薩……”
……
劉流:“有口酒我還能呆幾分鐘,沒有酒皇宮也留下不住我……”
不兒:“滾,你這酒鬼?!?p> 劉流:“人和鬼有什么區(qū)別啊,大小姐,喝點酒吧,日子好過多了。”
劉流流出去了,房中又輕冷起來。
第四節(jié)
公共汽車在峽谷的鄉(xiāng)村公路上行駛。夏三與古云坐在靠前面的窗口邊向外展望,峰回路轉(zhuǎn),有小型水庫的水面映出天空多姿的云彩,真是天美地美,別有一番風味。
在一個叉道口倆人下車,換成三輪車向叉道行駛,山谷愈走愈窄,竹林,松林掩藏著路。在?道口下車,再向叉道步行。
他們行走在山的脊梁上,一邊是萬丈絕壁下的深谷,而另一邊是平緩向下的山坡,偶爾露出一兩處村莊來,他們知道目的地不遠了。
在路邊下的一個空地里,一老者——楊果在整理一塊地基,準備在此建房子。
夏三和古云下來與老人交談,夏三遞給老人一支煙。老人干脆放下手中的鋤頭休息片刻。
他們的眼下是山坡下面三處獨立的小院子,每個院子三五戶人家,村頭有三株百年老白果樹,故名白果村。
老頭猛吸一口煙,從鼻孔中噴出:“大孫子撈了一把,傳話來‘爺,給俺找塊地,俺要建房創(chuàng)業(yè)’?!?p> ……
老頭:“老天把咱們生在這里,啥辦法,咱們要看管這片地?!?p> 夏三:”他大伯,我想打聽個人……”
老頭:“隨便問,就這個人……”
古云:“一個叫芹芹的妹子?!?p> 老頭:“芹妹子,有,有。就在那邊的院子?!崩蠞h用嘴嘟了嘟。
老頭:“這幾日她不在家,幫親戚摘茶子去了。”
夏三:“啊,”
老頭:“這女崽命苦咧,前年死了阿公阿婆,今年上半年死了丈夫……”
夏三:“死了丈夫……”
老頭:“不是嗎。被車撞死的,車主還沒找到的?!?p> 古云:“她親媽親老子。”
老頭:“早沒了。她是帶著的,倆口子無小的,去城里看病,城里的親戚幫忙從民政局抱養(yǎng)到的?!?p> 古云:”可憐,可憐……”
老頭:“她們住在這邊院子,二十歲時便嫁到那邊院子去了?!?p> 老頭朝手掌吐了一口水,準備重新干活了。
老頭:“要找她容易,翻過前面幾座山便是她親戚家,飯是有吃的,菜就不恭敬了?!?p> 夏三:“沒事,沒事,我們隨便問問。”
夏三家。達達與劉流開門入屋,劉流隨手將門反鎖。
達達:“你怎么老是跟小偷一樣,進門就反鎖?!?p> 劉流:“這叫小心,姑娘,本人有保護小姐的義務?!?p> 達達:“看你這急急慌慌的樣子,像是來偷小姐了,還保護小姐小姐的。”
劉流要來摸小姐,小姐將他推開。
劉流:“老的一時半會回不來的,這是絕好的機會。”
達達:“爸媽精得很,是不會隨便將女兒廉價賣出去的?!?p> 劉流:“你值多少錢……”
達達:“二的數(shù)次方?!?p> 劉流:“太少了……今天不談錢?!?p> 達達:“談什么……”
劉流:“談談愛情的程序,那誰也無法繞過的程序?!?p> 達達:“臉皮太厚了?!?p> 劉流:“當醫(yī)生的嗎?!?p> 劉流去拉達達的手。
達達:“只是太早了吧。”
劉流:“不啦,二十多年了?!?p> 達達:“我還沒有準備好……”
劉流:“邊走邊瞧,不然會遲到……”
兩方對視,目不轉(zhuǎn)睛。雙方激動,熱血沸騰。
粗中有細的劉流在酒叭臺上倒上兩杯紅酒,倆人對飲。劉流豪飲三大杯。酒助人威,豪情萬傾,躍躍欲試,急不可待。
劉流牽著達達,進入她房。
達達的房間是她自己布置裝飾的,清一色的黑白分明,無其它顔色污染。這里舍剔了瑣碎,排除姣好,毀滅皇皇華麗,全是淡雅草率,直現(xiàn)事物的本質(zhì),核心,顯現(xiàn)出大氣美和粗糲感,一切神圣崇高。
靈魂在此刻握手言合,好帳呆帳一筆勾清,再也不分彼此你我。
第五節(jié)
大學宿舍里,達達邊洗衣服邊唱歌,不兒很反感,倆人鬧著。
不兒:“男人太可惡,姐姐太啰嗦?!?p> 達達:“哪里得罪你了?”
不兒:“誰也沒得罪我,我有我的命,我有我的路。”
……
達達:“南醫(yī)生是骨科醫(yī)生,手很靈氣,一摸下去,再痛的病人說不痛了,在全院出了名的。劉流說你們很般配?!?p> 不兒:“你為什么老是把我往外面送,我就是不嫁到外面去,專往你家去,我礙你什么事了,我占你什么便宜了……”
達達:“啊喲喲,歡迎去我家,我賺個親妹妹,一個老姑娘,一個好弟媳……”
不兒:“你弟弟看不上我就看不上我,沒什么了不起的。我并沒看上他咧,反正我看到叔和姨就像似見到親人一樣,舍不得離開他們。”
達達:“南醫(yī)生的事算我多嘴,失去機會別后悔?!?p> 不兒:“誰說后悔啦,我不想找醫(yī)生,醫(yī)生猥穢。”
達達:“不得了啊……”
夏三夫婦巳回了家,倆口子心事重重,芹芹的事像一塊大石頭壓在他們的心中。
古云做什么都不順手,在廚房里弄得格格大響。夏三打開電腦,一個叫棗棗的人網(wǎng)上求援,她正在寫一本《尋家》的小說,請求行家拉她一拉,夏三遲疑半刻,沒事找事地點了她。這一下不得了,對方撲天蓋地向他發(fā)問。夏三解答不贏。
古云剛剛坐下,迷茫的眼睛化為下面的畫面。
病房里,剛剛產(chǎn)下嬰兒的古云,頭纏著白巾,嬰兒在隔壁房里放聲豪哭,哭得如生死離別一般,古云淚如潮涌。
畫面撤回夏家,古云順手拿起一個包,走向電腦房,朝夏三重重地咂去,差點咂著夏三。
夏三轉(zhuǎn)身來安慰妻子,將妻子安在房內(nèi)睡下。
一信息公司門口,不兒猶豫半天,終于跨了進去。在工作臺上,她填了各種各樣的表格。
在《求去處》窗口,她好奇地抽了一簽。
簽底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p> 不兒迷茫的眼睛藏起微笑,搖著頭,對此無法理解。
夏家。夏三在看兒子寫來的信,看著看著,眉毛揚起,表情起了變化。
夏三在念兒子的信:“……爸媽,這算一樁怪事吧。我公司一個女孩,比我長兩歲,樣子特像咱姐姐。這還不算怪,最怪的是,她能猜透我的心思?!?p> 古云也參加進來,認真聽著下去。
“公司要求每人設置一套工作方案,誰知道咱倆的方案是一模一樣。開始我還以為是巧合,可是這事竟接二連三地發(fā)生?!?p> 古云聽得有些發(fā)呆。
“公司以為是我做弊,是我偷襲了她的知識,同事們也嘲哢我,我氣不過,已經(jīng)辭職了?!?p> 古云:“我的兒啊,這事不公平啊……”
“不過還算好,我又找上工作了,待遇和福利比那家公司不差。”
……
“不過,那女孩仍來纏我,胡說我家欠她什么、什么的……”
古云:“做孽啊,遠隔千山萬水,咱怎欠她什么,欠她什么?……夏三,你欠她什么,咱們家欠她什么……”
古云被這事搞得頭腦不清了。
夏三來安慰她:“不急,沒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第六節(jié)
夏三家,不兒按響了門鈴。開門的古云。
不兒一把抱住古云親熱極了。
古云:“不兒,是這么個事,達達的那個醫(yī)生準備買房子結(jié)婚……”
不兒:“這是好事。結(jié)了婚把她們趕出去?!?p> 古云:“好事是好事,但向咱們家借錢。”
不兒:“醫(yī)生就是精,送了人給他,還要送錢。”
古云:“叔叔不讓我說,到處去親戚家借錢,不過,錢是還得起的,夏家老家還有一份大家產(chǎn)的,幾兄弟合分的。”
……
古云:“我是說你手中有錢的話,能借我們一點湊一湊?!?p> 不兒:“有,有,明天就可打給你打十萬?!?p> 古云:“我就知道你是個大方的人,沒看錯?!?p> 不兒:”姨,弟弟現(xiàn)在聽話了吧,混得好吧?!?p> 古云:“別提他了,氣死了,被一個女崽騙了,受人欺負了?!?p> 不兒:“了得起,誰敢欺負咱弟,我宰了她……是怎么欺負他的?!?p> 古云:“你在網(wǎng)上跟他聊吧?!?p> 不知為什么,不兒突然注意古云的耳輪來,她仔細看著,緊盯不放。
不兒:“人看耳朵牛看角,一看就知道生幾個。你老生了三四個,養(yǎng)了二個丟了……”
古云大驚,半響才說:“你亂說什么……不兒?!?p> 不兒:“姨,我是跟一個女人學的,她說是一個吉普寨女人告訴她的,不知道準不準。”
古云:“不準不準,哪有那很的人?!?p> 不兒:“不準就算啦,反正我就沒有收你的錢。”然后大笑起來。
……
不兒:“那女人看了我的手相,說我有倆個娘,倆個爸……,肯定是看不準,沒有那么很。”
倆人大笑起來。
不兒堅持去廚房幫忙。
不兒:“要補充補充了,我慌死了,學?;锸程?,沒油水。中午吃什么,姨?!?p> 古云:“紅燒魚,冬瓜排骨湯,再加個紅燒肉?!?p> 不兒:“美極了,說著我就來口水了。姐姐他們回來不。”
古云:“他們貪玩,不回來了?!?p> 不兒:“以后我周周回來陪你們?!?p> 古云:“你也得考慮自己的大事了?!?p> 不兒:“早吧,姐姐比我大兩歲,兩年后我保證找好?!?p> 古云:“不要與姐姐比,姐姐太找晚了?!?p> 不兒:“不晚咧,現(xiàn)在是這樣的行情。其實我在網(wǎng)上天天跟人聊著,差不多每個月見一次人?!?p> 古云:“別太挑剔?!?p> 不兒:“我要把他身材來丈量,長一分,短一分不讓。我要把他的心量來猜測,偏左偏要都不行。現(xiàn)在就是這樣的行情?!?p> 古云:“年輕的人啊,不可開交呀。”
夏三在一處房屋買賣中介所里看房。他獲得名片,他咨詢價格,他留下電話號碼。
夏三在街上奔忙,人海茫茫。
夏三在街上穿梭,東張西望,數(shù)不盡的房,一片連一片。為兒,為女,為家,他有用不盡的力氣使不完的勁兒。伴隨著他的身影,畫外響起了歌聲:
“我在貓城邁著貓步,
自由自在唱起貓腔。
秋風將金黃色的葉子拋下,
老板將紅色的票子收入囊中。
這世上什么人最窮?
這世上什么人最富?
沒房子的人最窮。
有房子的人最富。
在什么山唱什么歌,
有什么家做什么樂。
我家是個特殊的家,
我家的情況太復雜。
我在忙綠與生命周旋,
我在希望將事情求全。
說不定有一天有一天,
人會羞澀地來到門前。
第七節(jié)
星期天夏三家。達達,劉流,不兒都回了家,一起在客廳看著電腦。門鈴響起,不兒開了門,芹芹羞澀地背著兒子拿著兩袋玉米,豆子進了門。大家面面相覷。
夏三與古云從廚房中奔出,接著芹芹母子。
不兒接著小男孩——茶子玩著,芹芹到廚房去幫忙。
這位從未見面的親戚或朋友使達達心中打鼓,茶子成了她們議論的對象。
“媽,讓我來吧?!睆N房里清脆的聲音使客廳中的人驚異起來。大家互相傳遞眼色。
時間過得較慢,只有廚房里熱氣騰騰,好不容易熬到開飯。芹芹身縛圍布,手腳麻利地將飯菜大碗大碗地端上。大家就不客氣地吃著,芹芹在一旁喂茶子吃飯。
古云無心吃飯,把眼直放在旁邊沒上桌的母子倆身上。
達達用眼睛直向母親父親請教,倆人違避。
芹芹和夏三在給達達與劉流的新婚房裝修。芹芹吃苦耐勞,水泥一袋袋的從電梯口背入新房。干活中與夏三配合默契,爸爸也叫順了口。
芹芹母子巳住進夏家,一間小房子給了她娘倆,古云帶茶子,芹芹在廚房操持。
大學教工宿舍里。達達與不兒在舌戰(zhàn)。
達達:“她為什么叫咱媽為媽?!?p> 不兒:“一定是事出在因,人家不是來耍賴的?!?p> 達達:“你不知道,咱爸媽心地善良,容易上騙受當。”
……
達達:“你看看,她像咱家的人嗎?”
不兒:“對,你不說,我還記不起。那次我看你媽的耳痕,她至少生了三胎的?!?p> 達達:“別胡說八道了,我看你一直有點幸災樂禍?!?p> 不兒:“你放狗屁……完全是你瞧不起別人的心理作怪,剛才說什么,說‘像咱家的人嗎?’這話就不對,你家的人就有什么了不起。她哪一點不配,不就是一個農(nóng)民嗎?,不就是一個弱者嗎?”
達達:“你怎么不把她領到你家去,你是英雄,你是救星,你有本事去救天的農(nóng)民,天下的弱者。”
不兒:“我不是英雄救星,但她是弱者,弱者中的弱者。從小遭到拋棄,現(xiàn)在找家得到嫌棄?!?p> 不兒起了床,把頭一揚急忙睹氣地走了出去,她仿佛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她哭了。
新房裝修接近尾聲,達達對裝修很不滿意,對夏三,芹芹大發(fā)脾氣。
達達:“叫你們不要來搞,你們偏要來搞。包給裝修公司好得很,你們偏說要省點錢……省點錢來養(yǎng)你們娘兒倆……”
芹芹無容身之地。
劉流強行把達達拖走。
夏三見芹芹受到委屈,心疼極了。
特殊信息公司(含尋家找人)門口,不兒陪著芹芹進入,指導芹芹填寫各種各樣的表格。
在《求去處》窗口,不兒與芹芹各抽一簽。
芹芹的簽底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岸花明又一村。”
不兒的簽底為:“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陰。”
城中某公園的辟靜處,劉流仍然勸著難已消氣的達達。劉流繞到她的身后,幫她整理頭花,幫她按摩頭頸。
達達:“你懂個屁,只知道吃,只知道專門想著干那件事……”
劉流:“姑娘,這樣說你就說錯了話。我是個醫(yī)生,我不生氣,我懂人生。我即知道肉體,我又深懂靈魂。人是寶貴的,一生下來,功大于過,積得滾滾財富。人不要過于去追源求末,講究過程才是真的,芹芹是你親妹妹何妨,不是親妹妹就為何不該。她是個真誠勤勞的人,不仿耐任何人,相反我們會從中受益?!?p> 達達:“你不像個男人?!?p> 劉流:“我是男人中的英雄?!?p> 劉流要去抱達達,達達反抗。
達達:“在這個問題上你要絕對支持我……”
第八節(jié)
不兒在自家與夏之網(wǎng)上對話。
不兒:“喂,之弟,可好?!?p> 夏之:“小姐姐,還可?!?p> 不兒:“那小妞咋樣,還欺負你不。”
夏之:“這幾天她沒來了……”
不兒:“好啊,姐有本事吧……姐把她罵得狗血噴頭?!?p> 夏之:“謝姐姐啦,其實……”
不兒:“其實什么……”
夏之:“其實她并不太壞。她出身不明,相信靈魂邪說,說與我有心靈感應,一定會有某種必然的什么關系?!?p> 不兒:“阿呀,還有這么回事?!?p> ……
不兒:“人長得咋樣?!?p> 夏之:“說來奇怪,她樣子特象大姐姐,有些動作蠻像你的?!?p> 不兒:“你對她的印象如何?”
夏之:“就象遇上熟人一樣,沒有排斥力,吸引力一般?!?p> 不兒:“她家身世是否了解一些?!?p> 夏之:“她不愿意多說,有些自悲。她人很聰明。”
不兒:好了,現(xiàn)在她不來了,你就別去找她了,姨很擔心你跟她交往?!?p> 夏之:“知道了?!?p> 不兒:“她叫啥名?!?p> 夏之:“簡諾?!?p> 咖啡館里,不兒剛剛坐定,南醫(yī)生跟進坐在她的對面,搞得不兒措手不及。
不兒:“你跟蹤我?”
南方:“豈敢。不過是想會你,向你討教討教行情。”
不兒:“你不天天在體量?!?p> 南方:“看不準,怕走了眼,這只是回把兩回買賣,得謹慎?!?p> 不兒:“再精也精不過醫(yī)生,他比教師吃香,這就是行情之一?!?p> 南方:“不精不成,我掌握著別人的生命,但太精使我失去了想象力,為此我感到生活枯燥無味,不由得使我尋找另一個的我,將我補充,將我改造,將我領引到達快樂的生活之中去?!?p> 不兒:“還有這樣認識自己的醫(yī)生?!?p> 南方:“什么事物都有特例。我看過你的小說《別別》?!?p> 不兒:“那是咱為評講師而寫的短篇小說,人家都寫論文,我偏寫小說,評委們開了恩,竟然通過了?!?p> 南方:“是劉流讓我讀這篇文章的,這篇文章曾打動了他,他想回頭,但已來不及了。他覺得不能可惜浪費,便把這文章介紹給我,沒想到我會識貨,果然是文如其人。”
不兒:“你太會說話了,其實,詞不達意才是最好的戀愛方法。”
南方:“五年前是這樣的,我曾遇見過一位姑娘,我滿臉通紅,我說話結(jié)巴?!?p> 不兒:“后來呢??!?p> 南方:“后來,后來我東張西望,為一件件小事忙綠,竟把人生的根本大事忘卻?!?p> 不兒:“不要后悔,行情是這樣的啊?!?p> 達達的新房,已裝修完畢,各式各樣的家俱已安放到位,屬中檔偏上,達達感覺不滿意,一路挑剔。
達達:“愛挑便宜,我這個老爸與你是一路貨色。”
劉流:“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是老爸的一貫風格?!?p> 達達:“他歷來是愛家如命,貪多不救精?!?p> ……
劉流:“房子裝好了,我想請咱爸媽過來住一陣子?!?p> ……
達達翻著眼珠,好一陣子,伸出三個指頭。
劉流:“住三個月?!?p> 達達無聲
劉流:“三個星期?!?p> 達達搖頭
劉流:“三小時?!?p> 達達同意。
達達:“你不知什么叫時辰風水。這新房只屬于新郎新娘?!?p> 劉流:“那今后呢?”
達達:“爸媽不是不可以來,但來了在外面開房住,反正你有的是錢?!?p> 劉流:“這不合服情理。”
達達:“時代在進步,行情是這樣?!?p> 在隔壁房里搞衛(wèi)生的芹芹聽著她們的談話,面帶羞色。
第九節(jié)
星期天的夜晚不兒之家,南方,劉流,不兒都在客廳中。由于劉流與達達為家常事意見不統(tǒng)一,不開心。劉流請求不兒弾奏一曲《憂郁的星期天》,不兒推辭不脫,只得去彈。
不兒神氣十足,揚頭造勢,手觸鍵盤,無中生有,徐徐而起,悱惻纏綿:
“憂郁的星期天,你的黑已不遠,
與黑影分享我的孤寂。
閉上眼睛雙眼,我就見孤寂千百度,
我無法成眠,然孤寂穩(wěn)穩(wěn)成眠。
我見身影裊裊中閃動。
告訴天使別留我于此,
我亦隨你同行。
憂郁的星期天,
憂郁的星期天。
孤寂的星期天我度過無數(shù),
今日我向漫漫的長夜。
蠟燭隨即點燃,燭煙熏濕雙眼,
毋須哭泣,吾友,因我終于如釋重負。
最后一口氣帶我永返家園。
憂郁的星期天,
憂郁的星期天。
憂傷的曲子將三人帶入情感旋渦之中,曲盡人未醒。
最先醒過來的人是不兒。
不兒:“我姐呢,流子,你怎么把我姐擱下了,藏到哪里了。”
……
劉流:“人各有志,人各有路。”
不兒:“男人們就愛犯極左極右的錯誤?!?p> 劉流:“錯誤犯得太大,簡極賠不起喲……”
不兒:“不要胡說八道,南方來了,陪他下兩盤棋,我給你們搞點夜宵?!?p> 有人敲門,進門的是芹芹母子。
不兒:“我等你倆一個下午了,鋪已開好,今后就住這邊了?!?p> “真是太巧了,你下廚房,我給你帶人。”不兒繼續(xù)說道。
芹芹下廚房去了,茶子上床睡覺。劉流與南子下棋,劉流心不在焉。
夏三之家。芹芹母子已搬走,家中顯得冷清,倆老口極不自在,在她們住過的房里暗然神傷。
古云:“是那個大短命婆害的,她自命清高,看不起人,可憐芹崽,就要帶人,就要打工,命苦啊。”
夏三在踱步,在思考,矛盾重重,絞盡腦汁。
夏三:“咱們干脆找醫(yī)院劉院長去,他會幫我們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古云想了想,點頭同意。
城中醫(yī)院院長辦公室,夏三與古云進入,他們是老朋友。夏三小聲地在劉院長耳語一陣。
院長:“現(xiàn)在做這種檢查的很正常,一周會做好幾例,保密也可,不保密也罷,在那里采樣都可以?!?p> 古云:“要院長關照啰?!?p> 院長:“哪里,哪里……都是熟悉幾個人?!?p> 達達新房里,夫妻已經(jīng)住進去了。
達達:“現(xiàn)在住新房了,你的衛(wèi)生習慣要改變了,至少天天要洗澡?!?p> 劉流:“不要說得那么絕對,冬天兩天洗一次未尚不可?!?p> 達達:“絕對不行,你要對得起自己,還要對得起后代?!?p> ……
達達:“我跟你說了,這點做不到,我是不會懷孕的。女人一懷孕,一切都無法改變了?!?p> 劉流:“你是想還準備改變什么啰……”
達達:“根據(jù)歷史經(jīng)驗,女人必須準備一手來對付男人?!?p> ……
達達:“還有,什么時候舉行婚禮,婚姻的規(guī)格等級,大小還要充分醞釀,我可要光光彩彩,體體面面嫁過來喲。”
劉流:“我著還是等我改造好了再說吧。”
第十節(jié)
夏三家,古云開門接著不兒進門。
古云:“我的好女崽耶,芹崽母子給你添麻煩了哦……”
不兒:“沒事,說實話我還熱鬧些,有人說說話,時間一下子過去了?!?p> 古云:“她倆母子這一走,我們很不習慣,剛剛把茶子帶熟,可憐啊?!?p> 不兒:“不要緊的,你想他娘倆,我叫她們星期天來看你?!?p> 古云:“要的,但不要撞上那個大短命婆,不然那個大短命婆再給芹崽臉色看,那實在對不住芹崽了?!?p> 不兒:“要的,要的?!?p> 古云:“你來看看姨的耳朵吧。”
不兒:“啥子?!?p> 古云把頭發(fā)摟起,把耳送至不兒眼前。
不兒這才記起“人看耳朵??唇?,一眼就能看清生幾個”的故事來。
不兒仔仔細細地看了半天:“姨你生了四個,養(yǎng)了兩個,丟了兩個?!?p> 古云:“仍然看不準,說生了三個,還可以接受?!?p> 不兒:“我也驚奇,不可能有那么多?!?p> 古云:“就是嗎,女崽,你看芹崽像不像我丟的那一個……”
不兒:“就像就不像的……”
古云:“是的嗎,所以你叔想讓我們?nèi)メt(yī)院做一下鑒定,這樣大家心里有底……”
不兒:“這是條好辦法……”
古云:“怕就怕芹崽不同意……”
……
不兒:“這樣吧,芹芹姐姐的工作我來做,干脆我也去參加鑒定,這樣芹芹姐姐好接受一些。”
古云:“好女崽還是好女崽,那個大短命婆只知道賭氣,她心不好,挑三撿四,會遭報應的?!?p> 不兒在咖啡館里剛剛坐定,劉流快速竄入坐在不兒對面的位置上。
不兒:“你也跟蹤我?!?p> 劉流:“豈敢,但我是想會你……”
不兒:“醫(yī)學院的學生都一個模式。你干脆說問問行情,問問行情。”
劉流:“時代在進步,現(xiàn)在是這個行情——我父母只能在我們新房里呆三個鐘頭。這就是達達給我講的行情。”
不兒:“是有點過火,但你不可纏住這點不放,吵鬧不清。多看她的優(yōu)點,看她自然成份中女性的優(yōu)點——漂亮。靈魂是藏在里面的東四,是耍魔術用的,是騙人用的?!?p> 劉流:“我要的是靈魂,我厭倦那失去靈魂參與進來的肉體,越艷麗,越可惡,越別扭?!?p> 不兒:“你要停止這樣的想法,馬上回頭,不然無可救藥?!?p> 劉流:“已經(jīng)無藥可救,我要回家。”
不兒:“回家?”
劉流:“我爸媽得知只能在兒子和兒媳的新房里呆上三個鐘頭,他要我調(diào)回家去工作,不能為一個兒媳失去一個兒子?!?p> 不兒:“你把那樣的話叫訴了爸媽?!?p> 劉流:“不告能行嗎?是逼出來的。原先我告許他們,他們的兒媳是如何如何漂亮賢惠,心地善良,知情達理。他們吵著要來看這個好兒媳,看漂亮的新房。我怕他們一來露了馬腳,更不好收場,干脆把這條路堵死?!?p> 不兒:“你可傷了天下父母的心。”
劉流:“為兒的心好受嗎?,現(xiàn)在沒好心情,工作沒干勁,不知為什么總想找你說話來著?!?p> 不兒:“是的,是從你和達達相好后,我們說話的時間少了?!?p> 劉流:“不可否定,我們曾經(jīng)有一段美好的談話期。”
不兒:“又一個新的名詞——談話期,醫(yī)生取名準確。”
劉流:“能重新回到談話期就好了,我仔細再三想了,那才是我的真正回家,即使我調(diào)回父母身邊工作,那也不算真正的回家,家在心上?!?p> 不兒:“你可做社會學家了??上У氖?,你我回不去談話期了?!?p> 劉流:“為什么喲……”
不兒:“我與南醫(yī)生進入了談話期,一身不能二用?!?p> 劉流:“難道說我來遲了?”
不兒:“難道說你不是嗎?”
第十一節(jié)
夏三老家,一個小鎮(zhèn)的郊外,綠山環(huán)抱著的一個村莊。外面是青磚黑瓦,墻頭有高岸的動物造形,屋內(nèi)全木結(jié)構(gòu)。畫樑雕棟,古香古色。這就是夏三幾兄弟共有的老屋,只是已沒人居住,顯得有些破敗。
狗叫聲引出了四弟來,四弟接住三哥,四弟住在旁邊的紅磚房中,有雞鴨在坪曠中覓食打鬧。
四弟:“火車路正通過這里,測量隊來過幾趟了?!?p> 夏三留戀這個生他養(yǎng)他的家,家的意義在他的心中始終沒有變化,他曾想老時一定回家來養(yǎng)老,看來這個愿望落空了,城中的那個家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離不開她。
四弟:“政府已來人幾次了,要咱們拿個主意?!?p> 夏三:“你們幾兄弟說了算,我不好說話。”
四弟:“老子的墳要遷動,到時打電話給你,你得回家,那是大事。”
夏三:“娘呢?”
四弟:“暫時還沒動著,從發(fā)展來看,將來一定也要遷?!?p> 不兒家,不兒在網(wǎng)上與夏之對話,夏之聲音有些嘶啞。
不兒:“耶。”
夏之:“姐好?!?p> 不兒:“簡諾找你不?!?p> 夏之:“沒找?!?p> 不兒:“那就好?!?p> 夏之:“不好咧。”
不兒:啥?!?p> 夏之:“成對頭了。”
不兒:“啥。”
夏之:“姐,好奇怪,我現(xiàn)在所在的這家公司與簡諾所在的那家公司成了對頭公司,為爭市場,兩家公司明爭暗斗十幾年了,我們開發(fā)一個產(chǎn)品,對方馬上用一個產(chǎn)品壓下住我們,我們的公司被壓得喘不過氣來?!?p> 不兒:“你不要太累了?!?p> 夏之:“特別奇怪的是,那筒諾好像早就知道我的設計思路,我的每一點秘密都被她識破。她提前阻止我們,使我們傷痕累累。”
醫(yī)院里不兒已取得鑒定結(jié)果,當她的眼睛接觸結(jié)果時,她驚呆了,她表情復雜,哭,哭不出來。笑,也笑不出。她快步直奔沖出醫(yī)院。
她躲在一個墻角,閉著眼睛,淚水雙盆,泣不成聲。
她身上的手機響起,是古云打來的,響著古云激動的聲音:“女崽,女崽,告訴你特好的消息,是我們親女兒,芹芹是我們親女兒,院長打電話告訴我們了……”
不兒又驚呆了,她重新打開鑒定書認真地看著。
“女崽……是我們親女兒,芹崽是我們親女兒,感謝你的幫助,老天有眼啊……”
不兒:“姨,叔,祝賀你們?nèi)覉F聚,幸福美滿……”
不兒關掉手機,放聲嚎啕大哭。
第十二節(jié)
夜晚,美麗的夜晚。南醫(yī)生陪著不兒在河道上散步,他們正處在劉流所說的談話期,神奇而美好。不兒不時聳著肩膀。
南方:“今天是夏家找回女兒慶賀之日,怎么沒請你這個大功臣去?!?p> 不兒:“怎么沒請,電話都打爛了。怪事,我說南醫(yī)生約我今晚有事,奏效了,你的名氣太大了。”
南方:“你得肩周炎了。”
不兒甩甩手:“沒大事,酸脹酸脹的。”
南方:“看我給你一招?!?p> 南方將雙臂一抖動,伸掌向空中一揮一抓,仿佛向空中抓著一把什么東西似的再向不兒的肩膀上探去,那不兒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一股熱流向著肩膀的饑肉深處流去,直入骨中。不兒釘子般地釘在那里,用心去感受領悟那其極豐富、其極特殊的魔鬼般的氣功力量,這種平生以來從未有過的感覺將向全身擴散,漫延開來。她本能的抑制它,又本能地放縱它。
南方是認真專注的,這種古老的東方氣功療法是他從一個病人手中學來的。經(jīng)過幾年的練習實踐已漸漸成熟起來。
醫(yī)生的手勢是特殊的,他把醫(yī)藥力,暗示力結(jié)合起來,有真誠的部分,也有裝腔作勢的成分。
醫(yī)生即整然有序,又有些做作般地施展醫(yī)術一通。
不兒像從迷霧中走了出來,女人本能地去整理衣裳,去修理頭發(fā)。她扭腰甩腦,兩手順勢展臂向上,摟發(fā)向腦后送去。她做大方得體,漫條斯理。
醫(yī)生看得津津有味,他感到了滿足,他的功夫奏效了。
奇怪的是不兒不感到手臂酸脹,她滿足地再展展手臂,擠弄著眼角眉稍,向醫(yī)生傳出一個善良的謝意。
醫(yī)生也揮動一下雙臂,似乎稱能他的魔手,又似乎想向空中摟抱什么。
他們說笑著,比劃著,走向黑夜的深處。
早晨的夏三家,芹芹和茶子吃完早餐,芹芹忙著去制衣廠上班,等會兒古云送茶子去托兒所,夏三在小平板上堅持寫作。
古云:“你要把咱家這灘子事寫上去?!?p> 真三:“還要虛構(gòu)一些……”
古云:“再怎么虛構(gòu)還是比不上現(xiàn)實的復雜多變?!?p> 夏三:“啥……”
古云:“現(xiàn)實走在前面,戲劇跟在后面在演,戲劇家以為聰明透頂,其實許多事無法猜透,一切還不了原樣?!?p> 夏三:“這一章應由你來寫,題目叫‘古云世界風云’?!?p> 古云:“我寫就我寫,沒有什么了不起,請記錄在案……從前,從前,從前。一個賤婦,一口氣,一而再,再而三地連生數(shù)胎,被一個惡男人一而二地送給別人……”
特殊信息公司內(nèi),不兒在跟經(jīng)理在交涉。
不兒:“能不能擴大搜索面。”
經(jīng)理:“這要人力物力支持,我的好小姐?!?p> 不兒:“我表示一點點心意。”不兒當場刷了卡。
經(jīng)理:“我代表全公司人員感謝你……對了,這是從皇城傳來的新信息?!苯?jīng)理隨手把一份新信息資料遞給不兒。
一條信息引起不兒極大興趣。
不兒:“我馬上放假,我決定去一趟皇城?!?p> 經(jīng)理:“歡迎,我們幫你聯(lián)系。就是大海撈針,也要把世上最復雜多變的事情弄清,這是本公司的義務和原則?!?p> 第十三節(jié)
飛機一躍而起,飛過茫茫云霧,直達皇城。穿過鬧市,上電梯忙入人家。
五十多歲的男女主人熱情迎接貓城之客。
男主人——蔡金:“二十多年前我們?nèi)ベF城玩朋友,沒想到王曼早產(chǎn),且為難產(chǎn),折騰了幾天,將小孩生下,小孩已處于昏迷狀態(tài),王曼也大病一場。”
說得女主人王曼流出淚來。
蔡金:“后來醫(yī)生說小孩沒了,我們悻悻回了家,便把這事徹底忘卻。年歲大了,便想起這事,有時漏嘴說出讓老二聽著,這老二嫌狐獨,奇思妙想去找姐姐,便把信息發(fā)了過去?!?p> 不兒將芹芹的照片遞上,倆夫妻看了有些發(fā)驚,這照片上的芹芹與王曼年青時十分相似。再說時間也十分相符。
蔡金十分激動,忙著去找王曼的老照片來對照,一對照更是使大家激動不已。
蔡金:“美麗的天使,勞心了,先玩他幾天再說,一切聽你安排?!?p> 達達家。夫妻持續(xù)冷戰(zhàn),各居一室,各煮飯吃,相互瞧不起。
一塊小黑板掛在客廳角落,白粉筆字提醒著對方:“8號中午有朋友來家午餐?!?,“12號晚餐廚房歸我用?!?p> 不兒家。不兒剛從皇城回來,晚上有門鈴響聲,不兒遲疑一會兒才將門打開,進來的是劉流。
劉流的習慣就是一進屋找酒喝,他從酒柜里找到一瓶白酒,倒上一杯,一飲而盡。
劉流:“你躲到哪里去了,我每晚經(jīng)過這里,就是不見亮燈,使人失望?!?p> 不兒:“我去皇城一趟,回來時順便去了幾處旅游地?!?p> 劉流:“還是教師自由,一年假日多,日子過得瀟灑。”
不兒:“你不吃虧,你家有一位?!?p> 劉流:“那一位,馬上不屬于我了……”
不兒:“不要亂開玩笑,傳出去傷感情的?!?p> 劉流:“已經(jīng)傷透了……想馬上解決,快刀嶄亂麻……”。劉流又灌入一杯酒。
不兒奪下他的酒瓶,藏到別處去了。
劉流:“我想離婚……給我拿個主意吧,不兒?!?p> 不兒:“男人的心真壞啊,怎么說變就變呀?”
劉流:“你說我怎么生活下去。”
不兒:“不就是個心量問題,把氣量放大些,什么事情都不會有的。”
劉流:“你所說的心量,氣量,那是人根本,人的本性,本質(zhì)。放得下嗎?失去得了嗎?”
不兒:“你們之間的分歧,沒有那么嚴重,最多是對生活觀點理解上的認同上的差異?!?p> 劉流又到處找酒,可惜找不著了。找不著酒便找不兒生事,不兒將他推開。
不兒:“多一些寬容,多一份量解,我姐是學校半個?;ā?p> 劉流:“肉體被靈魂污染了,慘白了,失去了血色,一文不值。”
不兒:“用酒精麻醉你的理性,用酒精喚醒你的自然屬性,互相彌補,這是給你家開的最好的良藥,你不要在這里無理取鬧。”
劉流還是不聽,企圖對不兒非禮。不兒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劉流被抽得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一切發(fā)生得那么突然,倆人尷尬不已。
劉流:“我要離婚……”
不兒:“求你,別傷害我姐,我的親姐姐?!?p> 劉流:“什么親姐姐,又在騙人,胡說八道……”
不兒頓時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劉流又慢慢地向不兒靠攏。
劉流:“怎樣保護你姐姐,你的親姐姐,就看你有不有真心?!?p> 不兒:“你怎樣對待我姐……”
劉流:“我不離婚……”
不兒:“你好卑鄙?!?p> 劉流:“哪差我一人?!?p> 劉流愛撫不兒,不兒極力反抗。劉流施加暴力,不兒仍拼命反抗。
劉流放棄。
不兒:“不要傷害我姐,她是我親姐姐?!?p> 劉流:“她傷害過你,你還蒙在鼓里?!?p> 不兒:“我心甘情愿,她是我姐,我的好姐姐……”
不兒痛哭,劉流似乎有所感動,他遞給了手絹給她,她愁緒萬傾,這劉流心癢難耐,沒再留給機會讓她反抗。
第十四節(jié)
不兒在自家里沉睡,情緒低落,為沒堅持到底而失身感到內(nèi)疚,自責。雖有為救姐姐等等原因,但仍然內(nèi)心糾結(jié)不清,時不時抽打自己幾個耳光。
她知道不能這樣消沉下去,她去浴室洗澡,讓熱水沖洗掉她心頭上的罪孽,沖洗掉肉體上的污垢。鏡子里的她,清翠欲滴,飽滿健美。
剛洗好澡門玲響起,進來的是達達。達達將滿屋看過一遍。
達達:“這就是你一個人的家……”
不兒:“對,這就是你最平時最說的多的,最向往的獨立的,自由的,崇高的之家的模式。”
達達:“這樣的家中,你感覺咋樣……”
不兒:“不怎樣啊?!?p> ……
不兒:“一個人的家就像一條直線,兩個人的家就像兩條直線,再怎么組合,仍是孤單寂寞。而數(shù)條直線混純胡亂組合,將是怎樣的豐富多彩。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情短意長,誤會欺騙……”
達達:“我聽多了,我讀多了?;ハ嗝?,使人糊涂,我真的好累?!?p> 不兒:“糊涂就好了,難得糊涂……”
達達:“人為什么要長大啊,回得去多好呀,我的童年好幸福?!?p> 倆個女人相擁而眠。
醫(yī)院里夏三因咳嗽而住院治療,芹芹在陪護。
芹芹給夏三按摩頸部肩部,夏三忙于寫作。
芹芹:“爸爸這部書什么時候可寫完?!?p> 夏三:“事情沒完……書無法完成?!?p> 一護士進入,制止夏三寫作。夏三裝做休息。
護士出去了,一中年男子探頭悄悄進入,與芹芹用手勢比劃著。
夏三看到了,但立即閉上眼睛,裝做沒看著。
一會兒后,男子退出。
晚上不兒家中。南方來訪,倆人談了很久。
不兒:“對不起你,我配不上你。”
南方:“你怎么出爾反爾……”
不兒:“事出有因?!?p> 南方:“原因待查,不能不明不白?!?p> 南方在房中踱步,他在酒叭柜里看不見先前那瓶白酒,他起來疑心?!?p> 南方:“一切該因酒起……”
不兒不由得一驚。南方似乎看出了什么破綻。他用眼睛真逼不兒。
過憐的不兒膽量太小了,淚水早巳流出。
南方:“狗東西,我要宰了他?!?p> 南方一拳下去,酒叭柜差點被咂碎。
不兒:“不,不,不。不能傷他……他是親人……”
南方氣沖沖地撞門而去。
淚流不盡的不兒傷心俱絕。
第十五節(jié)
夏三家,全家剛吃完晚飯,電視上的一則消息引人注目:
“最新消息,一失散二十六年的親人在好心人的幫助下終于得到團園。家住皇城的一對夫婦,二十六年前在貓城做客,不料妻子早產(chǎn),將嬰兒遺留在貓城……”
“……這對夫妻明天將飛來貓城,將女兒認領。這一情況進展如何,我臺將會持續(xù)報道。”
坐在沙發(fā)旁邊的芹芹頓時淚如泉涌,她控制不住,偷偷地跑進廚房去了。
特殊信息公司內(nèi),西經(jīng)理與蔡金和王曼交談。
蔡金:“真是感激不盡……”
西經(jīng)理:“全憑緣分,沒想到會這么快,簡極是個奇跡?!?p> 蔡金:“請問不兒女士現(xiàn)在何處……”
西經(jīng)理:“自從媒體公布此消息后,她就失聯(lián)了……”
蔡金:“這就為何……”
西經(jīng)理:“事出有因,不兒女士人不簡單,定會有更大的新聞。”
傍晚時分夏三家,有門鈴聲。古云開門,進來的是蔡金和王曼,在廚房里的芹芹剛一露面看了一眼蔡金和王曼,立即回身廚房,她用手堵住自己的嘴,不讓哭聲放出來。
蔡金:“請問一個叫芹芹的女子是住這個家嗎?”
夏三:“是呀,你是他的客人嗎?”
蔡金:“是的,不瞞你說,她是我們的女兒咧。”
夏三和古云大吃一驚。
蔡金從包里拿出鑒定書,手顫抖地送到夏三眼前。
芹芹在廚房再也呆不住了,從廚房里奔出,大哭著跪在四位大人的面前,直叫,爸媽。
夏三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直撥不兒電話,電話提示說本機已關機。
夏三再撥通醫(yī)院劉院長電話。
夏三:“劉院長嗎,前次的鑒定出了錯……”
劉院長:“不會有錯,那是科學?!?p> 夏三:“我的女兒被別人認領了……”
劉院長:“你們?nèi)×藗z個人的樣本,鑒定出一個是你家的,不可能倆個都是你家的嗎?你太貪心了吧,我的老朋友啊?!?p> ……
夏三:“不兒,不兒,不兒呢?”
芹芹:“爸,媽,昨天就聯(lián)系不上她了?!?p> 夏三:“好,我去找她……”
達達家里,劉流在接著電話。電話是古云打給他倆的,劉流壓了免提:
“達達,流流,告訴你們一個特大的消息,不兒才是我的親女兒,她是達達的親妹妹,其實她早就知道,為了芹芹,她隱瞞了這么久,她心好苦哇?,F(xiàn)在找不著她了,你們快去找呀,快,一定要找到她……”
這則消息把倆個人鎮(zhèn)住了,在不兒面前,他倆顯得如此渺小不堪,房子裝修算得什么?多少人居住算個**,落石下井,實為卑鄙。
倆人急急出門,跳上出租車,直奔而去。
深夜中的夏三家里,古云無論如何睡不著覺。
她強迫自己睡去,朦朧中與不兒對著話:
古云:“不兒,我的親女崽,來給娘看看耳朵?!?p> 不兒:“媽,好的,你耳輪大而肥,好有福兒?!?p> 古云:“有你這樣的好女崽,媽才感到幸福?!?p> 不兒:“你還有更好的女崽耶,只是現(xiàn)在沒找到?!?p> 古云:“閑話小講,仔細瞧瞧?!?p> 不兒:“媽,你真狠心,你真的丟了倆個?!?p> ……
不兒:“媽,爸,你們太狠心了,我就是不回家?!?p> 古云:“不,不,不。不兒,回來,回來……”
古云從床上驚醒,差點掉在地上。
第十六節(jié)
疲憊不堪的劉流夫婦像落荒而逃似的回到家中,他們在外面找了兩天兩夜竟不得不兒半點信息。
回到家中第一件事是劉流將客廳角落里的小黑板搗破,再扔出窗外,也許是劉流故意做著給達達看的,是氣達達的。達達一聲不響,像似做錯了什么事的孩子一樣。
劉流走進廁所里,關上門,他在抽自己的耳光,再用冷水沖洗自己的頭。他深知不兒的出走與自己關系重大。
夏三家,芹芹和茶子已被蔡金夫婦接走,家中顯得有些請冷。
古云用坐機電話聯(lián)系著夏之,她按下免提,倆夫婦坐在沙發(fā)上聽著。
夏之:“媽,爸,您們好,是不是姐姐的事呢?!?p> 古云:“崽耶,媽告訴你好消息……”
夏之:“大姐已經(jīng)告訴過我了,我都哭了一夜。難怪小姐姐過去對我一直那么好,說來不好意思的,我差點愛上她了。媽,爸,您們不要著急,姐姐不會有事的,她一定會回來的,她怎么舍得咱們這個家。我在外面正找著她呢,一有消息有會及時告訴你們的?!?p> 古云:“好崽耶,你哪里知道爸媽心里的苦楚啊,還有一個姐姐沒找著喲……”
……
夏之:“爸,媽,您們是不是又喜又急的瘋了……”
夏三上前掛斷了電話。
夏三:“你不能把孩子們急著?!?p> 古云捶打著夏三。
電話鈴聲響起,夏三接上電話,按下免提。
老四:“三哥,三嫂?!?p> 夏三:“老四,有啥子事。”
老四:“老房子拆遷的事成了,大哥帶頭簽了名……這個,這個,這個大哥在村頭選了一塊地,準備再起一棟房。這個……如果政府給的錢不足的話,每個弟兄再湊點,反正這個家不能散,一定要回家,歸家。這個……這個,初七日給老子遷墳,記住,這是大事,一定要回來。這個……”,電話就這樣完了。
聽完電話,倆口互相點頭感嘆起來,人回歸的家真是太多,處處是大道理。
晚上不兒家,燈亮著。樓下的達達與劉流以為不兒回家了,高興地急急上樓直喚門鈴,好半天門才打開,進門一看只有南方一人。
劉流仍然是在酒柜里尋找酒喝,沒想到南方上前,接連抽了他幾個耳光,劉流鼻流鮮血,用手保護著臉,他沒還手。
達達直罵南方:“打人的是流氓,流氓才打人……”,直把劉流拉走。她不知道南方為什么打劉流,回家的路上,達達問劉流為何不還手。劉流說是君子動口不動手。達達一頭迷霧。
集體辦公室里,簡諾收到一封信,她展開來,掉出兩張照片,一張是達達的一寸面相,一張是不兒的生活動作照。里面沒留下字,但照片的后面寫了照片人的家住地址。她猜著照片是夏之寄來的。照片上的人太像她了,連動作也像,她猜出了寄信人的意圖,她高興,興奮地要哭出來,但在辦公室里,她強忍著。
一架飛機直落異國他鄉(xiāng)了,南方拖著行李出了機場,廣場外不兒在等著他,他向前要擁抱不兒,不兒拒絕,倆人向前走去。
夏三之家。有門鈴聲,古云接住簡諾入屋。
夏三,古云一見大吃一驚。
簡諾一臉愛意,敬意,敵意,怨意混合其中,十分復雜,分不清哪真那假。
簡諾欣賞著這碩大的房子,城里人對房特別敏感,貪戀。她覺得這就是她的家,自己應該得到一間房,人在外面創(chuàng)業(yè)有多苦喲,那房簡極容身不下。她四處看看。
簡諾:“姨,叔,哪一間房是給咱的……”
古云:“最好的一間是留著給你的……”
夏三:“買房時便預計好了,四間房,每人一間?!?p> 簡諾:“您們自己呢?”
古云:“我們睡沙發(fā)……”
簡諾:“姨……”
……
簡諾:“明天我們?nèi)ヒ惶酸t(yī)院吧,人在生時把事情搞凊楚,不然好后悔?!?p> 古云:“孩子,姨和叔懂……”
第十七節(jié)
達達家里,達達幫著劉流往鼻子里滴藥水。
達達:“你安心養(yǎng)傷,來日我會還他幾巴掌的?!?p> 劉流:“你搧不著他了?!?p> 達達:“為啥……”
劉流:“他出國了,骨科里傳開了?!?p> 達達:“這么說不兒出國了。”
劉流:“他追隨她而去……”,劉流去摸達達的手,并說:“都一家人了,不要記仇啊。”
達達:“我弄不明白,不兒出走,南方為什么……為什的搧你耳光……”
劉流:“他的氣無處可發(fā),就向最好的朋友發(fā)泄了,這是常理呀……”
夏三家中,電話鈴響起,夏三夫婦非常緊張,誰也不去接電話,鈴聲中斷。
電話鈴聲再一次響起,夏三遲疑一陣,終于按下免提鍵,電話里傳來陳院長洪亮的聲音:“老朋友,再次祝賀你,你家中了頭彩啦。這次是一對一的,不有誤會了……”
夏三:“謝謝……”
陳院長:“什么時候請客呀……”
夏三:“孩子們回家時就請?!?p> 陳院長:“還有不有再需要鑒定的,也許老五還未找到吧?!?p> 夏三:“不是沒有可能,下輩子會有的。再說芹芹難道不算我們家的第五個孩子嗎?緣分?。 ?p> 放下電話。倆口子在客廳走過來,走過去。最后還是古云記起給簡諾打電話。
簡諾在接電話,她的手在發(fā)抖,簡諾的手機傳出的聲音:“好女崽耶,爸媽對不住你,看在天面前,看在地面前,你再也不要像不兒一樣跑走了,那樣爸媽無臉見人,無地可容……”
簡諾在抽泣。
“好女崽,認認你弟弟吧,弟弟同你在一個城里,在飛翔公司研發(fā)部上班,名叫夏之……”
簡諾聽了大聲叫喊起來,:“不,不,不,不是的,他是我的對手,他是我的敵人,他是我的戰(zhàn)友,他是我的……天啊,為什么?……為什么?”
“女崽,女崽……,女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