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節(jié)大義讓子
自從獲知桃桃懷孕后,不兒大喜。她替劉家全家而高興,替劉媽高興得流眼淚。
不兒雖然在國外,沒忘記尋找劉母,她一如既往地往尋人公司交費打探消息。尋人公司說已獲得線索,正在派員去核實。
一天,不兒剛好體檢回家,在郵筒里拿到一封桃桃的來信。她們已經(jīng)有一個多月沒來信了。
不兒急急忙忙展開那信,不看則已,一看大驚,桃桃是假孕。
全是訴苦,訴不完的苦。桃桃還可以接受這假孕的事實,而對劉流的打擊太大,起乎一蹶不振,說句笑話,連基本的房事能力都在慢慢喪失。
不兒將此事講給南方聽,南方說醫(yī)生是脆弱的,聰明的人更脆弱,這劉流的心理毛病會一輩子受苦受累,一時半會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不兒給劉流去了一封長信,信從東南西北入手,從遠古以來看世界。
劉流也回了信,那信是用淚水寫成,沒有男子漢的勇氣,沒有男子漢的尊嚴。時不時發(fā)出絕望的呼救。
不兒最知道劉流是個什么樣的性格,依賴性最強,怕困難。
那一天不兒又收到劉流的信。
“不兒,現(xiàn)在只有你救我了……我實在不好開口,簡極是開不了口……算我是個無賴……將你的兒子送給我們吧……不……不,是借給我們,讓你兒子來我家?guī)椭覀儙б粋€弟弟來。”
不兒并不驚訝。
“不兒,你不是通今達古嗎,古人為我們做出了榜樣,古人是智慧的,是曠達的,古人沒有今人的自私……今月曾經(jīng)照古人,古人曾見今日月。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我巴不得投江算了,我巴不得投古人去了……”
“活剝剝的無賴。還故意弄出幾句文不對題的詩來,以表示自己處于瘋癲狀態(tài),獲得別人的同情與憐憫。這樣的人絕不會去投江投河的。”不兒啐道。
不兒將信放在南方容易看到的地方。
南方看到了,也許沒看到。他知道這一生與劉流有過不去的坎,有扯不完的蛋。
南方在評價不兒的身體,在無數(shù)遍地看不兒的耳輪,這是不兒教南方的一手,好去騙婦人的幾個銀元。
“你跟你媽是一樣的命,一樣的耳輪?!蹦戏秸f。
“我媽生五胎,至今還有一胎沒找到?!辈粌赫f。
南方:“女兒多像娘,吹啊,吹啊,吹大了,下不了臺啊?!?p> 不兒:“什么叫吹?看我的渾身解數(shù),我會生,挨上你就會懷孕。我賤么,我偉大么?我要勝過我母親,你看我肚大胸闊無遮無掩,似這般氣壯神旺,我是一個極足的母親,一場微風細雨便可懷孕,一場強暴也不拒絕懷孕。我還要生一個漂亮女孩給達達,再生一個給簡兒,就怕簡兒不接納。你去瞧瞧那《霧都孤兒》多么偉大。我這點小恩小惠算個啥。愿人間扯高填低,互相補充,有話好說?!?p> 南方:“三日不見,刮目相看。”
不兒:“就怕那天我把你賣了,你都不知道?!?p> 南方:“把兒子賣了就夠啦,賣了我,誰幫你再生兒子?!?p> 不兒:“沒有你,我去大街上。”
南方:“不尋常的女人,不得了啊。我前輩子積了什么德啊?!?p> 不兒撲到南方的懷抱里,不停地用手掐南方的嘴巴。這嘴巴這么狠心,說出賣出自己的兒子的話來。
南方的嘴巴被扯大,南方的心胸在展開,展開得比天空要高,比大海還要寬,大的無窮無盡。一是無條件地滿足他所愛的女人的一切要求,二為朋友義氣。
不兒順產(chǎn),嬰兒幾分鐘后被人領(lǐng)走。
四十五劉書記家的歡樂
是從未來從醫(yī)院直接抱回來后,劉家一掃先前的悶氣,整個家庭充滿了神秘的快活氣。劉老爺當然表態(tài),給重孫的紅包是十萬,回家后再打過來。劉家重新再請了個年青點的模樣周全點的阿姨專門帶未來。倆老口懂味,怕人多嘈雜,第二天便離開劉家。
未來快兩歲,身體贏弱,敏感。剛來新家,一雙眼睛溜轉(zhuǎn)著觀言察色,找媽媽但又不敢哭。劉夫人這回大變了,很細心照料小家伙,小家伙挺懂事,你拿出真心愛他,他會挨著你,回報你似的。
原來的周阿姨管伙食,新來的夏阿姨專帶人。
劉書記一進家門,第一件事逗逗未來,小家伙蹣跚地走來,抱住他的雙腿,要他換上鞋才許他走進屋內(nèi),大家笑得好開心啊,真是個愛管閑事精明透了的小家伙。
劉書記進內(nèi)屋與夫人談話,他下午去了一趟法院,并去了解了一些情況,并與兒子進行了對話。
劉書記告訴了兒子出于對家庭的全盤考慮他們家庭領(lǐng)養(yǎng)了未來,讓許多問題由未來解決。
兒子先是一驚,后轉(zhuǎn)驚為喜,大夸老子這樁事干得太好了,上安爺爺奶奶,下安他自己,他自己可安心服刑了。
“你真是我天下舉世無雙的好老子?!眱鹤诱f。
劉書記:“兒子,打開窗戶說亮話,我主要怕你拿當,以為你認當你老子沒有什么了不得,我就是我行我素,怎么樣?是嗎?,F(xiàn)在許多年青人就是這樣的,是嗎?!?p> 兒子:“別這樣說,我沒這么認為,我一直尊敬你的,我也是一時糊涂,起了玩心,我們并沒有罰大惡極?!?p> 老子:“只要你心里承認不是這樣就行啦?!?p> 兒子:“我?guī)湍銖南闹莾嘿I的那本《站在銀河系來看地球》已經(jīng)在我朋友的手上,就這么幾天他會送給你的?!?p> 老子:“感謝兒子,你什么都好,就是失言了,曾說過三十三歲前,帶兒媳孫兒回家這句話做不到了?!崩献佑悬c傷感。
兒子:“做到了一半,是你幫我做到的,還提前了,我一定認未來為我的兒子,但委曲他了,我是個罪犯父親?!眱鹤右哺袀饋?。
純子抱著丈夫肩頭抽泣,這么幾個月來,丈夫瘦了。她佩服丈夫破天荒地及時出了這個收養(yǎng)未來的主意,才使這個大家庭穩(wěn)定下來,不然那種日子會度日如年的。她感覺到她的丈夫與眾不同,眼光獨特,她再不想去為難他什么了。而丈夫也感謝妻子能接納他的這種餿主意。
突然,兒子身著黃色的罪犯服裝的形象從她的腦中掠過,而他的父親沒去同情他,又去挖苦了一回。兒啊,媽媽過去對你的教育失責了嗎?你埋怨媽媽沒有?你埋怨爸爸對你的挖苦嗎?
純子輪起拳頭朝丈夫的懷里打去,一錘又一錘的。
丈夫讓妻子將全身力氣打盡,妻子的拳頭任管無力確似有情。
待瘋狂之后,待死去醒來之時:
妻:“我們做完了。”
夫:“我們做完了這一輩子要做的決定?!?p> 妻:“我們要去做世界上最平凡的人?!?p> 夫:“我們善于見風使舵,從不去自尋煩惱?!?p> 妻:“我們并不年青,也并非年老?!?p> 合:“那未來自有未來來左右,來、來、來,眉、花、鎖……”
第二天,劉書記收到了那本《站在銀河系上來看地球》的書。書中第一章的標題是《熵增定律》。(熵增定律就是物理學中的熱力學第二定律)
“好好讀讀,是得好好讀讀?!彼B續(xù)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