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五十四節(jié))
五十四節(jié)沒啥辦法解決的“問題”
不兒回國一個多月了,不兒與劉流這兩個再也熟悉不過,也曾經(jīng)糾結(jié)不清過的,也將永久糾結(jié)不清下去的家庭沒有往來過。僅僅用電話互相問候了幾次,很是有些奇怪喲。
她們是害怕見面嗎?是這小子劉天經(jīng)的事在從中做梗吧。
不兒想念劉天經(jīng)嗎?不兒曾經(jīng)在接到達(dá)達(dá)的信中為劉流與桃桃為劉天經(jīng)因長得有些像不兒而將劉天經(jīng)困守在家中而大罵這倆個家伙虐待兒童。
桃桃要去另一個城市培訓(xùn)三個月,京子吵著要跟媽媽去,并要哥哥與奶奶也去。
經(jīng)過周密核算,辦法可行,期間劉流可自由往返兩個城市。
在火車站送走全家之后,劉流全身不自在起來。不兒家的這個恩要報,這個怨要了結(jié),這個緣分將如何如何演變下去呢?
他給她打了電話,約她下午見,來他的新家,《嘟賈嘴》十棟一二一二號。
不兒答應(yīng)了,她的聲音有些發(fā)顫抖。
她曾與南方發(fā)過誓,盡量爭取這輩子不去看那劉小子,不要打擾人家,也不要擾亂自己。如今馬上違背諾言,況且這一見下去,不知將來會發(fā)生什么什么?
但她相信自己的理智,理智會戰(zhàn)勝一切。
下午三時,不兒敲開了劉流的家門。
開門的是劉流,這五年后開啟的大門將倆個經(jīng)歷過五年人生經(jīng)歷的人出現(xiàn)在五年后的世界空間中,各自出現(xiàn)在對方的面前。
劉流脫出了幼氣,一副老成持重,并無半點慌意、并無什么心理障礙可言,完全算得上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了。
劉流大為驚震,這不兒倒是女兒昧加重,才情氣退而后至,似乎將才情味讓位給了女性昧,你看她那欲說還休,不動的而動,不露的而露。
她用眼情問你,用肢體姿態(tài)問你,看你。
劉流拿出了孩子們的生活照片,不兒一眼看出了劉天經(jīng)身上劉醫(yī)生與她自己的影子,小家伙是那樣不遺不舍地追隨著她倆來著。
不兒:“聽說你把他藏在家里,不讓他拋頭露臉……壓抑他,讓他坐牢一般……”
劉流:“你沒看我把他藏在心里。你沒看我與他娘喂他心肝?!?p> 不兒:“……也是?!?p> 劉流:“你讓我做什么,還能做什么?什么沒做夠。”
不兒:“好啦,做得很好,成不成,要我感激你是不是?”
劉流:“你是讓我拜倒在地上,磕頭,將額頭磕破?!?p> 不兒沒去理劉流,將劉流家全看一遍,這個家為了孩子像她自己家一樣,零亂雜碎,到處能看到孩子玩的玩具,墻壁上陳跡斑斑,一定是小家伙胡亂畫上的。
劉流:“此生太奇怪,什么事都發(fā)生在咱倆身上?”
不兒:“太正常不過啦,不會在你我倆人身上,就會在別人倆人身上?!?p> 劉流:“過得好喲,看你的氣色,還成,相當(dāng)?shù)耐昝?,形容不出的樣子,但還有那遺留著的過去的種種,那展不完的,猜不透的種種的未來喲,真是了不得喲?!?p> 劉流耍出詩意來,過去,他倆單獨在一塊時,劉流總是詩意盎然。把不兒逗樂得要死要生,他又習(xí)慣地去酒吧柜里找出酒來,并拿出兩個杯子,滿上。
不兒:“陋習(xí)未改……”
劉流:“為什么要改,為什么要改喲?你沒看到我與桃桃怎樣喝的、怎樣唱的:
我在迷宮A,你在迷宮B、咱倆干一杯?!?p> 劉流喝完一杯,并讓不兒喝,不兒小呷一口。
劉流:“你說這一生為什么遇上你?”
不兒:“非常正常,不遇上我,必遇上別人,將我當(dāng)成別人不就正常了?!?p> 劉流:“你說怎么辦?”
不兒:“還要怎么辦?”
劉流:“我經(jīng)常把桃桃當(dāng)成你。”
不兒:“這叫做無賴喲,你以為光榮?!?p> 劉流:“這是個沒啥辦法解決的問題。什么也代替不了的問題,不是問題的問題。你看怎么辦的?”
劉流乘著酒意來糾纏不兒。不兒在與他說理抗拒。
劉流:“我媽經(jīng)常在嘮叨著你,要見你?!?p> 不兒:“我會見她的,這里有我從國外帶給她的禮物,還有你兒子的,你女兒的,桃桃的?!?p> 劉流:“沒有我的嗎?”
不兒:“當(dāng)然會有的,是這些書,南醫(yī)生有關(guān)治療眼疾方面的中醫(yī)資料,他在臨終時托我?guī)Ыo你的?!?p> 劉流:“老南,算我對不起你……又算我最對得起你喲。是我把不兒給了你……”
不兒:“別無說八道那些陳年晚事好不好?!?p> 劉流:“不兒,我不好嗎?我無恥嗎?你答應(yīng)過給咱劉家生兒子的,我良心過不去,放了你一條生路……可是到后來竟然以另一種方式生成了,奇不奇怪喲……不兒,這是天意,你是我的,這是個無法解決的問題……猶如是哈姆雷特的‘生存’還是‘毀滅’的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