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好要去買東西的,他卻朝著反方向走,小蕎心里有了猜測,急忙追了過去。
“你要去哪?”
“我說過,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fù)你。”
他劍眉緊蹙,漆黑深邃的眸底風(fēng)雨攏集,沉厚健碩的胸膛震出凜然霸氣的話語。
“他沒欺負(fù)到我,我已經(jīng)給了他教訓(xùn),天色不早了,咱們早點回去吧。”
她勾唇笑的溫煦,伸著粗糙的小手揪住他破爛的衣袖,令人心酸又動容。
“以后有什么委屈,千萬被憋在心里,你還有我?!?p> 袁青云拉住她的手,朝著鋪子走去。
陸小蕎腦子里有些發(fā)懵,側(cè)首望向身旁高大貌美的男人,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到底喜歡她什么?
夫妻倆買了些糧食和做買賣要用的佐料,趁著天色還未黑,急匆匆的往回趕。
袁青云生的人高馬大,兩人身高有些懸殊,他卻故意放慢步履,害怕她跟不上自己。
“娘子,若是累了,咱們就歇一會吧?!?p> “無妨,去我爹那里把豆腐取回來吧。”
“好。”
她蹲下捶了捶腿,腳上的布鞋不知打了多少補丁,現(xiàn)如今又壞了,隱約露出了腳趾。
陸小蕎自幼缺衣少食,這幅身子實在干瘦柔弱,她疲憊的坐在一塊光潔的石頭上,守著身旁的東西,見二郎進(jìn)了陸家院子。
陸家炊煙裊裊,簡陋的籬笆園里傳出男女的歡笑聲,他停住步履,那兩個人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
陸桂花端著一個粗瓷碗,短暫的對視后她默默垂下頭,一聲不吭的轉(zhuǎn)身回了屋里。
她的確該覺得不自在,若不是當(dāng)初暗地了勾引了小蕎的未婚夫,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袁家媳婦了。
因為這件事,陸父恨透了薛大貴。
他花了心思,想要討好陸父,聽說陸家的農(nóng)具壞了,特地從家里帶了些木頭,準(zhǔn)備幫忙修補一下。
袁青云沒有正眼看他,大步進(jìn)了屋里。
“爹,您的腿好些了嗎?”
“好多了,多虧了你和小蕎,她怎么沒和你一起來?”
陸父見是女婿來了,笑盈盈的走出來,連忙邀他坐下。
“她有點累了,我是來取豆腐的?!?p> 袁青云將豆腐錢放在桌上,陸父的臉?biāo)查g垮了下來。
“我早都留出來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虧欠小蕎太多,你家也不富裕,你們倆要是能做點買賣是好事一件,爹不能要你們的銀子。”
“不管怎么樣這也是孩子的一片心意不是?”
陸父連連推辭,袁青云剛要開口,見一只手橫空而來,飛快的拿走了桌上的銅板。
他抬頭望去,見是小蕎的繼母陸白氏。
陸白氏聽聞袁二郎不傻了,本來是不相信的,但今兒一見,發(fā)現(xiàn)比桂花那夫婿辦事還牢靠,真是不可思議。
“爹,我先回去了?!?p> “改日有空帶著小蕎來家里吃飯?!?p> “好,得了空我們會來看您的?!?p> 陸父留的豆腐就在剛一進(jìn)門的廚房里,袁青云起身搬起那板豆腐往外走,見薛大貴將鋤頭把橫在門檻那里,心思昭然若揭,分明是要絆倒他。
袁青云步履不減,邁著矯健的步子朝門口走去,一腳踩上鋤頭,木棍那端猛地立起,打掉了薛大貴的一顆門牙。
“你這個傻子,你是故意的?”
薛大貴捂著嘴巴,含糊不清的開口,一攤手,那顆牙掉在了掌心里,唇瓣高高腫起,滿嘴都是血。
“你將鋤頭橫在這里,不也是故意的嗎?禮尚往來的規(guī)矩,我懂?!?p> 他微微側(cè)身,強悍而無畏的立在那,布衣襤褸,卻有一種從骨子里迸發(fā)而出嚴(yán)酷霸氣,讓人望而生畏,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