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突然一步踏空……
下落的時候，剛好伴著一場大雪。
……
秦晴睜開眼，外面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了。
貿(mào)然行動的代價已經(jīng)顯露無疑，頭痛欲裂，連四肢也使不出力氣。
“你醒啦?！毕到y(tǒng)的聲音有種不易察覺的心虛“你怎么會突然想跳到裂縫的另一邊去，可嚇死我了?！?p> 我……有跳到另一邊去過？
“我不記得了?！鼻厍绨慈嘀约旱念^。
“你怎么樣了？沒什么事吧？”系統(tǒng)擔憂地追問。
“樹妖之心對我這種情況會有用嘛？”頭痛得厲害，秦晴也煩躁得厲害。
系統(tǒng)略略一想，便認真地回答她“可以試一下，應該會有用的?！?p> 秦晴將它從儲物手鏈中取出，綠色的石頭在黑暗中散發(fā)著熒光，像是夜里貓咪的眼睛。
漂亮得讓人下不去口。
據(jù)說樹妖最早的時候像是植物一樣，不會哭不會笑，但是會開花也會結果。
只有足夠幸福的樹妖才會開花結出甜甜的果子，那個果子可以治療世間所有的創(chuàng)傷，被稱為：樹妖之心。
飽受苦難和悲傷的樹妖很難開花的，就算開花也結不出果子，如果他一世苦難，在他生命的最后，會結出他此生唯一的一顆果子，這種果子又苦又澀難以入口，卻有延年益壽的奇效，被成為：樹妖之淚。
飽受苦難結出的果子卻可以延年益壽，這個效果莫名的諷刺，不過樹妖之淚的傳說到最后也只是一個傳說。
沒有人真的見過，只是在古籍的傳說中提到過。
樹妖之心又稱為是樹妖能力的源泉，所以每取一次樹妖之心都是對樹妖的一種巨大的創(chuàng)傷。
很難完全養(yǎng)好。
很大的一塊，秦晴撫摸著上面的斷口，猶豫著要不要用掉它。
世明究竟看到了什么呢？在自己的未來？
原本不熟，卻將自己的樹妖之心舍給自己？秦晴講樹妖之心舉到眼前，眼前的一切都邊成了一大片，朦朧的綠色。
她想要一個解釋，她不懂的事太多了，所有人都在做奇怪的事，好像都知道什么，只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里。
她可以安慰自己說這些事都和自己沒有關系，都無所謂，大家開心就好，她也自認不是什么好奇心太重的人。
只是……
她受不了的是大家都好像過得很辛苦，只有她一無所知，只有她被安置得很舒適。
“系統(tǒng)，我不記得這個裂痕的來源，但是我用了樹妖之心，恢復了之后會想起來一些事嗎？”秦晴看著眼前這片朦朧地綠，聲音也變得有些不真切，她知道她在做一個怎樣的決定。
吃掉一位樹妖老人的心血……
“會的，你的記憶就只屬于你，也不會丟，你只是暫時想不起來而已?！毕到y(tǒng)的聲音明明很平常，聽到耳中卻像是蠱惑。
所有隱藏的事，早晚也都會暴露出來的，不是嗎？
明明是很硬的東西，用精神力化開了就像一塊大果凍。
像是用了安眠藥，秦晴的眼皮發(fā)沉，終于還是睡了。
……
她做了好多個夢，記憶的碎片在夢中接連涌現(xiàn)，所有夢境的最后，她落入了一片綠色的海。
她聽到了世明長老的聲音，像是一滴水落入杯中，整個杯子都蕩漾起了水紋。
“孩子，該起來了，你要做的事還多著呢，可不能這樣睡下去了。”
“孩子，該起來了……”
……
秦晴睜開眼的時候周圍空無一人，還是她在獸人部落里的那個房間，只是……她卻有些混亂。
她想起了那幾段她遺失掉的記憶。
那些記憶讓她有了一個很可怕的猜測。
她以為她的穿越是替代，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走了，然后她是后來的那個，繼承了原來主人的身體和記憶……
但是，在她所失去的那些記憶，倒像是她和身體原來的主人爭奪主權的過程！
所以，實際上并不是她接替了原主，而是她‘吞噬’了原主，正是因此，她才會擁有原主的記憶！
這種感覺讓秦晴生理上覺得反胃，就在那個裂縫沒修補好之前，她還覺得她吞吃掉了樹妖的心血，這是一件很罪惡的事。
但是現(xiàn)在，她不僅僅吞吃了別人心血的問題了，她吞吃的是別人的靈魂。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就還差一個起因。
她像起了云城城主夫人說過的一件事，她是被外公外婆從女巫的手里救出來的，是被女巫污染過的靈魂……
所以，將她放在原本的那個秦晴身上的人就是那個所謂的女巫？
就算如此，自己也不過是一個鳩占鵲巢的家伙。
秦晴忽然覺得脊背發(fā)涼，原本清醒的大腦有開始炸裂般的疼痛。
“停下來！你在想什么！”感受到秦晴原本修補好的精神世界又開始發(fā)生震顫，系統(tǒng)大聲呼喚著秦晴，試圖將她喚醒。
只是精神之海起了海嘯，吞掉了它所有的聲音，她什么也都聽不到了。
秦晴又昏睡了好久，醒來時候世明長老就坐在她的枕邊。
“孩子，你怎么了？”
世明長老的模樣比前面見到的時候要好很多了，略顯憔悴的面容卻讓她看起來更加的慈祥“他們告訴我你很不好，讓我來看看你?！?p> 秦晴看著她，眼淚就含在眼里。
“你本來應該是已經(jīng)好了的?！笔烂鞲┫律頁崦哪槨案嬖V我，你發(fā)生了什么，你為什么會抗拒你自己？”
“我不知道。”秦晴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也不想說的什么的。
但是世明長老有一種魔力，讓人……想要忍不住自己說下去“也許……是因為我殺了一個人?！?p> “那，你現(xiàn)在是在為那個人而難過嗎？”
“不，我是為自己?！?p> “懊悔？”
“不，我不知道究竟是誰殺她，還是誰殺了我。我不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算是什么，甚至我不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還是不是自己……”
秦晴還沒說完就被世明長老拉過來抱在懷里。
“你還是個孩子?！?p> “可，就算是個孩子也要為自己曾經(jīng)做過的事承擔代價。”
世明笑出了聲“可是，從來沒有人向你索要代價?！?p> 秦晴聽到這里忽然就愣住了。
“過去的事從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未來的事。過去不能決定未來，秦晴你要向前看?！?p> “你就是你，不要抗拒自己?！?p> 精神之海中，被世明長老用精神力強行壓制住的駭浪悄悄平息了。
只是，精神之海的中央，依然還是留下了一小條裂縫。
之前發(fā)生海嘯的代價。
苒苒風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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