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在海面上,映出波光粼粼,海鷗的鳴叫伴隨著嘩啦啦的浪花聲,微風吹著浪花拍在破舊的舢板上,打的小魚船搖搖晃晃。
小漁船的船尾奮力搖著槳大漢,隨手趕飛落在船上想要偷魚的海鷗,對著前方站著的那個衣著破舊的青年說道:“李小哥坐穩(wěn)了,當心被浪打下去?!?p> 坐在船頭的青年回頭,看著大漢累的一身是汗:“大柱哥,要不還是讓我劃一段吧,你都劃了兩個時辰了。”
大漢聞言,滿不在乎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汗:“這才到哪兒,在海上討生活要是沒把子力氣早就餓死了。你的傷才好,坐著歇息就是?!?p> 青年聞言也沒再說什么,這一個月相處下來他知道,石大柱是個憨直的性子,認準的事情牛都拉不回來,好在此行的目的地已經(jīng)遙遙可見。
“這玄機城據(jù)說是天下有名的大城,但愿能多了解些這個世界的信息?!蓖h方已經(jīng)依稀可見的高大城墻,李靖喃喃道。
李靖來到這個世界已有一個多月了,起初他是被外出打魚的石大柱在海上就起來的,在島上的漁村養(yǎng)了一個多月的傷,如今才痊愈。
這一個月里,李靖對自己究竟是誰產(chǎn)生了許多迷惑,因為他的腦海里存在著兩段不同的記憶,一段來自地球的一個普通上班族李靖,另一段就是來自陳塘關守將李靖,這兩段記憶在他的腦海中交織在一起,一度讓李靖十分的苦惱。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李靖就全當是前兩世孟婆湯喝少了。在搞明白自己是誰之后,李靖開始想著弄清楚自己這是在哪里。
他曾經(jīng)問過魚村中眾人,得到的信息微乎其微,島上的人只知道他們所在的小島叫做歸來島,這個名字還是他們自己起的,寓意著外出打漁的島民都能平安歸來。
另外的就只知道從西面出島,順風劃四個時辰船,就能看到大陸,不過島民對這片大陸知之甚少,只知道大路上靠海有一座大城,名叫玄機城,平時島民缺些什么物什,就會帶些海貨到城外的碼頭上換取。
正巧昨天石大柱出海收成不錯,打算去玄機城換些家什,李靖就順帶跟來了。
兩人卯時未到就順著退潮的海流出了海,現(xiàn)在已是日上三竿,玄機城終于遙遙在望了。
李靖坐在船頭到是輕松,在船尾搖槳的石大柱上身的麻布褂子都已經(jīng)濕了幾輪。
李靖多次想要接過搖槳的活計,都被石大柱拒絕了。其實李靖也并非沒有辦法幫助石大柱,在他腦海里,屬于陳塘關守將李靖的記憶中到是有過一段,他曾拜西昆侖散仙度厄真人為師,學習修行之法。
只可惜天資不行,他只學得了一個爛大街的五行遁術,其他的一概沒學得會,只能灰溜溜的回到了凡間做了個陳塘關守將,雖說也算是封侯拜相了,但人間富貴如何比得那修仙長生自在。
那五行遁術中的水遁之法到是可以在水中穿行如梭,一瞬千里,但如今這副身軀剛?cè)痪茫罹敢皇亲约阂蝗说竭€勉強能行,但若是帶著石大柱和一整船的海貨,那是萬萬辦不到的。
“唉!若是前世的修行資質(zhì)好些,不知是否有機會與敖光學姐修成道侶,可惜如今物是人非矣,不對,當下應該是物也非人也非。”
想到這,李靖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前世的記憶總是會時不時竄出來讓他想起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擾亂思緒,為了防止自己在這些無用的事情上浪費時間,李靖養(yǎng)成了拍腦袋的行為,用另一份記憶的話來說,這叫做平A打斷冥想。
船尾的石大柱看著李靖拍自己腦袋,已經(jīng)是習以為常了,想來是被自己救起來之前在海里泡久了,腦袋進了水,得拍出來。
眼瞅著太陽就要升到頭頂上,小漁船已經(jīng)離玄機城很近了,至此李靖才能真正一窺玄機城的全貌。
十多丈高的城墻綿延數(shù)十里,墻體由青石磚砌成,上面刻有繁復的紋路,看上去玄之又玄,朝海面有一城門,高數(shù)丈,上方刻有玄機城三個大字。
前世作為陳塘關守將,李靖下意識地琢磨起了玄機城的布防。可他觀察了許久,城墻之上設有女墻望樓,卻不見兵丁在城樓上巡視,在李靖這樣的知兵之人看來,這是極不尋常的。
且在玄機城南約摸三十里處,有一座大山,玄機城百里之內(nèi)都是一片平坦,偏偏在那有一座山,顯得十分突兀,此山山勢陡峭至極,但山頂卻如是被削掉了一般,平整無比。
李靖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山,便指著那座平頂?shù)纳絾柕溃骸按笾?,那座山有什么說法嗎?”
石大柱手上不停,看了一眼李靖指的方向:“你說望海山呀,小時候聽島上的老人說,那里原本是沒有山的,是仙人施法搬過來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十年前那座山的山頂不見了,聽玄機城的人說,是他們玄機城的仙人,一刀砍掉的?!?p> “這世界上有仙人嗎?”
“當然是有的,若不是仙人,誰能將這么大個山頭給削掉?!?p> 聽完石大柱說的話,李靖的眉頭皺成了川字。
“如此看來,這個世界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簡單?!?p> 原本李靖還以為憑借著自己的見識,加上五行遁術和自己天賦異稟的能力,能在這個世界闖出一片廣闊天地,現(xiàn)在看來,自己想得太簡單了,今后行事還得謹慎些才是。
玄機城在陸地上,漁船自然開不進城,不過城外正好有一個海灣,形成了一個天然的避風良港。就在李靖沉思的時候,城外的碼頭已經(jīng)近在咫尺。
站在船上,李靖已經(jīng)可以看見港口碼頭??恐偎一虼蠡蛐〉呢洿?,在貨船和碼頭之間搭起了不少踏板,許多衣著破舊的腳夫在踏板上來回搬運這貨物。
像他們這樣的小漁船更是不計其數(shù),大多都停在碼頭的角落,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船上的漁夫也大多如石大柱一般黝黑壯實,穿著破舊的麻布衣。
碼頭上各類商鋪店面,行人往來如織,絡繹不絕,看著十分熱鬧。
“那些都是沿海漁村和各個島上的漁民?!笔笾钢劭诮锹湟粋€小碼頭說道,那也正是石大柱的目的地。
就在此時,碼頭上響起了一片騷動聲,碼頭上的人紛紛將頭轉(zhuǎn)向了海面,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循著他們的目光,李靖也將視線投向那個方向,從那個方向駛來了一艘大型帆船,船身長有二十丈,船上站著數(shù)十個身著黑色短衫,肌肉虬結(jié)皮膚黝黑的水手,水手們昂首挺胸地站在甲板上,仿佛在接受觀禮一般。
與他們精神飽滿的面貌相比,他們的船就顯得破敗不堪了,船上到處都存在著破損,仿佛隨時都要散架了一般,且行駛得很慢,即使海風將船帆鼓滿了,這艘船還是行駛得慢吞吞的。
終于,李靖找到了引起碼頭上眾人驚呼的點了,那是一頭比帆船少不了多少的巨鯤。
顯然這頭巨鯤已經(jīng)死的不能再死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巨大傷口,幾乎要將這條鯤從中剖開。從這頭鯤的腹腔中流出的鮮血將帆船的航線鋪上了一條鮮紅的血路,血路周圍有無數(shù)朵浪花翻動。
這是被血腥味引來的各類深海兇獸,它們在這條血路鋪就的舞臺上狂歡,也似乎再給那頭已經(jīng)斷氣的深海巨獸送上最后的道別。
盡管小漁船全靠石大柱手搖,但仍比那艘嚴重超負擔的帆船先入港。
小漁船停穩(wěn),李靖也聽到了碼頭上的那些圍觀巨鯤的商販們的議論聲。
“這就是前些日攪得航路雞犬不寧的那頭鯤?”一個大腹便便做商人打扮的男人問道。
“你這不明知故問嗎!”一個皮膚黝黑,尖嘴猴腮,腰間懸著一柄鐵劍的水手回道。
“玄機城水師何時如此厲害了?連鯤都能殺!從未聽說哪里有人殺得了巨鯤的?!?p> “嗨!水師有多少本事你還能不清楚?對付些許水賊還湊合,如何能殺的了巨鯤了。”
“那這巨鯤是何人所殺?”商人一臉若有所思狀。
水手不答,只是伸出右手食指向上指了指天。
“是玄機門的仙人?”商人一臉驚詫。
“是那位一刀劈掉望海峰的神仙,原本是巡邏的水師遇到那頭巨鯤,想將其趕出航線,誰知那巨鯤銅皮鐵骨,水師連攻城弩都用上了,也沒傷得了那巨鯤,反而激起了那巨鯤的兇性,戰(zhàn)船也被巨鯤撞沉了一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