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高妙儀認真思考了一下“回老師的話,妙儀以為國策一詞,在書中凡十三見,皆指國家之經濟政策而言,猶言國計也。”
王仁之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笑了笑,渾濁的眼睛里透出一種孤傲的神情“是也不是,殿下不若再想想,或者出宮走走再來回答老臣的問題,又或者公主殿下什么時候想明白了再來回答老臣。”
高妙儀愣了一下,只得堪堪道“是,妙儀愚鈍,日后再向老師請教,今日就不打擾王兄學課了?!倍鬁蕚淦辽砀嫱?。
高硯青拉住高妙儀“恩師妙娘還小,她……”話還沒說完,高妙儀就對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往下說了“王兄扶風告辭?!?p> 高妙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門,只覺得腦袋很沉,腳下輕飄飄的。
“這個老東西,仗著自己是太子太傅當朝太宰,便這么目中無人,竟然敢這么跟我們公主說話?!庇吃乱荒槡鈶?。
茗兒趕緊拉住她“公主殿下還在這呢,慎言。”
“我們公主何時受過這種委屈,還不能說了?”
高妙儀回過神,王仁之是什么人,連王兄對他都是恭敬有加,禮讓三分,能穩(wěn)坐六卿之首這么多年,如此權臣,想必不是什么等閑之輩,如此倨傲也是情有可原,唉聲嘆氣的說“,是我見識淺薄了,明日,我們便出宮走走吧。”
“是殿下?!?p> 唉,被人嫌棄笨真的好沒面子,高妙儀臉上有些掛不住,她堂堂一國公主,什么時候被人如此輕視過。
晚上高妙儀在上陽宮殿外瑞獸麒麟的雕花大椅上坐著,身后墊著軟枕,懶洋洋地倚坐在那閉目養(yǎng)神,初秋的夜里風有些涼,茗兒給高妙儀披了件衣裳。
“公主夜里頭風涼,回屋吧?!?p> 高妙儀攏了攏衣服,用手撐住下巴“不了我在外頭吹吹風讓自己清醒清醒,對了茗兒,快到中秋了吧?!?p> “是啊殿下,中秋節(jié)宮里有賞月宴今年一定比往常熱鬧?!?p> 前世她最喜歡宮中熱鬧,現(xiàn)在卻是怎么也沒有心情了。
頭疼……
想起國策頭疼,想起前世頭更疼。自己這么笨可怎么斗裴元景那狗賊。
她用手拍著腦袋,一邊嘟囔“長了也白長要你何用?”
平陽候赫赫軍功在身,對父皇那是忠貞不二,連自己的發(fā)妻的性命都不顧,又只有裴元景這一個兒子,要是沒有足夠的證據(jù)說他兒子是反賊誰會信啊,要不是她死過一次她也不信。
說起來她與裴元景,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裴元景小時候是在皇宮中長大的,因為他母親去世的早,父親鎮(zhèn)守平陽鮮少回來,裴淑妃便把他接到自己身邊撫養(yǎng),這一養(yǎng)就是十多年,裴元景的父親是個武將可自己卻實打實的是個文散官,雖然沒有什么權利但好歹是個從二品的光祿大夫。
母后一直不許她與紫云殿的人來往,說是裴家的人,不是什么好人,萬不可被一時善舉所迷惑,幼時她還不信,覺得紫云殿娘娘溫柔和善,偷偷背著母后去找裴元景玩。
不成想裴元景是那狼子野心之人。
她得想個辦法,把裴元景的陰謀揭露出來,讓世人都知道他狼子野心,罪行滔天,罄竹難書。
高妙儀攥緊拳頭,怒從心起。
映月洗了瓜果剛送出來,就看見她家公主在生氣“茗兒茗兒,公主還在生那老頭的氣?”
茗兒搖搖頭,她家公主心大的很,不像是能為這種事情生這么久氣的人?!翱雌饋聿幌瘛!?p> 映月點點頭贊同她的觀點,她湊在茗兒耳邊咬耳朵“我看也是,上次公主生氣好像是因為裴家郎君,你猜這次是因為什么?”
茗兒伸手點她腦門“你可別胡說,叫公主聽見了饒不了你?!?p> “哼,不說就不說?!?p> 映月走到高妙儀身邊“我的好公主,快別生氣了,吃點水果吧。”
高妙儀拿起一個青棗,狠狠咬了一哦口“哎呀,我的牙?!?p> “公主你沒事吧?”
高妙儀把青棗吐了出來,看到好大一個棗核,她一氣之下扔出去老遠。
“不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