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林染將山?;ň`帶回了師父的院子里后,他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喂山?;ň`吃靈氣了。
一眨眼,一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
“呼啦呼啦,吃靈氣了。”在林染的安排之下,又在請教過了柳清元的意見之后,現(xiàn)在山?;ň`也過上了一日食三餐的規(guī)律生活。當(dāng)然了,食用的靈氣的量依然保持著原來的一天一縷,只不過變成了少食多餐而已。
“呼啦,呼啦。”呼啦呼啦很喜歡新家,一來是這里在林染的要求之下,種了一小片山?;ɑㄆ?,二來自然是在這里能夠吸收到相對精純的靈氣了。
柳清元對林染的這份習(xí)慣持鼓勵態(tài)度。
林染畢竟才八歲,真要他完全將身心全部傾注到修行之上,這是不可能的。但是,卻并非完全沒有辦法。
現(xiàn)在就很好,林染對山?;ň`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歡,那么喂養(yǎng)和照顧山?;ň`,就是當(dāng)下的林染愿意在修行之路上投注更大精力的動力。
人嘛,總是需要一些動力的。尤其是小孩子,你跟他講道理,那跟對牛彈琴有多大區(qū)別?與其老在孩子的耳邊嘮叨,倒不如找到孩子愿意傾注心力的事物,從而進(jìn)行適當(dāng)?shù)囊龑?dǎo)。
說穿了,學(xué)到了就是自己的。而且因?yàn)槟昙o(jì)還小的緣故,所以只要能把基礎(chǔ)打牢,學(xué)習(xí)的初衷是什么,其實(shí)并不是很重要。你實(shí)在沒法要求一個連自己的想法都表述不清楚的小孩子為自己定下一個何其偉大的人生目標(biāo),那會顯得太假大空。
這之后,又過了幾天。
“師父!”林染急匆匆地跑過來。
“怎么了?”柳清元問。
“呼啦呼啦生病了?!绷秩炯钡醚劭舳技t了。
想想當(dāng)初,這個超級熊孩子,哪怕是幾乎天天都撞得鼻青臉腫,也很少難過成這樣。
“呼啦呼啦病了?”柳清元眉頭一挑。
“走,我們?nèi)タ纯础!绷逶馈?p> 林染立即帶路。
其實(shí)也不需要帶路,整個院子都沒多大,與呼啦呼啦朝夕相處一個多月,柳清元哪還能不知道呼啦呼啦在哪里?
現(xiàn)在的呼啦呼啦,看上去精神有些萎靡,就像是發(fā)了高燒的普通人一樣。
但呼啦呼啦可是精靈來著,精靈有可能發(fā)燒嗎?當(dāng)然不可能!
柳清元親自替呼啦呼啦檢查了一下。一個月來,呼啦呼啦與柳清元也已經(jīng)足夠熟悉了,所以對柳清元倒也并不排斥和害怕。
“不是病了?!焙芸?,柳清元的眉頭就舒展開來。
“不是嗎?”一方面,林染是松了口氣,另一方面,林染也是有些糊涂了。呼啦呼啦都萎靡成這樣了,不是生病了嗎?
看著林染,柳清元知道,他該給這小子掃一下盲了。
“小染,你知道的,呼啦呼啦是山?;ň`。那么你告訴我,精靈歸于萬物之下,應(yīng)當(dāng)分在哪個類別之中?”柳清元不答反問。
“唔,精魅。”林染很快答道,“精魅者,妖精鬼怪也。精靈算起來是妖精的一種。”
“沒錯?!绷逶c(diǎn)點(diǎn)頭,“精魅所涵蓋的范圍很大,花草樹木、獸鳥蟲魚,甚至是陰魂鬼魅,只要誕生了那么一絲的靈性,其實(shí)都可以算作精魅之屬。其中,呼啦呼啦屬于眾多精魅之中較為弱小的一類?!?p> 說弱小,還真是高看呼啦呼啦這樣的草木精靈了。諸如此類的草木精靈,本身幾乎沒有任何力量,說得直白一點(diǎn),在精魅這個大家族之中,草木精靈多數(shù)都屬于存在感最低的精魅。
不過這種話,就沒有必要對林染說得太直白了。
“嗯?!绷秩厩靶┠甏蛳碌牡鬃与m然對他踏上修行大道基本上沒有直接的幫助,但這些知識,他起碼是能夠理解的。
“似呼啦呼啦這樣的精魅,想要成長起來是比較難的,因?yàn)樗鼈儽旧砭蜎]有什么成長的余地。而現(xiàn)在呼啦呼啦之所以成了這樣,就是因?yàn)樗谕瓿伤凶钪匾牡囊淮纬砷L。但不出意外的話,這也將會是它的最后一次成長。”柳清元道。
“成長?那呼啦呼啦會變成什么樣子?”林染不禁有些緊張。
“放心吧,呼啦呼啦不會有太大變化的,最多也就是比現(xiàn)在稍微再變大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并且應(yīng)該會得到一些簡單的自保之力?!绷逶矒?。
“自保之力?”林染眨著眼睛。
“不出意外的話,呼啦呼啦應(yīng)該會掌握一種土遁的力量。一旦遭遇到了什么危險,它將可以快速地遁入地底,以此來保護(hù)自己?!绷逶秩镜哪X袋,微微笑著解釋。
“那蜜蜂就不能欺負(fù)呼啦呼啦了對不對?”林染高興的問。
“哈哈,對,對極了?!绷逶挛⑿Φ?。
最近一段時間,常有蜜蜂來找呼啦呼啦的麻煩,誰叫呼啦呼啦身為山?;ň`,對于蜜蜂來說是異常的香甜呢?不過柳清元也知道,這只是香甜味道本身對于蜜蜂的吸引力而已,而其實(shí)蜜蜂對呼啦呼啦是完全沒有興趣的。所以,那更多的只不過是一場誤會。
不過呼啦呼啦膽子實(shí)在小得厲害,每每有蜜蜂靠近,它便會抱著自己的小小腦袋,被嚇得不輕,像是生怕被蜜蜂給吃掉一樣。
所以這段時間以來,林染的一個非常重要的的任務(wù)就是,幫呼啦呼啦趕走蜜蜂。
但現(xiàn)在好了,下次再有蜜蜂來,呼啦呼啦就能嗖的一下躲進(jìn)地底,那就安全了。
想到這些,林染很替呼啦呼啦高興。
“可惜,這是呼啦呼啦最后一次成長了?!辈灰粫?,林染又替呼啦呼啦感到惋惜。
但他也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一般來說,越是靈智未開的存在,所能擁有的成長極限就越低。當(dāng)然了,這也不是絕對的。所以是一般來說。
而想要提高這一類存在的成長極限,首先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提高此類存在的靈智程度。
可是想要提高生命體的靈智程度何其不易?哪怕是林染年紀(jì)還小,但也不會對此抱有太大期待。
“倒也不是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柳清元輕輕笑道。
“唔?什么什么?”林染立即抓住柳清元的大手問。
“小染,我問你,你可知,這里是哪里?”柳清元問。
“稽方山,玄心門?!绷秩久摽诙觥?p> “那你又可知,稽方山是什么地方?”柳清元問。
林染眨眨眼,一臉的疑惑,“稽方山不就是稽方山嗎?難道是稽圓山?”
“稽圓山?”柳清元失笑,“稽方山是一座仙山,名副其實(shí)的仙山。所以這里的靈氣要比一般地方更加濃郁一些。要不然的話,咱們玄心門的祖師又何必將這里作為玄心門千年根基的山門呢?”
林染又眨眨眼,稽方山是仙山他知道,只不過不是很理解,尤其是不知道這厲害嗎?有多厲害?厲害又怎么樣?所以柳清元跟林染提起這些,是真真的對牛彈琴。
柳清元繼續(xù)道:“修士多以靈氣為根基,所以靈氣越是濃郁的地方,就越是修士們心中理想的洞天福地。當(dāng)然了,真正意義上的洞天福地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所以相比于那些洞天福地來說,稽方山的條件,終究還是差了許多?!?p> “差了許多?”林染想了想,“那也不是很厲害啊。”
“不……”柳清元砸吧砸吧嘴,不過也只能承認(rèn),“對比起那些真正的洞天福地來說,稽方山確實(shí)是有差距的。不過除開世間所有的洞天福地來說,稽方山若屈居第二,便沒有什么地方能稱得起第一了?!绷逶鞠氡磉_(dá)的自豪被林染的腦回路殺得丟盔棄甲。
“所以呢?”林染不在乎那些,什么第一第二的,能讓他的呼啦呼啦飽餐一頓嗎?能讓他的呼啦呼啦靈智提升嗎?能讓他的呼啦呼啦再度成長嗎?
“呵呵,你可能不知道,這稽方山其實(shí)并不簡單?!绷逶?。
“唔?”林染當(dāng)然不知道。
“稽方山的前身,便是傳說中的稽方福地,內(nèi)含機(jī)緣無數(shù)。只不過如今的稽方山,已經(jīng)不再能與當(dāng)初的稽方福地相提并論了。不過就算如此,稽方山畢竟繼承了原本稽方福地的所有遺產(chǎn)。如果你和呼啦呼啦的運(yùn)氣夠好的話,說不定就能找到這么一份機(jī)緣。多了不說,讓呼啦呼啦提升靈智,迎來再一次的成長,那是綽綽有余的?!绷逶Φ馈?p> “真的嗎?”林染一下子就高興了。
他低頭看了看現(xiàn)在極其萎靡的呼啦呼啦,蹲下來,對呼啦呼啦輕聲道:“呼啦呼啦,你等著,我去給你找那份機(jī)緣,你一定可以再度成長的?!绷秩具肿煲恍Α?p> 說完,林染就跑了。
柳清元無奈的看著林染已然消失的背影,“我話還沒說完呢。”
柳清元的話確實(shí)還沒有說完。
稽方山終究只是稽方山而已,跟以往的稽方福地,已然是兩回事。
很久很久以前,稽方福地就因?yàn)殪`氣過低,最后大門洞開,被修士們大肆造訪,幾乎所有的機(jī)緣都被帶走,就連地下的一些靈脈,都被連根拔起。如此之后,便更是一蹶不振了。如今的稽方山,或許確實(shí)在某處還沉睡著某一份并未在以往被發(fā)現(xiàn)的機(jī)緣,但想要找到,何其艱難?
其他不說,玄心門占據(jù)稽方山已達(dá)千年之久,若這里真的還有什么機(jī)緣,那得身負(fù)多大的氣運(yùn)才有可能找得到?
不過……由林染去吧。日后林染離開稽方山游歷人間,他就算是想從旁照顧一下,只怕也是有心無力了?,F(xiàn)在就讓他小小的吃點(diǎn)苦頭,也不是什么壞事。
單純的熊孩子林染哪里能想得到柳清元的算計?他正如無頭蒼蠅一般,在這座稽方山上到處尋找著那份天大的機(jī)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