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魔界的人為什么這么厲害嗎？”厲萬君忽然問。
“為什么？”林染怎么可能知道。
“因為，系統(tǒng)。”厲萬君輕輕道。
“什么？你再說一遍?！绷秩静唤唤?，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跟你說過的，我也擁有系統(tǒng)的，劍君系統(tǒng)。”厲萬君提醒。
“嗯?！绷秩境谅晳?。
“我也是直到被俘虜之后才明白的。”厲萬君嘆息道。
“被俘虜？”林染插話。
“嗯，我因為有劍君系統(tǒng)的緣故，所以戰(zhàn)力在眾多十一樓大修士當中，屬于拔尖的一批。不過，有一次我和另一名十一樓修士一起執(zhí)行一個任務，卻不巧碰上了一個魔界的高手?！眳柸f君道。
林染沒有問有多高？他知道厲萬君會說的。
“對方的實力也是十一樓，不過卻非常的厲害，以一敵二，非但絲毫不落下風，甚至不出十招就把我的同伴給重傷了。”
“不出十招……”林染的心狠狠一顫。
“同伴重傷之后，我不但要獨自面對敵人，甚至還要擔心同伴，生怕對方用同伴來脅迫我。”
“不過那家伙并沒有這么下作，也可能是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不，不是也可能，就是根本沒那個必要?！眳柸f君的聲音里開始有些頹然。
“又交手不到十招，我就被他生擒了。他提著幾乎已經(jīng)半死的我，對我的同伴獰笑一下，卻并沒有繼續(xù)對我的同伴出手，只是提著我，去了魔界?！?p> “進入魔界之后，我身上最后的幾絲靈氣頓時消散，甚至還被魔界的魔氣侵入身體，那簡直是一場酷刑?！眳柸f君的聲音有點發(fā)顫。
林染能理解，人的身體其實是很脆弱的，它就好比是世上最堅固的城堡，固然能擋得下來自外部的進攻，卻禁不起內(nèi)部的哪怕一點動蕩。
至于魔氣，假想成一種特殊的靈氣，置身在那種環(huán)境之下，修士幾乎是不可能擋得住魔氣的侵襲的。
若是體內(nèi)尚有靈氣還好一些，靈氣會像是城堡之內(nèi)的戰(zhàn)士一樣，自覺而勇敢的肩負起阻止魔氣侵入修士肉身的任務。
但不巧的就是，厲萬君的一身靈氣，本就已經(jīng)所剩不多，又在來到魔界之后，一點不剩的全部消散光了。所以，魔氣就好比是進了一座無主的府邸，不僅無主，連鬼影也沒有一個。
魔氣在身體里橫沖直撞，那滋味，斷然不會比靈氣在身體里不受控制地四處亂竄來得舒服。
萬蟻噬心？萬針刺身？相比之下，不過是小意思罷了。確實如此，而且猶有過之。
當厲萬君終于熬過了那最初的最慘烈的痛苦之后，其實整個人是真的去掉了大半條命。
“到了魔界之后，我很快就像是垃圾一樣被扔在了不知道哪里的角落。那時，一方面是魔氣仍在身體里橫沖直撞，雖然已經(jīng)不像剛開始那樣讓人痛不欲生，但也并不輕松?！?p> “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那里，我居然遇到了你身上的系統(tǒng)?！眳柸f君看著林染。
“臨下系統(tǒng)？”林染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搞清楚這個臨下系統(tǒng)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霍淳的精魅無雙系統(tǒng)也好，他給單語花的天賦驚人系統(tǒng)也好，都是很霸道的就直接綁定了宿主，并且宿主基本上都是馬上就能進行操作的。只有他，到了現(xiàn)在，也才只知道臨下系統(tǒng)貌似可以用來檢索附近存在的其他系統(tǒng)。
至于別的，幾乎沒有。
人比人氣死人，就是不知道自己的那個臨下系統(tǒng)若是跟其他系統(tǒng)比的話，會不會覺得慚愧？
“對，臨下系統(tǒng)?！眳柸f君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目光頓時復雜起來。
嬰兒狀的厲萬君，那么小的袖珍式的嬰兒，這個形象讓厲萬君的復雜目光看起來很怪異。
不過林染看不到，這里也沒有其他人。
“然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被臨下系統(tǒng)強行征用，成了臨下系統(tǒng)的系統(tǒng)精靈。”這是一件說起來就很沒面子的事情。
“不過，要不是這樣，我可能永遠都無法了解到魔界的那個計劃?！眳柸f君又慶幸起來。
“計劃？”林染問。
“因為我成為了臨下系統(tǒng)的系統(tǒng)精靈，所以系統(tǒng)精靈狀態(tài)下的我，幾乎沒有人可以發(fā)現(xiàn)我，就算是十一樓的大修士也不行。十二樓的話，我在魔界的時候，其實并沒有見到哪怕一位。”厲萬君也說不清楚自己是在惋惜還是在竊喜。
他在與八歲的林染第一次進入方寸洞天的時候，是有被猙盯著不屑的評價為小小靈體的。
由此可見，倘若當時他真的遇到了十二樓的存在的話，很有可能不會有好下場。畢竟，十二樓修士所擁有的手段，他并不覺得自己在成為了什勞子系統(tǒng)精靈之后，就可以輕視。
說穿了，這是關(guān)系到他的小命的大事。雖然莫名其妙的成為了系統(tǒng)精靈，但起碼他還能以另類的方式活著。
厲萬君的心頭閃過了不少念頭，只是這些零碎的東西，就沒有跟林染說起的必要了。
“言歸正傳吧?！眳柸f君破天荒的清了清嗓子，以顯得鄭重。
“我以系統(tǒng)精靈的身份在魔界中晃悠了一段時間，并在這段時間內(nèi)，了解到了魔界的一個計劃?！?p> “言歸正傳?！绷秩拘⌒〉奶嵝蚜艘幌?。
“說到那個計劃，就得好好說說系統(tǒng)這種東西了?！眳柸f君白了林染一眼，不過林染依然沒有看到。
“系統(tǒng)這種東西，并不是出自于魔界的，甚至應該說，區(qū)區(qū)魔界，還沒有資格出產(chǎn)系統(tǒng)這種神妙的東西。不過魔界之中有這樣一個地方，那個地方號稱是連接著其他世界的通道，不過魔界之中好像并沒有太多人進去過其中，原因之一就是，進去的人，從來沒有回來的?！眳柸f君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不過忽然有一天，魔界有人發(fā)現(xiàn)，從那個未知的所謂通道的那頭，大概每隔幾年的時間，就會飄出來一個東西。準確來說，那是一團光，不過光團之中明顯的包括著什么東西。對，就是系統(tǒng)?！?p> “一個又一個的系統(tǒng)仿佛不會窮近似的從通道的另一頭飄來魔界，而在這個過程中，魔界的人也漸漸對系統(tǒng)有了很多了解。其中有一點，就是魔界中的幾位魔尊發(fā)現(xiàn)，如果他們吞噬了綁定系統(tǒng)的人，即便是他們，也會很有裨益?！?p> “于是，一個計劃很快就成型了。魔界將所有的系統(tǒng)分為三個品階，高等、中等、低等。劃分的根據(jù)是從那個通道另一頭飄來的系統(tǒng)各有不同，但可以透過光看到里面的構(gòu)成復雜與否。那些系統(tǒng)，在綁定之前，是沒法提前知道到底都是些什么系統(tǒng)的，不過大致有這樣的規(guī)律，越復雜的構(gòu)成，就意味著系統(tǒng)越強大?！?p> “所以是，魔界的人，以進攻其他世界為掩護，同時又將低等系統(tǒng)扔給那個敵對世界，最后將綁定系統(tǒng)的人俘獲并吞噬？”林染將一切串成了線，得出結(jié)論之后，只覺得遍體生寒。
好狠的用心！
“沒錯。”厲萬君緩緩點了一下頭。
洛一一有壓力，很有壓力。她現(xiàn)在畢竟是柳清元的弟子，年紀是柳清元門下最大的，但實力卻只有區(qū)區(qū)六樓修為。
林染多少歲成為的六樓修士？十四歲那年的年底。而且還是柳清元一再要求林染一定要將底子打好，不然的話，只怕他十五歲那年六月就已經(jīng)可以沖擊七樓境界了。
不跟林染比，洛一一還有個小師弟，年紀也不大，才十二歲，現(xiàn)在是二樓修為。不過他也是今年才開始修煉的，更準確的來說，他是在自己拜入柳清元門下之后才開始修煉的，這才幾天？就已經(jīng)沖擊二樓成功了。雖然也得考慮他畢竟已經(jīng)十二歲了。
總之，這一段時間，洛一一的壓力很大，甚至已經(jīng)達到了幾乎開始影響她的心境的程度。她知道這樣不好，但她就是無法扼制某些想法的產(chǎn)生。
甚至，她已經(jīng)開始懷疑自己拜入柳清元的門下，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
“二師姐?！被舸究吹搅擞忠淮伟l(fā)起呆的洛一一。
“小淳??！”洛一一對霍淳嫣然一笑。
“有心事？”霍淳想了想后問。
“沒，就是在想今天做什么好吃的給你。”洛一一搖頭否認。
“昨天師父跟我說，你這幾天的狀態(tài)很不對勁。他知道問題出在哪兒，卻無法幫你指一條明路出來，他很苦惱。”霍淳道。
“師父他……”洛一一更惆悵了。
“師父還說，他從來都不擔心大師兄，其實也不擔心我，他最擔心的人是你。他說，你是我們?nèi)齻€之中最像普通修士的人，不出意外的話，你很可能像一般的修士那樣，在四五十歲時進入七樓，近百歲時進入八樓，或許還可能在壽命將盡之前厚積薄發(fā)，步入九樓境界，但應該也就只能到這一步了?！被舸久蛑煊行╇y過。
“不過，師父還說了，我們?nèi)齻€之中，你是唯一一個真正意義上心思純凈的。大師兄天賦好，修為高，但他的心境有裂紋，未來難以預測，很有可能會經(jīng)歷一場甚至是幾場大的變故。過得去，心境中的裂紋就能重新補全，未來可期。過不去……也許連命都沒了?！?p> “我的話，從一開始，我的路數(shù)就注定跟大多數(shù)人不一樣。這條路并沒有前人走到過足夠遠的地方，所以我最終會變成什么樣子？沒有人說得清。”
“只有你，只有二師姐你，你是唯一一個可以順順當當在師父身邊成長起來的人。再加上你那純凈的心思，其實你的天賦，很可能并不是你以為的那樣。至少，在玄心門里是這樣。”霍淳掏心掏肺的道。
洛一一仔仔細細的將霍淳說的話全部回顧了一遍。
她不知不覺間就已閉上了眼睛。
約莫半晌，她睜開眼，目光里似乎有著一股特別的凌厲，同時也有著一股特別的溫柔。
福至心靈！悠然破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