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是久未謀面的魏寧謙,白恬玖實在是沒有想到在這個地方能偶遇東家,故此表現(xiàn)的有些驚訝。
魏寧謙想必也是認出了白恬玖,故此兩人一對上眼就率先詢問,“你…”
“啊,我在這兒工作呢!”只是因為方才情緒稍微有些波動,她又身穿著戲服妝也沒有卸,臉色稍有些難看。
“拍戲?”
“嗯?!?p> “《逢生》是吧?”魏寧謙問道。
對于魏寧謙直接說出來了她現(xiàn)在正接拍的戲,白恬玖還頗為驚訝。
“您…怎么知道?”
“你不是剛和盛星簽約嗎?陳騰他很喜歡你,說你演戲有潛力,所以才讓你新人接了一番?!蔽簩幹t進了電梯,想了想又退了出去。
“你…下樓?”
“嗯,你先上去吧,我等下一趟?!闭f完,魏寧謙率先替白恬玖按了關門鍵。
電梯門緩緩合上,白恬玖多少有些唏噓,魏寧謙還是那個儒雅的商人,而她卻不是從前那個只為了一句承諾和夢想,就枯守了將近十年的白恬玖。
渾渾噩噩的回到了房間,沖了個涼,白恬玖撲到床上倒頭就睡,把一切紛紛擾擾都拋之腦后。
另外,蔣囂那頭正趕著夜色回頭了大院里…
由于是重要地區(qū),所以整區(qū)都監(jiān)控嚴密,大門口還有許多保安把守。
驅(qū)車暢通無阻的進了大院,阿龍直接駛向了最深處。
帶著濃重年代感和厚厚的歲月情愁的老式洋房別墅林立,雖然夜已經(jīng)深了,但是透過寬敞的窗戶,還是能夠看到一些人家的屋中燈火通明。
“囂哥,這個點老爺夫人怕是都已經(jīng)休息了?!卑堃贿呑⒁庵叵萝噹焱\嚕贿厡κY囂說道。
蔣囂伸手蓋在臉上正閉目養(yǎng)神,一邊道:“嗯,我知道,我不找他們?!?p> “那…您是…”阿龍剎車。
“蔣睿應該沒出國吧?最近在大院里陪老婆孩子吧?”
“睿少爺?在的在的,聽他們說睿少爺自從您出事之后就再也沒有出國,平時除了忙公務就是在大院里陪陪夫人、老爺,陪少夫人和小少爺?!?p> 車停好了,阿龍率先下車替蔣囂開了車門。
蔣囂拍了拍肩,把額前柔順的劉海撂開,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因為沈千陽只是個高中生,年紀本就與蔣囂不符,為了貼合角色,蔣囂把頭發(fā)留長了許多,平日里也不能去打理,也不能用發(fā)膠固定,讓留慣了精干短發(fā)的蔣囂格外不適。
“嗯,我知道了。”
蔣囂帶著阿龍輕車熟路的往別墅里頭走,蔣家家大業(yè)大,歷史冗長,就連這房屋都像是沉淀著歷史一般,有著新式樓房難以模仿的氣韻。
“我有多久沒回來了?”
“快兩個月了,您出院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卑堈f道。
蔣囂沉吟,居然一笑,“有這么久嗎,我自己都不太記得了。”
“有的?!?p> “阿龍,我問你,你要是一直把我當兄弟看,那你就對我說實話?!?p> 蔣囂的聲音莫名變得沉重,阿龍聽了心里立馬咯噔一下,總有什么不好的預感正呼之欲出。
“阿龍,他們是不是讓你盯著我?”
沒想到蔣囂會這樣不遮掩的質(zhì)問道,阿龍膽戰(zhàn)心驚,同時又覺得慚愧。
其實蔣囂不管是在出事前還是在出事后,都是一如既往的信任他,而他卻一直有不間斷的對蔣囂產(chǎn)生過懷疑,他深諳自己失職,更是害怕就這么一遭會讓他徹底失去了蔣囂的信任。
“囂哥…我…抱歉…”阿龍也不替自己狡辯,他在了解不過蔣囂,在蔣囂面前,撒謊永遠是最愚蠢的舉動,而選擇坦誠無疑是最有效的自救。
“是誰?是蔣夫人還是蔣老爺?亦或者…是蔣瀚森?”
“是瀚森少爺…”阿龍囁喏地說出了這個名字。
蔣囂聽了果然諷刺一笑,臉上的輪廓更是凜然幾分,他下頜高高抬起,帶著幾分獨有的桀驁和不屑。
“阿龍,你應該不是收錢替他辦事吧?”
阿龍停在腳步,垂下頭,正面對蔣囂,寬厚的肩膀向下塌著,他像是陷入了迷局,“囂哥…瀚森少爺說…您出車禍之后狀態(tài)很異常,他怕你又會出現(xiàn)什么危險?所以讓我多注意著點。”
“所以你的注意就是,時時刻刻關注我的動向,窺取我的消息,然后再把這些東西反饋給蔣瀚森是吧?”蔣囂語氣和平,沒有一點要發(fā)怒的前兆。
但阿龍再清楚不過,蔣囂可怕之處就是在于,他永遠是平靜的,清冷的,他嫌少有爆發(fā)的情況,山雨欲來風滿樓前兆永遠不會發(fā)生在他的身上。
阿龍抹了一把眼睛,然后道,“囂哥,我對不起你!”
許是因為情緒渲染,讓這樣一個硬生生的漢子說話都帶著哭腔。
“阿龍,你和蔣瀚森那邊的關系特別好?”
“沒有的…囂哥,一開始我也是擔心你,所以我才會同意他的話,而且這么久了,他也沒有什么惡意,也沒有讓我做出一些對你不好的事情?!?p> “嗯,還有呢?”
蔣囂從袋子里掏出了一包煙和打火機,點了根煙想掀嘴邊,蔣囂深深地吸了一口,尼古丁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讓他頓時從夜色的迷蒙中清醒過來。
“我只是會定時向他匯報您的去處,其余的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他,我也不會告訴他。我做這些都是為了確保您的安危?!卑垉A訴衷腸,心里的苦楚只有他自己清楚。
“所以我和白恬玖的之間發(fā)生的事情你也都告訴他了?”提起白恬玖,原本一個沒有七情六欲的冷血人突然情緒上涌,聲調(diào)上揚了不少。
阿龍一顫,“我…我只透露過一些…”
蔣囂把還有大半根的煙從嘴邊摘下扔到地上,用腳尖狠狠地碾了兩下。
“說了些什么?”此時此刻,蔣囂的聲音低沉的嚇人。
阿龍猶豫著,如鯁在喉,他吞吞吐吐道:“就是說…您…您對一個新人演員特別的上心…”
“還告訴了他,演員的名字叫做白恬玖…”
良久,蔣囂未發(fā)出一點聲音,一切陷入死寂。
“囂哥…”
“阿龍,周柳一直跟著蔣瀚森做事對吧?”
“囂哥!這一切都是我的選擇,和小柳無關!”
蔣囂駁過頭,稍稍側(cè)目,乜著阿龍,“明天開始周柳會被調(diào)到分公司,你以后都不用擔心了?!?p> 話音已落,挺拔的身影越走越遠。
阿龍熱淚盈眶,咬著下唇,雙目發(fā)紅。
有熱血從內(nèi)心噴薄而出,很多話想說,但是到了嘴邊都轉(zhuǎn)化成了數(shù)不清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