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囂收拾好了便走到床前給白恬玖留下了一個早安吻,臨走前他忽然把住了門,認真地對白恬玖說:“今晚搬到我房間住吧?”
這語氣,雖是詢問,卻又顯得十分篤定。
白恬玖噎了半晌,問道:“為什么?”
“床太小了,乖,去我那邊?!闭f完,蔣囂就離開了。
白恬玖捂住雙頰,平躺回床上,盯著光滑雪白的天花板,有窗外的斑駁光點散落在上面,看上去有些晃眼。
她怎么覺得自己和蔣囂的關(guān)系就像是坐火箭一樣直升呢...
阿龍一早就來了,還提著早飯,體貼地替白恬玖準備好了一切,白恬玖感激之余,說道:“其實也不用這么麻煩的,我還可以行動,沒必要小題大做?!?p> 阿龍把熬好的海鮮粥擺在桌子上,“白小姐,這都是蔣先生特意叮囑我的,更何況我也不怕麻煩,也說不上麻煩?!?p> 白恬玖無奈一笑,敢情這就是所謂的甜蜜的負擔?
因為她這樣的狀況有很多需要移動的戲份是沒辦法拍攝的,而光待在酒店里也實在無聊,白恬玖也并不想耽誤拍攝的進度,便主動聯(lián)系了陳騰,問他能能不能先拍一些近景,其余的鏡頭后期等她的腿好了再補拍。
陳騰確實有顧慮,關(guān)鍵是怕白恬玖的傷情加重,但在白恬玖懇切的尋求再三之下還是同意了,并且一直強調(diào),“如果實在是吃不消,也可以不過來,還是身體最重要,進度耽擱一些也沒關(guān)系?!?p> 白恬玖體曉陳騰對她的關(guān)心,但還是肯定地說自己過去也沒問題。
沒過多久陳瑤就來了,在陳瑤的攙扶下白恬玖換好了衣服洗漱結(jié)束,然后乘車趕去了片場。
一到片場,白恬玖先去了化妝室做妝發(fā),習慣性地在做妝發(fā)時看劇本,感覺到身邊有人遞了一杯水過來,白恬玖頭也沒抬順手接下,又想起了什么,便驀然抬頭,這才發(fā)現(xiàn)是來的人居然是宋揚州。
環(huán)顧化妝室一周,發(fā)現(xiàn)里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只剩下了她和宋揚州,就連化妝師都離開了。
“你怎么來了?”白恬玖問道。
“之前你受傷了我就想去看你來著,但是這兩天戲太滿了也沒時間去,下戲了時間太晚了又擔心你已經(jīng)休息了也不好去打擾你。我剛在排戲的時候聽說你過來了,就想著來看看你,果然被我抓住了?!?p> 白恬玖聽著宋揚州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意外的是他一點也沒有失戀者的郁結(jié)和尷尬,反倒是豁達又自然。
“怎么了,一直看著我不說話?”宋揚州見白恬玖一直盯著他看,便說道,語氣里不免帶上了些許苦澀。
“不是,只是覺得好奇?!?p> “好奇什么?好奇我明明都被你拒絕告白了還這樣舔著臉皮來找你,還是好奇我為什么一點失戀的人的樣子都沒有?”
一語中的。
被人戳穿了心思的白恬玖也不慌張,反倒是誠然道:“都有。”
宋揚州的笑容更加苦澀了,“我也想傷心來著,可是對你的關(guān)心比我獨自傷心更重要,于是就沖淡了?!?p> 白恬玖抿唇不語。
“其實我只是覺得...我們還沒有把關(guān)系鬧到那么僵吧,做不了戀人也可以做朋友啊,而且我們相處的時間并不長,你也沒有完全了解我,等再接觸久一些說不定會迷戀上我哦!”宋揚州說著忽然湊近了白恬玖,眼前的面孔忽然放大,每一根睫毛都清晰可見。
宋揚州不由屏住了呼吸,白恬玖倒是格外敏感,立即撤開臉。
可惜撤的早不如撤的巧,這一切的曖昧動作恰巧被推門而入的蔣囂捕捉到。
兩人是躲無可躲,也是百口莫辯。
“在干什么?”蔣囂的眸中瞬地一暗。
白恬玖并未作答,若是現(xiàn)在急著去解釋,倒是會讓她有一種把誤會坐實的意味。
反倒是宋揚州,對著蔣囂鞠了個躬,“蔣老師好,我剛剛跟小玖在開玩笑呢?!?p> 蔣囂倒是一直面無表情,“開什么玩笑需要把臉湊那么近?”
宋揚州一臉純情,他撓了撓后腦勺,“就是...一些...嗯...我的心意?!?p> “心意?”蔣囂挑起了英俊的眉梢。
白恬玖心想大事不好,趁著戰(zhàn)火還未蔓延,她連忙叫住了宋揚州,“揚州!”
“怎么了?”
“剛剛陳導好像叫你了!”
“叫我了...”宋揚州一臉疑問,可又見到白恬玖在對他擠眉弄眼,便了然其中的意思。他恍然:“啊,是啊,剛剛陳導是叫我來著,那我先過去了,免得陳導發(fā)脾氣。”
“嗯嗯!”白恬玖恨不得宋揚州快些離開。
宋揚州走到化妝室門口,又折過身,對白恬玖道:“對了,恬玖,我剛剛說的話,可以嗎?做朋友也不是不可以吧?”
白恬玖以及不敢去看蔣囂的表情了,她僵笑著,心里暗罵著宋揚州要么就是故意的要么就是沒有眼力見,一邊應(yīng)付道:“嗯,好,你趕緊過去吧,別讓陳導等了。”
宋揚州終于得到了想要的答復,終于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剛走出化妝室的門,那揚起的唇角便緩緩下墜,眼神也不如在白恬玖面前時那樣清明。
化妝室內(nèi),氣氛格外靜謐,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其實,我剛剛有躲開的!”白恬玖不是喜歡憋著冷戰(zhàn)的性子,終于還是說了出來。
前半句像是囁喏,可是到了后面則中氣十足,儼然一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坦誠之感。
無言...
白恬玖看著蔣囂沉著一張臉,還是不做聲,以為他真的生氣了,便準備再好言好語解釋一番安慰一下。她正準備開口,蔣囂便說道:“嗯,我知道。”
“知道?知道什么?”
“知道你有躲開,我看得見?!?p> 沒來由的,蔣囂這樣一句話直接讓白恬玖噗嗤笑出聲。
她覺得這樣的蔣囂有些可愛。
“笑什么?”蔣囂大概也是第一次碰上這種狀況,便不明所以道。
“你不是知道嗎?”白恬玖歪了歪頭,眼睛笑成了兩彎月牙。
“嗯?”
“笑你可愛,知道吧!”
明明在吃醋的大男人卻偏偏要裝出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來體貼愛人,能不可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