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情緒恢復(fù)之后,拓拔軒道:“我是統(tǒng)帥。女帝把你們交給了我,就要聽我的,也要信任我。我會盡可能把你們都帶回去。”
“都帶回去?”溪源將軍質(zhì)問道:“你知道就剛才一會,就有多少人被山妖碾死嗎?你知道嗎?這些都是陪我從刀山血海中走出的兄弟。”
拓拔軒嘆了一口氣,問道:“軍人的的第一職責(zé)是什么?”
“服...服從命令!”溪源將軍磕磕巴巴的回答,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吃了拓拔軒。
聞言拓拔軒又道:“這就對了!原地修整一夜,明日再出發(fā)。這里是命令!”
一夜無話,清早之際,天蒙蒙亮,溪源將軍把他喚醒。
溪源將軍神色冷淡的說:“稟告丹皇。昨日死傷三千多人,我們還有四萬六千多人。”
拓拔軒點點頭,朗聲道:“所有人左轉(zhuǎn)疾行五里,繞過這座山妖的活動范圍?!?p> “遵命!”溪源將軍應(yīng)了一聲,他又下達(dá)了命令。
鳳鳴軍訓(xùn)練有素,很快命令一級級的傳達(dá)而下,他們排起了一字長蛇陣,浩浩蕩蕩的隊伍開始繞行。
他們步伐很快,不過半個多時辰,就繞出了這座山丘附近的范圍。
拓拔軒也終于明白,七絕之地為何被稱之為生命的禁區(qū)。
修行者在這里淪為凡人,就算鳳鳴軍這支凡人大軍,面對接近化形的山妖,也死傷慘重。
繞過一重大山,還有一重山。
穿過荒原地帶,他們似乎走進了山川丘陵的地勢,隨時可見的都是大山,有大有小,有高有低,有陡峭險峰,也有連綿山峰。
拓拔軒心中明白,山妖誕生極為困難,就算一座疆域,有一頭山妖,已經(jīng)是難得了,根本不存在,許多山妖扎堆的現(xiàn)象。
可他面對的都是凡人,就算解釋,他們也不會信。
于是拓拔軒索性下令,繼續(xù)不停的繞行,繞過一座座大山。
山川丘陵地帶,自古就是難行之地,加上不曾翻山,統(tǒng)統(tǒng)繞行,使得行進的速度慢了十倍不止。
這一番跋山涉水就是一月有余,才堪堪越過丘陵地帶。
剛剛走過丘陵,望著眼前的景象,鳳鳴軍上下一時間嘩然一片。
映入視線的是一片茫茫無際的沙漠地帶,前不見盡頭,左右不見邊際,不知縱橫多少里。
“肅靜!”
拓拔軒振臂高呼道。他的聲音雖大,卻無法使得所有軍士都聽到。
他當(dāng)即看了溪源將軍一眼。溪源將軍會意,當(dāng)即下達(dá)命令。
溪源將軍嘆氣道:“丹皇大人,你到底要尋找什么???不怪將士們,我們剛剛經(jīng)歷了山妖,繞路丘陵一個多月。
此次帶的糧草,也已經(jīng)吃了差不多四分之一了。沙漠地帶的危險,比山川丘陵更加危險,而且缺少水源?!?p> 拓拔軒回答道:“我要找到的東西,可以感應(yīng)到。越來越近,找到它之后,我們帶著大家馬上返回?!?p>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對視了許久,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堅定,也看到了不肯退讓。
最后溪源將軍無奈,礙于軍人服從命令的天職,他又一次的選擇聽從拓拔軒的命令。
因為根本看不到沙漠的邊際,他們無法繞路,最終高層將領(lǐng)們商議后,制定了計劃,開始穿越沙漠。
“急行軍!沙漠不會太長,我們以最快的速度沖出去?!?p> 一道道命令下達(dá),鳳鳴軍重新變幻了陣型,他們鼓足了氣力,勻速奔跑,以直線前行。
疾馳二百多里,天色變得昏暗起來,溫度驟降數(shù)十度,凍得將士們呲牙咧嘴的搓手呼氣。
溪源將軍感慨道:“俗話說,早穿皮襖午穿紗,圍著火爐吃西瓜。沙漠的溫差太大了,我們行軍打仗的軍士,別的地形都不怕,最怕還是沙漠啊?!?p> 拓拔軒卻無比平靜,他的修為雖然被封鎖,但作為修行者驚人的身體素質(zhì)還在,足夠抵御嚴(yán)寒。
他思索了片刻,緩緩道:“拿出燒火的木材,百人為一組,點燃篝火。等破曉時分,氣溫開始回升的時候再前進?!?p> 溪源將軍也贊同這個辦法,當(dāng)即下達(dá)了命令。
不足半個時辰,沙漠里點燃了四百多座龐大的篝火。
一時間火光沖天,在遙遠(yuǎn)出也清晰可見,蔚為壯觀。
“休息吧?!蓖匕诬庉p聲說道,當(dāng)即盤膝而坐,微閉雙眼,開始參悟玄妙的劍勢。
溪源將軍微微點頭,他徑直躺在黃沙上,席地而眠。附近的軍士們也點燃了一個篝火,許多人都圍攏著篝火,躺在黃沙中睡覺。
不一會,鼾聲如雷,軍士們紛紛走進了夢鄉(xiāng)。
兩刻鐘后,忽然遠(yuǎn)處傳來一聲慘叫聲,撕裂了寂靜的長夜。
不一會,慘叫聲此起彼伏,顯的無比詭異。
拓拔軒陡然睜開雙眸,豁然起身站起來,踢了身旁熟睡的溪源將軍一腳。
他吃痛的喊了一聲,連忙站起身來,不解的望著拓拔軒。
“你聽!”拓拔軒一邊說著,指著慘叫發(fā)出的方向。
溪源將軍也聽到了不斷傳來的慘叫聲,心中一凜,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卻也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突然遠(yuǎn)處有三兩個軍士朝著他們跑來。
待到近前,溪源將軍大聲喝問:“說!到底發(fā)什么了?這些慘叫聲是什么?”
一位高大軍士連忙解釋道:“稟告將軍,黃沙底下鉆出了許多體型龐大,外形古怪的怪物,它們見人就殺。熟睡中,很多兄弟們,都死在怪物嘴里了。”
溪源將軍勃然大怒,不停的叫罵道:“該死!他奶奶的。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仿佛只有不停的叫罵,才能夠掩蓋他內(nèi)心瘋狂蔓延的恐懼。
“夠了!”拓拔軒怒斥道:“現(xiàn)在罵街能解決問題嗎?馬上叫醒三軍,讓大家拿出武器一邊前行,一邊殺光這些怪物才是?!?p> 溪源將軍,噤若寒蟬,他安靜下來,沒有反駁。
他有些羞愧,作為一個將軍,一個指揮者,在危機時刻,最應(yīng)該保持冷靜,從容的指揮才對。
可從遭遇山妖之后,他的內(nèi)心就埋下了恐懼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