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男人?!闭驹陂T口的茗茉瞬間警覺,她心里浮現(xiàn)出一個男人的模樣,那就是百里襲。
老板看著茗茉搖頭?!拔也恢浪拿郑菑哪呛⒆幼炖?,總說著要到百里大人身邊。”
寒衣算不是第一次聽見這個百里大人,在演武山上的那個魔也說著這樣的話,這個百里大人到底是誰。
茗茉出奇的沉默了,她知道,這個百里大人就是百里襲,現(xiàn)在魔界之中的魔君,然而,那樣的人物會來這種地方,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老板,剛才我們殺死的那個男人,就是你的兒子吧?!甭愤h橋突然出聲,將話題引回那死去的男人身上。
老板想到了什么,緘默下來,手中握著那藍花簪子,咬了咬牙終究是不愿意去說的。
可是路遠橋卻沒有就此罷休?!熬退隳悴徽f,我們也知道個大概了,他就是那本百里大人幫你們保住的孩子。”
真相已經(jīng)明朗,老板也沒有反駁,他眼神當(dāng)中的矛盾折磨著他的身心,在眾人的注視之下,老板嘆了口氣。
“就在那天夜里,凌兒一如既往在午夜剩下了一個男孩,眼看著孩子要斷了氣,那個百里就給那嬰兒吃了一個紅色的藥丸,孩子便穩(wěn)定了下來。”
老板雙手捧在胸前,似乎是抱著孩童一般,只不過雙手之間卻是空空如也。
“那么小,那么可愛,與其他的孩子沒有差別,我就這么抱著他,看著他?!崩习宓氖治站o了拳頭,又放開。
“可是,凌兒沒有了心智一般,就算是見了孩子也沒有開心,依舊是這般模樣,就在那一瞬間,我明白,我愛的凌兒已經(jīng)不再,留下來的只剩下這幅軀殼?!?p> 老板停頓了一瞬,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繼續(xù)說了下去?!昂⒆映砷L的速度驚人,三日就長成了十七八的模樣,凌兒依舊是一日生下一胎,像是一個無盡的循環(huán),村子還是有人死去。”
“一開始,那孩子除了長得快沒有什么問題,但是我發(fā)現(xiàn)他心底里遏制不住殺戮,我有一次發(fā)現(xiàn)他挖出了我埋起來的尸體,不知道帶去哪了?!?p> 說起尸體的時候,老板的情緒激動,身體顫抖著內(nèi)心滿是愧疚?!拔腋?,一路跟著他,他把那些尸體帶到了山里,沒了蹤影,我知道他不是正常人。”
“所以,我時長在村里走動,嚇唬他們,讓他們離開村子,可是我又不能說實話,那樣的話,我就會徹底失去凌兒還有那孩子?!?p> “可是,他們并不是你心目中想要的模樣了,這個凌兒不是人類,那個孩子也不是人類?!绷伟壮鲅蕴嵝?,這話正戳到了老板的心頭。
“我知道,我也知道,可我能怎么辦,這是凌兒最后的念想,這是凌兒最后的機會啊?!?p> 老板越說越激動,就在這時,一旁坐著的那個沒有心智的凌兒緩緩的抬起了手,輕輕的覆在老板佝僂著的后背,僵硬的彎著嘴角,用盡全力想要綻放一抹笑容,卻成了一副奇怪的模樣。
老板看著凌兒,眼淚再一次的止不住流下來。緊緊的握著她的手,看向了廖白?!澳銈兛矗鑳哼€是記得我的。”
廖白也被眼前這一幕震驚,在他的認知中一個人沒有了靈魂那便什么都沒有了,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什么,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她只是利用你的感情,好讓她能平安的留下來?!避詢墒执钤谛厍?,看著面前的一幕絲毫沒有任何動容,茗茉見多了魔的蠱惑誘騙。
這次也非常直接的揭穿了這個謊言。“她不是你的凌兒,只是在利用你哺育一個又一個非人的孩子,利用你不停的殺人罷了?!?p> “你胡說,你在胡說!”老板激動的站了起來,惱羞成怒的指著茗茉就要撲上去,可茗茉卻不躲不閃,堅定看著面前的老板。
老板原本的心中就埋下了懷疑的種子,不經(jīng)意間生根發(fā)芽,只不過一直忽視著它的存在,而茗茉的話無疑是將這份懷疑拿到了老板的眼前。
老板一下子就卸了力氣跌倒在地?!澳阍诤f......”
茗茉最看不起這樣的人,她毫不留情的繼續(xù)說到?!叭绻梢?,她還可以生出來另一個魔來!你就是幫兇!”
老板的堅持徹底的破碎,在茗茉的話語之下,老板的執(zhí)著極其可笑,這一切就像是夢,一個伴隨老板走向死亡的噩夢。
老板坐在地上,身體抽搐說不出話來,他想要反駁茗茉的話,然而此時任何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都是我的錯......”
老板的雙眼都是懊惱,靈魂深處好似開始破碎一般,老板的手腳變得冰涼發(fā)紫,眼神空洞,忽然之間,似乎有人抱住了他。
他也緩緩的與之相擁。
“凌兒......”這個懷抱,像極了凌兒,溫暖親切,帶著意一絲絲花香,老板的眼前浮現(xiàn)出,他與凌兒在油菜花之中的模樣。
寒衣抱著面前的老人,不知道他現(xiàn)在看見了什么,然而他嘴角的笑容充滿了幸福。
在這個老人的靈魂即將破碎的時候,寒衣似乎有所感應(yīng)一般,內(nèi)心一陣疼痛,毫不猶豫的便抱住了老板搖搖欲墜的身體。
一切有些太過突然,一直咄咄逼人的茗茉也止住了話,靜靜的看著寒衣。
屋子里安靜的只剩下雪落的聲音,寒衣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這樣做,一時沖昏了頭一般,還沒思考就行動了起來。
然而看著老板的模樣,寒衣明白,或許這樣做剛剛好,想起在山洞中的那女子也是這般的笑容。
寒衣似乎明白了兩個人之間的那種牽掛,不會說些什么好聽的話來,可寒衣還是仔細的想了一下。
“她是不會折磨你的,她也不愿見你這般痛苦,所以她千方百計的找到我,讓我告訴你,她不曾后悔也不曾怨恨,她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就是想告訴你,放手,也放過你自己。”
老板咬著嘴唇聽著寒衣的話,在這個懷抱之中,似乎徹底的解脫了,他的眼睛再次變得清澈,像是年輕的模樣,緩緩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一般。
“我看見了,我看見了我的凌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