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月光皎潔,像是在大地之上撒著溫柔的慈悲,遠(yuǎn)處的松樹林時而因風(fēng)卷起雪浪。
而在那高高的大樹頂端,月下剪影縹緲如仙,長發(fā)飄飄衣袍隨風(fēng)散若雪,在月光之下蒙著一層淺藍(lán)。
只見那抹淺藍(lán)的剪影緩緩的抬起手來,一只白鷹拍打著翅膀落在了他的手臂之間。
眼神淡漠的看著那白鷹,瞧不出情緒,另只手緩緩抬起,食指輕輕撫摸著白鷹脖頸間柔順的羽毛?!艾F(xiàn)在倒是越來越有品位了?!?p> 話一落,白鷹展翅抖了兩下翅膀,段驚塵看向遠(yuǎn)處的點(diǎn)點(diǎn)燈火,縱身踏風(fēng)從那樹上下來。
在這松木林當(dāng)中漫步,而那白鷹早已變回了茗茉的模樣?!岸误@塵你到底有什么打算?!?p> 段驚塵只是默默的朝前走著沒有回答,茗茉在身后跟著總想去了解段驚塵的心思,可終究什么都想不出來。
雖然直呼他的名字,可這關(guān)系自始至終都像是主仆。段驚塵走到一片空地之上,白雪無痕之中竟然有一個石桌,周圍圍著石凳,一片雪都沒有。
桌上放著還冒著熱氣的茶水,段驚塵走了過去,撩開衣袍坐在那石凳上,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水,淺泯一口點(diǎn)點(diǎn)頭,又倒了一杯放在了對面?!罢f說吧?!?p> 簡單的三個字開場,卻從來沒看一眼茗茉。而茗茉卻早已習(xí)慣,徑直走到段驚塵對面的位置坐下喝著茶水,將這一路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個明白。
“這次確實(shí)和以往不同,我懷疑,別處的妖魔也是如此,百里襲開始有所動作了,他的力量大大的增強(qiáng)了妖魔之力,還有就是,不知道他給那么不成型的妖魔吃了什么東西,催的他們成熟甚至是暴走。”
茗茉從隨身攜帶的袋子當(dāng)中,掏出了那燒焦的肉球一般的東西,表面布滿了如同血管的脈絡(luò)。
段驚塵看著那東西出神,他既沒有驚訝卻也沒有表現(xiàn)出了解?!斑@東西,想來不會只有這一件。”
“沒錯,本以為完成任務(wù)的時候,忽然又有一個怪物出現(xiàn),確實(shí)是有魔力的痕跡,可卻又不像是魔?!?p> 茗茉的話終于讓段驚塵有了反應(yīng),段驚塵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手指收緊捏著茶杯發(fā)著脆響?!拔掖蟾胖浪鍪裁戳恕!?p> “你知道?”茗茉雖然是反問,卻還是想要從段驚塵的口中得到答案,可段驚塵并沒有打算回答,他看了一眼茗茉。
淡淡的說道?!澳愕娜蝿?wù),只是看好了寒衣?!?p> “說是看好寒衣,究竟在防著什么,還有她身邊的那個路遠(yuǎn)橋,最覺得讓人不放心?!?p> “幫她......”段驚塵的眼神忽然變得犀利無比,如若藏著刀劍?!胺乐腥?。”
這個回答是茗茉意料不到的。“所有人?包括仙乾殿?包括你?”
段驚塵因?yàn)檐缘囊蓡栍幸凰查g的恍惚,他沒有再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擱置嘴邊卻沒有喝,緩緩的將它放在了桌上。
正如段驚塵心里的猶豫,看著那茶杯之中的茶葉漂浮又落與水底,段驚塵的眼神也有了變化,似乎是已經(jīng)確定了最后的答案。“我現(xiàn)在還不能在她身邊,過陣子,我會再來。”
段驚塵站起身,也不管茗茉去留,昂頭看著那月色,乘風(fēng)而入山林之中,茗茉看著段驚塵離開的方向,那正是驛站的方向。
茗茉沒有馬上變成白鷹回去,她只是坐在原地喝著一杯又一杯的茶水,苦笑著埋怨,這不是醉人的酒。
驛站之中,異常安靜,一切都被定格在段驚塵來到的時刻,就連那桌子上的蠟燭,也停下了搖曳。
掌柜擺弄著算盤的手停下來,大堂之中的幾個人也保持著那一個姿勢,一切都已經(jīng)靜止下來,而只有段驚塵除外。
旁若無人的走進(jìn)驛站,上了臺階,段驚塵沒有驚擾任何人,站在寒衣的床邊,在黑夜之中靜靜的看著寒衣毫無防備的睡顏。
想要替她掖好被角避免風(fēng)寒,可手離她只有一寸距離停了下來,段驚塵握緊了拳頭,指尖那冰冷的觸感是段驚塵的體溫。
這抹冰冷怎能舍得破壞寒衣此時的溫暖,段驚塵揮袖一瞬,那被子便自行蓋在了寒衣暴露在外的手臂之上。
段驚塵輕嘆一聲,緩緩的坐在了寒衣的床邊,看著她的容顏,臉上的冷漠逐漸消失,眼底的惆悵與憐惜怎么也壓不下。
輕輕的一聲嘆息,像是驚擾了寒衣一般,翻了個身皺著眉頭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看進(jìn)眼中倒是有那么一瞬的可愛。
這倒是讓段驚塵的愁容消減不少,可終究,該應(yīng)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
段驚塵緩緩的抬起手,手掌正對著寒衣的頭頂,從手心當(dāng)中逐漸溢出一股靈力,如星云銀河般流淌進(jìn)寒衣的身體當(dāng)中。
那靈力微微發(fā)光進(jìn)入了寒衣的身體融入血中,直到一切結(jié)束,段驚塵忽然站起身來,彎下腰,青絲長發(fā)垂過肩膀拂過寒衣的臉頰。
段驚塵微微側(cè)過臉,近距離看著寒衣的睡顏,湊近耳旁輕聲的說著話。再起身的時候,段驚塵看著寒衣,一步步后退,遠(yuǎn)離寒衣的床邊。
最終轉(zhuǎn)身離開,沒人發(fā)現(xiàn)段驚塵曾經(jīng)來過,除了茗茉,可終究,茗茉也無法知道段驚塵所有的事情。
段驚塵離開之后,一切如同往常運(yùn)轉(zhuǎn),那燈火像是得到了自由一般,而掌柜繼續(xù)算著那沒有平完的賬本。
而茗茉也從窗戶回到了房間,她立刻打開了房門尋找著段驚塵的身影,盡管她心里也明白,是找不到的。
茗茉走到寒衣的門前,輕輕的將門推開了一條縫隙,看著寒衣安靜的睡著,并沒有進(jìn)門,緩緩的關(guān)上了房間門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
此時,段驚塵的靈力游走在寒衣的體內(nèi),寒衣迷迷糊糊的睜了睜眼,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也不知道為什么,寒衣的心底忽然有一個念頭,她不能繼續(xù)睡了,再睡下去,就好像要忘記重要的事情。
可怎么也清醒不了,眼皮掙扎著輕顫?!皫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