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啊,這世上哪有什么萬事如意的好事?我先前不愿意用這玉如意果然是明智的,這種關鍵的時候被擺一道,還不如一開始就不用。
所以,我以后還是隨身帶點常規(guī)武器好了,就算槍支不好入手,至少也要帶把小匕首。
當然,這得我有命活過今天再說。
對面的吸血鬼又舔了舔唇,嬌笑道:“哎呀,赤手空拳就想對付我嗎?小姑娘不要太小瞧人呀。”
“呀”字尾音沒落,她已向我疾沖過來。
好快。我現(xiàn)在的確還跟不上這種速度,但是我至少能夠看見她的出手了,不像諾瑪那次,我?guī)缀踹B她是怎么動的都看不清。
能看到動作的話,至少還能勉強戰(zhàn)斗。
我吸了口氣,側身避過她銳利的指甲,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緊跟著就一腳踢向她的胸口。攻擊的時候,我學了小杰,把全身的氣都集中在踢出的腳上,吸血鬼被我踢得向后飛出。應該是踢斷了幾根肋骨才對,但對這吸血鬼來說好像完全不算什么。她在地上滑出幾步便停下來,只剩出手撫了一下胸口,停了不到兩秒,再抬起頭來時,表情已變得異常兇狠:“你這家伙!居然敢打傷我,我非把你撕成碎片不可。”然后一擰身又沖了過來,速度已比之前快了一倍,雙手暴長,眼見著就往我雙肩抓來。
如果讓她抓住的話,肯定會被當場撕成兩半!我心里一急,身體卻已先動起來,直接從她雙手之間的空隙沖進她懷中,看準了她胸口先前被踢的地方就是一記猛撞,然后將氣凝在右手,對準同一處,轟地一拳擊出。
吸血鬼慘叫一聲,又被我打退幾步。
我站在原地喘息。其實我很清楚自己應該跟上去連續(xù)攻擊的,但是身體卻辦不到了。這種打法果然耗體力,小杰都會直接累趴了,何況我這種才剛剛學會用氣或者說念的新手。其實拖下去真的對我很不利,但我手頭沒有武器,也不可能一擊斬下她的頭或者擊穿她的心臟,這種程度的拳腳,根本就殺不了她,只能惹火她而已。加上吸血鬼本身就有超強的恢復功能,我們死在她手里,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第二次被打退,這個吸血鬼果然更生氣,大叫了一聲,頭發(fā)披散下來,蛇一般舞動著,轉眼間又發(fā)動了一次攻擊,我就地一滾,連環(huán)三踢,前兩腿都結結實實地踢在她小腿上,但畢竟氣力不支,第三腳踢出時,速度已慢下來,吸血鬼伸手一撈已抓住了我的腳踝,將我倒拎起來,一甩。
我就好像個布偶一般,被扔出老遠,重重地跌下來。有氣的保護,應該沒有傷到骨頭,但吸血鬼的指甲在我腳上留下幾個血淋淋的窟窿,痛得鉆心。
“歐陽!”御村在那邊驚叫了一聲,抱著阿天就往我這邊跑。
吸血鬼顯然比他快得多,一閃身就到了我身邊,回頭向御村拋了個媚眼,道:“小帥哥,你不要著急,等我收拾完她就會去陪你?!比缓笥肿ブ乙恢荒_一掄。
我又被甩得飛了出去,重重砸在學校的圍墻上。這次我能聚集的氣,已不足以做到完好的保護了,全身的骨頭被摔得好像散架了一下,我“哇”地吐出一口血,跌在那里,幾乎連手指都動不了。
那吸血鬼卻不忙著殺我,反而恢復了之前嬌艷美貌的樣子,邁著性感的貓步,一步一步緩緩向我走過來,一面輕笑著:“小美人,等死的滋味如何?你信不信我有辦法讓你慢慢死上一整夜?”
這句話根本就不通啊。我很想回敬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痛得說不了話,只能伏在圍墻的陰影里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呻吟出聲。
“想不想死?”
好像是身下的陰影里,又好像直接在我腦海中,有個男人的聲音這么問。
廢話,能活誰想死。說不了話,只是在心里這么想,但他卻好像聽到了一樣,輕輕笑著,又問:“呵呵,想活下去嗎?”
白癡,同樣的問題不要問兩次啊。
“想跟我走嗎?”
???你是誰???
“想擁有永遠的生命嗎?”
不想。
“哦?想殺死那只吸血鬼嗎?”
想。
“但是你現(xiàn)在這樣子怎么去殺她?”
所以只是想想而已啊。你老兄到底是誰???
他不再說話,只是笑,很囂張,很猖狂,很變態(tài)。有一瞬間甚至讓我想起西索來。才想問,我身旁的黑暗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的影子。
身材高大的黑發(fā)男人,一身血紅的披風,戴著頂血紅的闊檐帽,帽檐壓得很低,那之下是一副黃色的圓框眼鏡,幾乎看不到他的眼,只看到一張笑得幾乎要裂到耳畔的嘴,以及毫不掩飾的尖尖的獠牙!
我一時間驚得連身上的痛楚也幾乎要忘記,直到他伸出一只手扶起我,才訥訥地,不太確定地叫出他的名字:“……阿卡特?”
為什么這個王立國教騎士團的王牌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哦?知道我的名字嘛?!边@據說是吸血鬼王的強到變態(tài)的家伙似乎對自己的知名度很有自信,只是輕輕這么應了句,并沒有像以往那些人一樣追究我為什么會知道。而御村依然一邊大叫我的名字一邊往這邊跑,那女吸血鬼卻停下來,微微偏了一下頭,看向阿卡特,問:“你是什么人?”
阿卡特卻不回答,一手扶著我,微微仰起頭看向天空,低低道:“多么美好的夜晚,這樣的夜晚總是讓我渴望鮮血?!?p> 女吸血鬼大概也覺察出雙方實力的差距了,嬌笑道:“既然是同類,那個小美人就讓給你好了。我只要這邊的小帥哥,我們各自拿了獵物,就各走各路,如何?”
“同類?”阿卡特冷笑,“像你這種低等吸血鬼,在我看來,不過是比蟑螂還要低級的垃圾罷了,居然敢跟我說同類!”
他一面說著,一面緩緩從披風里抽出一把手槍來,低下頭問我:“手還可以動嗎?”
“嗯。”我吸了口氣,緩緩抬起手。阿卡特就把那把槍轉過來,槍把放到我的手心。我毫不遲疑地握緊了。
結果阿卡特手一松,那把槍就開始向下做自由落體運動,連我整個人也被帶得往前一傾。
阿卡特又大笑起來,一手撈住我的身子,一手托住我握槍的手,道:“拿不動嗎?看你之前戰(zhàn)斗的樣子,好像力氣不小啊?!?p> 此一時彼一時啦,現(xiàn)在我體內已經基本上沒什么氣可以凝聚起來了。而且,你這把槍有三十幾磅重??!十幾公斤呢!那是一般女生單手拿得起來的東西嗎?順便,你到底來了多久,看了多久啊?一定要到我快死才肯出來嗎?你是來干什么的???
我相信我這些想法他都聽見了。因為他笑得越來越囂張,然后就托著我握槍的手抬起來,槍口指向那個女吸血鬼,輕輕道:“十三毫米口徑,MACEDONIUM特殊加工的純銀子彈,像這樣的垃圾,只要輕輕一動手指,就可以清掃得一干二凈?!?p> 女吸血鬼向后退了一步,一臉驚嚇的表情:“你……明明是吸血鬼……為什么要幫人類……”
“沒有向垃圾解釋的必要?!卑⒖ㄌ剡@么說,然后問我,“準備好了嗎?”
我重重點頭?!班??!?p> 于是阿卡特握著我的手,扣下扳機。
槍響。
慘叫。
灰飛煙滅。
我松開槍把,整個人都幾乎虛脫。阿卡特卻仍在笑,整個身體都在隨著笑聲顫抖。
我翻了個白眼:“對手都死了,你不用這么興奮了吧?”
他低下頭來,自眼鏡上方露出一只血紅色的眼睛來看著我,“你知道我是誰?”
我點了一下頭:“知道一點?!?p> “不怕我?”
“怕?!?p> “哦?”
“但你有吸血鬼的尊嚴和驕傲。”
他又笑,低下頭來,湊近我耳邊:“你真的這么想?”
我?guī)缀跤窒敕籽郏皇悄阕约阂恢睊煸谧爝呎f嗎?
這時御村已跑過來,一面大叫:“歐陽,你怎么樣?放開她,怪物!”
阿卡特抬起眼來看著他,輕輕道:“我現(xiàn)在覺得很餓?!?p> “你可以喝我的血。只要不弄死我,或者把我變成吸血鬼和僵尸,愛吸多少都行。但是別動我的朋友。”
阿卡特拖長尾音“哦”了一聲,手指輕輕移到我的脖子上,輕輕撫摸,一邊道:“一般這種情況,你應該閉上眼吧?”
我笑:“你會覺得被食物盯著看很不爽么?”
他也笑笑,沒再堅持,張大了嘴,低下頭來。我?guī)缀蹙湍芨杏X他銳利的牙齒,他卻突然停下來,抬起頭。
一個書包正向他砸過來,阿卡特一抬手就撥到一邊。
“放開她!”御村大叫著,另一個書包又砸過來。
阿卡特輕輕接在手里,看向御村,又笑起來。然后只是伸出舌頭來,舔了舔我唇畔的血漬,就放開我,讓我靠墻坐著。自己一邊說“任務目標已消滅,任務完成。”一邊退進旁邊的黑暗里。消失了。
原來他本來就是沖著那只吸血鬼來的嗎?那居然還躲在旁邊看戲?又問我想不想永生,又說要吸我的血,到底想搞什么???
但這家伙的話,不是因為主人的關系,只會在倫敦活動嗎?怎么會跑這里來了?還是說,這個世界里,連王立國教騎士團的大本營也挪了地方?
還是說……我看了一眼胸前掛著的玉如意,是這玩意的關系?
“歐陽。你怎么樣?”
御村跑來我身邊,蹲下來看我。阿天躍到我懷里,伸出舌頭來舔我的臉。
“還好。沒什么事,都是皮肉傷,應該沒斷骨頭?!蔽艺f,“到是你,剛剛發(fā)什么神經,那樣跑過來想找死嗎?居然還拿書包扔他!”
“就是不想死啊。你不是說死了要我殉葬嗎?我不想殉葬啊,所以不能讓你死啊?!?p> “白癡。我那么說是因為之前那只吸血鬼根本就沒打算放過你嘛,我死不死她都會殺你的,給我殉葬這個理由我想我們雙方都比較好接受啦?!?p> “說得也是?!彼尤稽c了點頭,“但你確定剛剛這個不會殺我嗎?如果之前那個是吸血鬼的話,這個明明也是吧?”
“嗯,阿卡特的話,應該不會亂殺人啦?!?p> “你認識這個吸血鬼?”
“勉強吧?!?p> “那剛剛……”他自己說到這里,突然停下來,很勉強地扯了一下嘴角,“不好意思啊,打擾你們親熱了?!?p> 但估計御村那時是距離太遠,我們說話聲音又太輕,所以他沒聽清,誤會了。雖然姿勢是有一點曖昧,但跟親熱真是一點關系都沒有,阿卡特是確確實實想喝我的血啊。不過,現(xiàn)在這種情況,就讓他誤會好了。
于是我笑了笑,沒解釋。
御村看了看我受傷的腳,伸手把我抱起來,往醫(yī)務室那邊走,阿天就小跑著跟在旁邊。御村一路上都沒說話。校醫(yī)已經下班了,醫(yī)務室沒有人在,御村讓我坐在床上,自己去找了藥和紗布來幫我清洗包扎,一直到做完所有事,才輕輕道:“吶,歐陽,你是人嗎?”
我笑:“其實我也是吸血鬼啊?!?p> “那么這點小傷應該馬上就會好吧?還是要喝了血才會好?”他居然很正經地說,“如果要血的話,就喝我的吧。”
我反而楞了一下:“你信???”
他靜了一兩秒,然后有點自嘲地笑了笑:“老實說,我現(xiàn)在不知道什么才是應該相信的。”
是呢。作為一個正常人而言,看到剛剛那一幕,怎么都會受到很大的沖擊吧?
御村道:“我希望自己是在做一場夢。但這如果是夢,未免太過真實了?!?p> 我沒回話,他繼續(xù)道:“我有很多時候,的確是覺得生活太無聊了,不過上學回家,功課家業(yè),平板枯燥。所以我常常想,有什么新鮮有趣又刺激的事情就好了。所以跟太郎一起,跟你在一起。但是,我真的沒想過會真的出現(xiàn)吸血鬼這種東西?!?p> 這世界不只有吸血鬼,還有很多其它的不可思議的東西呢。
御村嘆了口氣道:“我一直在想,只要在你身邊,就會有這樣那樣的事情,永遠都不會無聊。但現(xiàn)在我真希望你是全世界最平凡最無聊的女生。每天走同樣的路上學,每天只和同樣的人說話,最大的麻煩是不知今天穿紅色還是藍色,最大的理想不過是嫁個怎么樣的男人。平平凡凡平平淡淡平平安安的過完一輩子?!?p> 我撇撇唇:“你不如叫我去死?!?p> 他輕輕握著我的手:“我不舍得?!?p> 我翻了個白眼,抽回自己的手:“說起來,今天那只吸血鬼根本是沖你來的吧?”
御村又靜了一會,眸中目光閃動,也不知是后悔還是后怕,末了輕輕嘆了口氣,道:“我……真的完全沒有想到……她會是……”
“嗯,這個世界的黑暗里,生活著各種各樣的生物呢?!?p> 他看了我很久,輕輕道:“那么,對這些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歐陽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我笑:“怕我么?”
他再次握住了我的手,輕輕道:“老實說,我現(xiàn)在心情很復雜,有一點不知要怎么表達。我很震驚,很害怕,但是看你的樣子,也不知和這些東西打過多少次交道了,一想到這個,我就很郁悶。很擔心,卻不知道我能做什么?!?p> 我又笑,拍了拍他的手:“我也不想板起臉來說我的世界和你們的不一樣之類的話,但今天你也看見了,那的確是不怎么好解釋的。所以呢,你也不要追究了,也不要鉆牛角尖想自己能做什么,只要回去好好的睡一覺,然后把這個當成一場夢,忘了它,明天繼續(xù)照常上學。你還是御村托也,我也還是歐陽桀。就這樣?!?p> 御村坐在床前,目光在我受傷的腳和手臂上幾處擦傷來回游移,大概過了十幾分鐘,才突然道:“咦,歐陽你的腳怎么回事???又在試圖調戲什么人時受傷了嗎?”
我抬起眼,對上他一雙漆黑的眸子,不由笑了一下:“嗯,好像不小心惹到個粗暴的對象了。能不能麻煩御村少爺送我回去呢?”
他伸過手來:“非常榮幸?!?p> 我抱了阿天,在御村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出幾步,突然想起件事,道:“那一百萬你可別忘啊?!?p> 御村笑起來,索性一攬我的腰,將我打橫抱起來,咬著我的耳朵輕輕道:“今晚回我家,給你一百五十萬如何?”
“呸,休想!”
結果才剛下出租車,就聽到有什么響聲從上方傳過來,好像是刀劍相撞一般。
我一抬頭,就看到半空里有幾道人影來來往往,速度太快,看不太清長相,但其中一個穿著黑色的死霸裝,毫無疑問是死神,而另一個卻好像是個穿旗袍的女人,不是虛,也不像是破面。死神這是在和什么打?更重要的是,為什么要在我家上空打?死神也好,別的什么也好,那種隨便就打倒一幢樓的破壞力我家可承受不起啊。你們給我走遠一點啊。
正想這么叫的時候,御村伸手來扶我,一面道:“看什么呢,不早了,你還是快點回家休息吧。”
他看不見嗎?還是看見了裝作沒看見?
算了,反正也輪不到我對死神說什么,他們要真的要把我家打塌了,估計我也阻止不了。我還是乖乖回去睡覺好了。
但是才走出一步,就看到一只巨大的蚊子向我們這邊飛來。
沒有這么大的蚊子吧?
還是說……我又看了半空里的那個女人,不由得睜大了眼,難道是巴溫特?那這蚊子就是他們拿來吸取靈魂的?
我連忙推了御村一把,“跑!快點給我跑進房子里去?!?p> “什么?”
他一怔,那大蚊子已飛到我們眼前,又尖又長的嘴直接就往御村脖子扎下去,我也顧不得其它,一把將御村推倒,回身就是一拳打上去。
本來就不剩什么靈力了,也就是普通的一拳而已,大蚊子只是被我打得偏了一偏,往下落了一點,但很快又振翅沖過來,這次的目標變成了我的脖子。
而我的腳本來就受了傷,離開御村的扶持,也只是勉強能站穩(wěn)而已,一拳擊出后自己也失去了平衡,往地上倒去,堪堪避開蚊子的沖擊。我翻身爬起握緊了拳頭,準備迎接它的再次攻擊。
但是沒有了。
刀光閃過,那蚊子已被劈成了兩半。
本來在半空戰(zhàn)斗的死神落在了我面前,道:“快走。”
雜亂的黑發(fā),臉上一條黑線,和明顯的69紋身,是檜佐木修兵。
御村一臉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的表情,但還是很快的爬起來,扶住我,問:“歐陽你沒事吧?”
這時那個半空里的女人已追下來,左手持扇,右手持劍,一面叫道:“喲,你還有心情看哪里???”一面當頭向修兵斬下。
修兵舉刀架下來,回頭向我們道:“快點。果然一般人類聽不見嗎?可惡?!?p> 我們已經在往我家走了啦,不是我不想快啊,只是我腳受傷了,御村又要扶我,你指望這么多累贅的正常人能跑多快???
“哦哦,還有空擔心其它人嗎?”那個女人好像就看準了修兵想保護我們,一邊繼續(xù)用劍向修兵攻擊,左手的扇子卻向我們揮過來。
我現(xiàn)在這樣子接不下來!只好拖著御村,向旁邊跑,想避開。修兵擋開自己那邊的攻擊,閃身過來,一腳將那窮追不舍的扇子踢開。
那個綠色長發(fā)的女人囂張地大笑著,將扇子收了回去,繼續(xù)以劍向修兵攻擊,但是趁修兵不注意,就向我們這邊招呼一下。
修兵要顧及我們,眼看就要落了下風。
我們太礙事了。而如果我想回家去,肯定要經過那女人的旁邊,所以我們索性向外逃,再怎么樣,她的攻擊范圍也總有限度吧?只要我們離開這個戰(zhàn)場,我就不信她還能擺脫修兵追過來。
但是她好像也看出我們的意圖了,一邊跟修兵打,一邊想向我們這邊靠。
修兵自然一力纏住她。
我們抓緊時間向前跑,快跑到前面的空地時,突然聽到后面呼呼風響,我一回頭,就看著那女的人扇子拖著一條長長的鏈子向我們襲來。
“小心?!蔽彝屏擞逡话?,自己卻被那鏈子攔腰卷住。
“歐陽!”
修兵遠遠往我這邊看了一眼,卻并不過來,而是集中向那女人發(fā)進一陣猛攻,女人迫不得已,扔開我,將扇子招回去防守。于是我就被甩到了半空。
今天晚上我就是被在空中甩來甩去的命嗎?
忍不住這樣想著,我扭頭去看自己會落下的地方。卻正看見那氤氳著暗紫色霧氣的食骨井。
不會吧!不要?。?p> 我四肢在空中亂劃,試圖改變我掉落的軌跡,一面大叫:“拜托,誰都行,來接住我啊。我不要在這種時候掉到那個抽筋的井里去啊?!?p> 話音沒落,我已掉進了井口。
依稀好像聽到御村叫了聲“歐陽”。只一聲,就聽不見了。
想來我大概已經不在原來的世界了吧。搞什么???為什么偏偏在這種時候掉下來?有只死神和一只巴溫特在我家門口打架,阿驁和御村也不知怎么樣,還有只天劫將近的狐貍!不管怎么說,我也不能不在??!
我扶著井壁努力站起來,原地跳了一下。
什么事也沒發(fā)生。
可惡,一定要爬上去再往下跳才能回去嗎?
低低罵了聲,我開始認命的往上爬。一面不停祈禱,最好在我回去之前什么事也不要發(fā)生。
拜身上這些傷所賜,平常三兩下就爬上去的井,我爬了半個多小時,而且越急越出錯,還差點在爬上去的那個瞬間再滑落下去。
但總算是爬上來了。
我站在井沿上,吸了口氣,沒顧得上看到了哪里就要往下跳。這時突然聽到一聲大叫:“千萬不要想不開?。 ?p> 然后緊跟著就有個什么東西狠狠砸在我身上,把我砸下井沿不說,還在半空里飛了好遠才跌下來。
我“哇”地吐了一口血,只覺得自己眼前的世界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我今天晚上果然就是個飛來飛去的命嗎?
……阿天,你不要在我不在的時候出事啊。
然后就是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