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烽火戲侯
直到褒姒之子降生,幽王對褒姒的恩寵更盛。原本褒姒奪夫便也罷,只要宜臼是未來的王,這比什么都重要??裳巯拢B帶褒姒之子伯服,自幼因其母褒姒之緣故,深得幽王寵愛,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幽王視褒姒、伯服母子二人為寶。
申后恨不得殺了那褒姒與伯服,當初亦是父君申侯讓其忍,她才聽從了父君之言不再尋那褒姒麻煩,可一忍再忍,現(xiàn)如今竟成了這局面。申后便令其婢女再次通會父君申國侯。不料那婢女帶回的消息,卻讓申姜驚慌不已、猶豫不決。可轉(zhuǎn)念想想兒子宜臼,自己已受辱于那褒姒,絕不能委屈了兒子宜臼日后亦淪落至屈服于伯服,申姜咬咬牙決定再次聽從父君之意。小不忍則大亂,只要宜臼是未來的天子,自己姑且忍了那褒姒母子又如何。
時光匆匆,幾年過后,伯服也長大了不少。而為了褒姒一笑,姬宮湦仍是樂此不疲孜孜不倦嘗試了各種千奇百怪的方法,可終究不見那冰山芙蓉露出一笑。這日姬宮湦從虢石父處聽來奇招,決定帶褒姒前去烽火臺。
可到了烽火臺之上,褒姒心不在焉地隨同姬宮湦到了視野最佳之前,姬宮湦與其說話,她都未能聽見,滿腹心事。姬宮湦將其喚醒,問她是否身體不適,她言否,問其有何事,亦是答否,可站在幽王身旁的她卻始終眉頭莫展。
終于,隨著姬宮湦給出的指示,身旁宮人一聲令下,狼煙四起,鑼鼓喧天。鼓聲隨著遠去的山頭此起彼伏,漸傳漸遠……隨后便是諸侯帶著兵馬接踵而至,止于烽火臺之下。
烽火臺之設,原是在外敵來犯時所用,為了諸侯能觀烽火狼煙之景、聽戰(zhàn)鼓擂鑼之聲后派來援兵??申懤m(xù)而至的諸侯卻不見丁點戎狄蠻夷之影,比比驚慌失措。
褒姒望著那趕來的千軍萬馬之壯觀,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權力,她望著臺下軍馬中被簇擁圍護住的申國侯,想起申后與其所言所行,忽然冷笑了一聲,漸漸笑聲逐起,愈笑愈歡。看著褒姒如此模樣,姬宮湦高興極了,這便是他這么多年無所不用其極只為求來的那一抹美人笑??!
只見褒姒笑了好久,笑得前傾后仰,隨即笑倒在姬宮湦的懷里,只輕道一句:我要當這大周的王后,我的伯服要作這大周的太子……
為博美人一笑、烽火戲諸侯。
這便成了史書上記載的那千古一幕。
烽火臺下的申侯與眾諸侯一齊埋怨著幽王此舉所為,幽王卻云淡風輕地遣散了他們:哪有什么戎狄蠻夷,不過是借此一舉驗證一回諸侯軍馬趕來護主的速度與忠誠。
各諸侯帶著兵馬皆忿忿不平遣散而回,只留下那還未散盡之狼煙直飛云上。申侯悠悠離去前,瞥了一眼烽火臺上的幽王與褒姒,嘴角是不由察覺不動聲色的一輕佻。
出發(fā)來烽火臺前夕,姬宮湦剛從褒姒處離去,褒姒正在陪著伯服玩耍的當兒,申姜卻帶著滿身酒氣尋了來。自從當年初入宮時那一鬧便將褒姒鬧上了皇貴夫人之位后,申姜不曾再主動獨自踏入褒姒寢殿半步??蛇@日,她卻來得突然,臉上堆滿了偽善的笑容。申姜進殿后,湊了上前與伯服搭話,可已在周王宮里生活了這么些年,褒姒深知來者不善,亦怕這酒氣熏了孩子,便命人將伯服先帶了下去。
褒姒還是當年那個褒姒,申姜亦還是當年那個申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