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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藏在身體里的真相

黑暗之島?黑白印記

埋藏在身體里的真相 女神星人 5435 2020-07-09 22:57:24

  在斜塔外等待喬托先生的島民們又開始出現(xiàn)了新情況。部分人再次經(jīng)歷了五感器官脫落事件。不光是他們,很多在盡心保養(yǎng)身體,努力學習和工作的人,都突然遭遇了五感器官剝落事件。而它的觸發(fā)點,早已不是因為不能昏睡,或者看到紅色火球了。沒有火燒的灼熱感,只有疼痛。

  島民們悲號不已,他們紛紛趕往斜塔找喬托先生想辦法。

  丁但站在第九層塔樓,看到密密麻麻的島民們聚集在這里,幾乎所有人都來了。他們一起來見證這個威脅他們身體的事件。他們都是具有身體信仰的人。

  斜塔外的街道被人們占滿,腿車道和人行道,包括巨大的玻璃沙漏也被背著耳朵翅膀的人圍成一個圈。

  她看到那些單純的失去五感的島民,便能夠預測到在她的世界中出現(xiàn)的狀況。

  現(xiàn)在他們互為原因和結(jié)果。

  島上的昏睡限制被解除,即便有人依然選擇昏睡,但時間已經(jīng)開始流動。也許從她來的時候就開始流動了,或許更早,在遭遇五感病的時候。而時間一旦流動,很多事情都無法即刻靜止,總要繼續(xù)。

  這些都是大麻煩,更何況要顧及兩個世界。白天與黑夜,用日月劃分界限,而人們并不能完全遵守。左右絕對對稱,要再對稱一下才行,就像左右擊掌,要有起碼一個緩沖余地,有一個過渡來調(diào)節(jié)平衡。

  “丁但,喬托先生回來了!”沙雅提醒道。

  喬托和工作人員抬著一個巨大的玻璃罐往斜塔的方向飛來,丁但一眼就認出那是鮮血。

  她跟在沙雅后面趕過去。

  “這又是誰的血?”

  “不會是還有一個大猩猩吧?”沙雅嚇跑了,她跑到大胡子男人身后。

  “這是前身體島主的?!眴掏锌粗〉f:“是大猩猩的對稱血液。他是大猩猩的孩子,不知道是何原因,直到兩百年前才出生?!?p>  大猩猩的孩子?兩百年?老頭兒!還有大猩猩血液,可他的身體被牙七島主吃下。老頭兒呢?在她來這里之后,就已經(jīng)去世了?

  丁但丟了魂兒的模樣嚇到喬托和貓。

  “喵~”貓安慰性的舔她的手心,丁但卻沒有心思和它互動。

  “他的血液,不,前身體島主的?!倍〉煲l(fā)不出聲音。

  老頭兒的音容相貌清晰的刻在她的腦海里,隨時都能拿出來回憶。她還沒有唱《對稱》給他聽,他們說好了的,現(xiàn)在她找到了《對稱》的歌詞,她已經(jīng)學會了,就等著回去唱給他聽……

  他那么健康,就這樣因為對稱人而死,但是這都不是他們的錯,是誰的錯呢?極端者嗎?不。

  “他就是你說的朋友?”

  喬托知道她明白自己說的是誰。丁但眼睛泛紅的點點頭。她發(fā)現(xiàn)自己哭不出來,就連安靜的流眼淚也做不到,她根本哭不出來,但是她好累,就像感受大猩猩臨死前的情緒,一樣的疲憊。

  喬托輕輕抱住她安慰。

  “你得告訴他們,要在第十二號沙漏之后昏睡,否則還會失去五感?!倍〉穆曇魪膯掏行厍皭瀽灥膫鞒鰜?。

  時間如腿車和耳朵翅膀一樣快速溜過,第十二號沙漏時間快要過去了。

  喬托告訴大家,要在第十二號沙漏時間過后昏睡,許多人不知道該怎么主動昏睡,以往他們都是被動,不受控制。

  于是丁但被圍在巨大玻璃沙漏下,在大猩猩雕塑對面,表演昏睡。連最討厭學習的沙雅也前來圍觀,她認為這是一件既好玩又稀奇的事。而且大家都在做。

  她的長發(fā)好像一個毯子,整個兒鋪陳在地面。丁但躺在頭發(fā)上,從高面看,有些像樹葉花。

  “……首先閉上眼睛”丁但說著,島民們都紛紛效仿,閉上眼睛。

  “躺下去,仰躺或斜躺都可以,看個人習慣?!倍〉f,于是保持兩米安全距離的島民,都紛紛躺下。

  “讓大腦放松,最好聽段音樂?!?p>  “就像喬托先生的簫聲嗎?”有島民問道。

  “就像他的簫聲?!倍〉卮穑冀K閉著眼睛。

  “之后我們好好調(diào)整呼吸……最后不要使用五感?!睄u民們跟著照做。有一些人甚至已經(jīng)開始打呼嚕,引起了很多人的哄笑。

  大家在笑聲中學習主動昏睡。

  所有島民,包括喬托先生和牙七島主,都仰躺在地上,跟隨丁但學習主動睡眠。當?shù)谑柹陈r間過去,他們一起見證了傳說中的紅色月亮。丁但告訴他們,那不是月亮,它的名字叫太陽,它象征著白天,白天是他們要昏睡的時候。

  不昏睡會怎樣?

  不昏睡會失去五感。

  那為什么之前一直昏睡,還是失去五感?

  因為是另一個人的錯,是另一個自己惹的禍。

  另一個自己?

  我叫他對稱人。

  他們也在白天昏睡嗎?

  不,他們在夜晚,我們各自占用一半時間。白天屬于他們(我們),夜晚屬于你們。

  這么說,都是他們的錯嘍?

  以前是,現(xiàn)在是雙方的過錯。

  有辦法解決嗎?我們腦袋笨,不像喬托先生,我們只對身體思考,其他的摸不清楚。

  ……丁但沉默。

  島民們第一次嘗試主動睡眠,極其輕松的都睡著了,一個個都像不諳世事的嬰兒。沒有困意的丁但拿起竹笛吹曲子,《對稱》的曲子趨于和緩,很適合配合睡眠。不遠處傳來竹蕭聲,是喬托,他們再次演奏對稱音?,F(xiàn)在沒有多余的大猩猩能跑來,他們吹完一首《對稱》,也陷入了昏睡。

  巨大的玻璃沙漏轉(zhuǎn)動了一百八十度,重新開始計算時間。當黎明出現(xiàn)時,它再次掉轉(zhuǎn)一百八十度,島民是被月亮和沙漏聲叫醒的。

  柔和的月光傾灑在島民們的身上,仿佛一個輕薄的被褥,又像是一只如水般清澈的手撫摸著他們的臉龐,輕輕喚醒他們的身體,提醒他們,這是屬于他們的時間,在這段時間里,無論怎樣安排都不為過,也不會受到不該有的懲罰。

  喬托帶著丁但與沙雅為島民分發(fā)血液,但他們都不知道這是屬于前身體島主的,就像不知道之前的屬于身體信仰大猩猩的。喬托告訴他們這是月湖里找出來的最后一罐藥水,而現(xiàn)在月湖干涸,已經(jīng)不再有了。所有他警告大家,牙七島主也附和他的警告:在白天昏睡,夜晚才能醒來,否則再無藥可醫(yī)。

  “喬托先生,這怎么有股鐵銹味兒?”

  “不用在意,大概是和苦液出自一個地方的緣故,味道不同尋常?!眴掏姓f。

  “說起苦液,喬托先生,告訴您一件事!昨夜有人沒有喝苦液,但他們沒有一個人變綠!我們似乎終于可以擺脫苦液的折磨了!”

  膽小的人不敢承認自己昨夜沒有喝苦液,因為月湖水消失后,苦液原材料也消失了,而以前人們所食用的特殊草葉,他們并沒有找到。本以為會被抓進監(jiān)獄,卻發(fā)現(xiàn)身體沒有變綠,沒有虛弱的征兆。簡直是一個意外的大驚喜!

  “沒錯喬托先生!雖然承認這件事相當于暴露自己昨夜忽視身體的事實。但為了大家不再被苦液所折磨,我要站出來宣告這一點!”大膽的人懷著為更多身體著想的心思說,他做好了被牙七島主判刑的準備。

  但牙七島主并沒有追究他的責任。她認為很多法律該修改修改,這些她打算委托給喬托先生,因為現(xiàn)在她越來越糊涂,怕做的不夠妥當,傷害了島民身體。

  島民們得到血液,等待了一號沙漏的時間,除了那些失去五感器官的重新恢復健康,那些失去五感的卻依舊保持原樣。

  “怎么會這樣?”喬托驚訝的說,“血液肯定是有用的,怎么會只對他們有用?”

  丁但苦苦思索,想起了《對稱》的歌詞:一切在那里開始,一切在這里結(jié)束。

  當初她的世界是五感病的起因,黑島島民的遭遇是結(jié)果。而現(xiàn)在,不被血液治愈的島民,因為白天成為五感病的起因,她的世界承受結(jié)果。也就是說,要回到她的那里,讓五感器官脫落的人服用血液才會使得對稱人們?nèi)鷨幔?p>  但她是怎么回事?

  丁但將這個疑惑告訴喬托,他思索了一會兒才回答。

  “可能是因為你的外島人身份。因為你的世界顛倒,一些規(guī)則也顛倒了,這也可以用擊掌理論來解釋?!?p>  丁但覺得只能這樣才可以說得通。

  但是,喬托無奈的說出一個事實?!把阂呀?jīng)沒有了。早知道對他們沒用,我們就應該有選擇的留下一些讓你帶過去。但它的恢復結(jié)果要等到一號沙漏的時間,誰能事先想到這一點呢?”

  “這是另一方對稱人的懲罰嗎?”喬托喃喃道。“哪里還有什么血液?一滴都不剩?!?p>  “不,可能還有?!倍〉椭^說,她盯著自己的影子發(fā)呆,“你之前不是說了對稱血液嗎?”她抬起頭,微微笑著,“如果老頭兒還在,他的血液肯定有用。如果大猩猩是前身體島主的對稱血液,那么在它死后就不是了,對稱徹底是屬于老頭兒的?!?p>  “你的意思是?”喬托有些不敢相信?!暗幢闶沁@樣,他的身體恐怕也已經(jīng)沒有了,估計已經(jīng)被其他人給吃掉!”

  丁但笑出聲,“我們那里沒有這個習俗。除了少數(shù)地方保持這個傳統(tǒng),但老頭兒絕不會被這樣對待?!彼裆?,“我要快點走了,趕在他的葬禮之前回去?!?p>  “你要走了?”

  “恐怕是的。”

  喬托一言不發(fā),從身后拿出一根竹笛給丁但。黑竹質(zhì)材料,竹身光漆如墨染,上面刻著兩個字母:Q和D。

  他沒有說自己何時準備的,“我還能為你做點什么?!?p>  “幫我把在月湖附近的島民撤走,他們可能會有危險?!?p>  “你要做什么嗎?”

  丁但點頭?!拔蚁朊靼滓患??!?p>  喬托點頭,“等你走后,我立刻就去,不,我現(xiàn)在就去。”他語氣有些嗚咽。他說著要走,但腳步卻沒有挪動。

  “我認為,我們應該再合奏一次曲子,也許,也許這是我們最后一次合奏?!眴掏修D(zhuǎn)過頭說。

  “不?!倍〉珦u頭,對上喬托遺憾的雙眼,她笑著建議,“我想唱那首《對稱》,你來幫我伴奏可以嗎?”

  “當然可以。”喬托說。

  “我想在回去的路上,唱歌給老頭兒,還有他的對稱人聽?!倍〉忉尩?。

  喬托拿出竹蕭吹曲子,丁但把兩根竹笛塞在腰間。她對著月亮,合并兩塊石頭。透過石頭,她看到一個長長的透明的,延伸到月亮的梯子。她抬腳跨上去,一步一步移動。梯子的寬度僅供一人活動,每走一步,梯子就會消失一個臺階。

  “在樹葉花開花的季節(jié),

  是不平衡的季節(jié)。

  一切在那里開始,

  一切在這里結(jié)束。

  如果發(fā)生什么,

  如果你在哭泣,

  當哀鴻遍野,

  當絕望襲擊,

  不要害怕。

  沒有什么是困難的,

  沒有什么不能解決。

  對稱人來到,

  對稱人過去。

  你來我往,

  總是這樣。

  男女左右,

  詮釋著所有。

  直到平衡對稱,

  秋天會到。

  對稱人乘風歸去,

  但她還會回來?!?p>  黑島上空開始席卷一陣強風,大風吹的樹葉嘩啦作響。樹葉花樹的金黃色樹葉在風中飛舞,樹葉花被風席卷,飄灑的到處都是。今日下著一場浩蕩的樹葉花雨,遍及整座黑島。

  喬托站在塔頂吹竹蕭,月亮被黑暗遮住,島民什么也看不見。但他們都聽到一個好聽的熟悉的簫聲,還有那首歷史和身體信仰一樣悠久的歌謠,是一個女孩兒的歌聲,清澈悠揚,就像他們白天第一次做的夢。

  光明一點點歸來,島民們重拾月亮光。與此同時,歌聲與簫聲也都停止了,喬托收起竹蕭,往月湖的方向而去。

  “喬托先生,剛剛是怎么回事?月亮怎么消失了?好像被一塊巨大的黑布遮蓋住,我們還以為月亮被吃了呢!”巡邏人心有余悸的問。

  “那是月全食,你們可能不知道,但你們的祖先肯定見過?!眴掏谢卮?。

  “啊,原來是月全食啊,聽曾祖母講過。但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p>  “是因為黑島擋住了太陽”是丁但告訴他的。

  “還是不明白,但喬托先生,第二個科學飯點要到了,您還要去哪里?”巡邏人循著“O”型軌跡飛翔著說。

  “去辦一件重要事?!眴掏谢卮?,“放心,我一向愛護自己的身體,我?guī)Я俗銐虻氖澄??!?p>  在月湖里停留的并沒有多少人,只有少數(shù)一些島民帶著孩子在黑色的湖床上玩耍。當喬托先生帶領牙七島主的手下通知他們撤離時,他們毫不懷疑就聽從指示。在黑島,很少有人會質(zhì)疑喬托先生。

  “喬托先生,大家相信您會解決五感的事情,我們等您的好消息?!睄u民尊敬的說。

  喬托再次借助巡邏人的力量,通知全黑島人都不要靠近月湖,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大家都認真遵守。自從牙七島主越來越糊涂后,喬托先生是下一任島主的第一人選,不知道喬托先生愿不愿意,他一直是個素食者。但在島民心里,他一直充當著黑島島主的角色。

  喬托處理完月湖的事情,就返回了斜塔。

  他再次回到第九層塔樓,從儲存室里拿出一大杯苦液來。

  他打開那副巨型畫,用畫筆仔細勾勒出屬于他的伙伴的畫像,按他之前承諾的。

  頭發(fā)已經(jīng)不再固執(zhí)的中分的長發(fā)女孩兒,頭發(fā)垂到腿窩,手持兩根竹笛,穿著一襲黑裙,胸前佩著一個圓形吊墜,睜著好奇而平和的眼睛,勾起一個像樹葉花一般的笑容。

  喬托拿起苦液,一飲而盡,清雋的臉皺成極為難看的模樣。他雙手抱胸,躺在搖椅上,輕輕哼唱歌謠。

  “喬托先生!喬托先生!”

  沙雅從塔窗外沖過來。

  “您知道嗎?丁旦回來了!我是說真正的丁旦!屬于黑島的丁旦!她回來了!”

  沙雅過來的時候,喬托正忙的團團轉(zhuǎn)。地下室的冰塊全部化開,將很多書籍和藥材都給浸透了。他把它們一件件攤開在塔窗外曬月光。他已經(jīng)來回好幾趟了。身體保佑,這里面可有很多珍貴至極的藥材,有一些甚至是他在黑島上漫游時冒著生命危險采來的。

  “知道了?!眴掏幸贿厰傞_一本書一邊說,還有前身體島主留下的信。雖然他都已經(jīng)讀完了,但是決定好好收藏,留作紀念。

  “您不去看看嗎?她可是在外島生活過!您不是一向向往外島的世界?”沙雅一點兒也不理解,為什么喬托先生在這個大日子里,一個人在斜塔悠閑地晾曬東西。

  “對了喬托先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島民們的身體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印記,黑白色的印記。”沙雅跟隨喬托進房間。

  她一眼看到了那副巨型畫,驚詫的指著畫里的女孩兒叫。

  “就是她戴著的東西,就是那個圖像!大家都有!我也有,我的在右臂上,喬托先生您的呢?這是不是又是新的疾病?比五感病還要嚴重嗎?”

  喬托攤開右手心給她看,印記就在他的掌心處。

  “果然您的也是這樣!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規(guī)律喬托先生,印記都在身體的右邊!”沙雅得意的說,她動了腦子,有了一個新發(fā)現(xiàn)。

  “那恭喜你了?!眴掏须S口道。把所有被浸濕的東西都晾曬完,喬托搬著一把搖椅去塔頂看月亮。

  沙雅覺得他可真無聊,月亮天天都有,她都看膩了,倒是白天的太陽她很喜歡,她打算明天偷偷跑到?jīng)]人的地方看。她撇撇嘴,決定去找丁旦玩兒去,至于去哪兒玩,絕對不會選擇黑島中學,不知道他的爸爸怎么樣了,五感有沒有恢復。

  但沒想到,她本來好好的戴著耳朵翅膀飛翔,卻感到手臂上傳來一陣異樣,接著她就進了一個黑白色的房間里。在那里,她看到了另一個自己,沙雅意識到,她就是丁但口中的對稱人,她見到了自己的對稱人!那個女孩兒和她一樣驚訝。

  她們像個傻瓜一樣呆呆的站著,不可置信的看著對方,像在照鏡子一樣。沙雅看到,她也有一個印記,在左手臂與她對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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