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起身把對面的紙和筆拿了過來,左臂揮開袖子,半摟著青河,教他如何抬筆。
雖然兩人仍有些距離,但也算是親近不少,青河能感受到陸白的氣息和體溫。
然后陸白拉著他的手開始下筆寫字,青河先是一愣,抬頭看陸白,陸白只是淡淡的看著紙面。
從下往上看,陸白的側(cè)顏也格外好看,青河跟著陸白的手寫字,嘴角早就快翹出房頂了。
夜?jié)u漸深了,陸白正和青河說著冊子上的詩書,突然發(fā)現(xiàn)青河靠在陸白的手臂上睡著了。
雖然是妖,但是青河卻和人類小孩一樣,愛吃,嗜睡。
陸白:擠著臉睡著的樣子頗為可愛,只不過這口水……。
陸白抱起青河,將他放回了床上。
之后一直沒什么任務(wù)出現(xiàn),師徒倆經(jīng)常在農(nóng)舍的做些生活日常的事。
傾授青河文字和常德倫理,有時也會去溫離風(fēng)的墳前燒香祭拜,從生活中支些銀兩,去修補墳?zāi)埂?p> “師父,我能玩會兒你的小冊子嗎?”青河把臉擱在桌子上,偏頭問陸白。
陸白合上冊子,一臉嚴肅的說道,“這可是內(nèi)涵天地玄機的玄天冊。”
是神物,是非常尊貴的法器。
“那我能拿著玩會兒嗎?”青河睜著眼睛,兩眼放光的看著陸白。
……
“這有什么好玩的?”
“嗯我要問問題,然后讓它告訴我。這樣我不就知道好多道理了嘛?!鼻嗪诱J真的說道。
“……,洗了手來拿?!?p> 青河激動的去池邊把手洗干凈,又往身上抹干凈了。
陸白說了很多次洗完手,不能擦身上,但青河總是不長記性。
接過冊子后,青河坐在椅子上,端著冊子一邊看一邊笑。
“不不不,其它的字我看不懂,你要說是或不是……”青河和冊子聊了起來。
“哈哈……,真的嗎?那太好了??!”
見青河笑的那么開心,一邊的陸白有些好奇,問道“青河,你問它什么了?笑的這么開心。”
“嘿嘿,保密~”
青河不說出來的事,似乎越來越多了,這小孩不像以前一樣言聽計從了。陸白杵著下巴,有些惘然。
青河抱著冊子一會兒在椅子上蕩著腿的笑著,一會兒躺在桌上舉著冊子的笑著,那笑聲像個百靈鳥似的。
“師父,這房子你是什么時候建造的呀?”青河突然問。
陸白聞聲看去,青河正躺在桌上,冊子放在胸脯上,眼睛望著房頂,房里雖然干凈的一塵不染,但也有百年風(fēng)染的斑駁感。
“是個故人建造的?!?p> 陸白抬頭也看了看房梁,如果沒記錯的話正梁處應(yīng)該壓著一塊銅錢,說是為了鎮(zhèn)房用的。
“故人是什么人?哦,是那個送給你衣服的故人?”
“對,她叫素染,是個比你大點的小姑娘?!?p> 青河趴在桌邊,朝陸白看去,陸白淡淡笑著似乎對過往很是懷念。
素染?對師父而言,是最重要的人嗎?
戰(zhàn)國時期,燕國。
燕國戰(zhàn)敗,秦兵緊追逃亡的燕國公主,顛簸的馬車被追兵趕上山頂,山頂后方是懸崖,無路可逃。
幾個侍衛(wèi)守在馬車前,車中少女用紗巾披著頭發(fā),纖細的雙手緊緊攥著車門。
追兵繼續(xù)往前,刀劍相向,馬兒慌張后退,撞得馬車連連退后,逐漸懸空這懸崖邊。
護衛(wèi)少女的幾個侍衛(wèi)與秦軍廝殺,最后一個個倒入了血泊之中。
濃重的血腥味讓少女戰(zhàn)栗不已,忽然一個重心不穩(wěn),少女朝后倒去,整個馬車直接墜入了懸崖,少女從馬車中脫離開來。
一身白衣在風(fēng)中紛飛,眼中淚珠如玉珠紛紛留在上空,少女驚慌而絕望,她猜想此世便再無生還的可能了。
忽而,天空異變,云翻霧涌間玉光閃現(xiàn),云間跳下一只神獸。
面似獅又如龍面,頭上長著利角,獅身鳳尾,一身青色細毛隱隱泛著光芒,一聲吼叫使得萬物震顫。
神獸臨世,人界時空被定格在一瞬間。
神獸落入山水清麗崖底,盤坐在湖邊的一塊大石板上。
歇坐好后,鼻間呼出氣息,世間萬物又繼續(xù)開始晃動。
馬車墜入湖里,砸出了巨大的水花,被淋到的神獸立馬跳了起來,不停的抖動著身上的水珠。
空中驚叫著少女的聲音,她再落下時也會砸起水花吧,神獸搖動尾巴,讓靈氣在空中布下一張無形的網(wǎng)。
少女落在網(wǎng)上又快速滑到了陸地上,跌倒在神獸的一邊。
“??!”少女磕破了腳。
一抬頭看見了高如巨樹的神獸,神獸高傲的俯視著她,鼻間發(fā)出輕微的呼吸聲。
“額……這,這是神靈嗎?,我已經(jīng)死了嗎?”可腳上的傷口明明還在痛。
懸崖上空漸漸浮起了一道彩虹,彩虹一邊落在翠綠富饒的森林里,一邊落在了神獸的腳下。
神獸抬起爪子往旁邊挪開,祂不喜歡這些花里胡哨的祥瑞之兆。
找了個干凈的地方后,神獸就盤坐起,頭趴在前爪上,圓如銅鈴般的眼睛看著湖面的鱗光。
靜看了一會兒后,發(fā)出了一聲低鳴,像是難過的情緒。
一邊的少女跪地朝著神獸,拜了好幾次。
“信女素染,求神靈保佑我燕國百姓平安,保佑我親屬平安……”
神獸沒有搭理她,繼續(xù)趴著,素染拜完之后就挪到一邊坐著,也思索著自己的煩心事。
第二日,素染把衣服頂在頭頂,繞著懸崖邊走了好久也沒有路。
據(jù)她猜想,這應(yīng)該是一個巨坑,所以一直沒有秦兵追來,應(yīng)該也沒有百姓會來此處。
“出不去了啊……”
繞了回來的素染無奈的嘆氣,一抬頭,不遠處的神獸還在。
一時間素染也有好奇,為什么這神獸一直待在原處呢?
素染站在湖邊,湖面的光映射在身上的白衣,顯得素染全身也發(fā)著淡淡的光。
素染想著,水源只有這片湖,如果不靠近水源的話,自己也無法生存下去吧。
之后神獸每天除了看風(fēng)景,偶爾還朝旁邊的那個來來回回的小姑娘。
素染端著葉子,頭頂也放著一片葉子用來擋太陽,素染會輕手輕腳的來到湖邊,朝神獸拜了拜,一邊看著神獸的眼色,一邊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夠到湖面上取些水。
這是朝神靈的湖水里取水啊,罪過罪過。
素染總在離神獸最遠的湖邊出沒,但就這數(shù)十米寬的湖,素染再遠也離不了多遠。
第二天,素染來湖邊取水。
第三天,素染來湖邊取水。
第四天,一根簡略的魚竿甩出草叢,魚線掉入湖里,素染躲在草叢里。
神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