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哆嗦的用手指著司城靜說:“你請了主事大人過來?”
看司城靜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容氏當下便慌了神。
司城姝卻不以為然:“娘,她們剛剛一直都在這,沒空去請主事大人過來,您別聽她瞎說?!?p> 司城靜一臉無可救藥的看向司城姝,當真以為她還是那個忍氣吞聲的司城靜呢。
帝師夫人回府的時候,就偷偷告訴了自己,她一早就派人來,送了東西給司城府的主事大人,這會子也應(yīng)該快到了。
沒想到,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既然你們這么閑不住,那我就好好利用下吧,全當是練手了。
司城姝還特意走上前,當著眾人的面大聲道:“老夫人給你什么好東西了,還要這般藏著掖著,要不打開讓我們瞧瞧。我倒要看看,什么樣的好東西是咱們司城府拿不出手的?!?p> 其實司城姝也不是非要看東西,只是心里咽不下這口氣,想證明自己的地位罷了。
若是司城靜打開了,那就是擺明了在府里,自己這個嫡女還不如一個側(cè)室生的女兒有地位。
若是司城靜不打開,那就是她怕老夫人給的禮物,還入不了司城府的眼,更給了司城姝一個懲罰自己的理由。
蘇夫人為難的看著司城靜,到底她們還不是容氏的對手。帝師夫人一走,她們開始設(shè)計刁難。
但司城靜一點都不害怕,她如今是地獄歸來的復(fù)仇者,這點事根本不屑。
“長姐說得是,跟司城府比起來,帝師府當然不算什么,若是傳到爹的耳朵里,只怕爹又要生氣了?!彼境庆o溫柔的回道。
司城姝卻氣得快要吐血,誰不知道爹在帝師夫人面前都要小心翼翼的。剛剛帝師夫人在的時候,爹都不敢有半句妄言。
“你……司城靜,你不要以為有帝師府給你撐腰,你就可以肆意輕賤我?!彼境擎瓪饧睌牡恼f道。
司城靜不甘示弱:“長姐言重了,都是自家人,理應(yīng)相互扶持才對,有何來輕賤這一說呢。”
“要說輕賤,我的這些小伎倆,根本不值得一提,哪里比得上容姨娘親自調(diào)教的下人好啊。”司城靜看著繡荷,笑著說道。
看到府里的大門緩緩打開,終于來了。
司城靜面帶微笑,抬手示意動手。
容氏這才明白,司城靜不是虛張聲勢的。
在這大門口,眾人的眼皮子底下,若真是主事大人來了,自己不僅救不了繡荷,還會落實她以卑犯尊的名頭。
“蘇夫人,是妾身管教不嚴,還請夫人原諒?;厝ズ笪叶〞煤霉芙獭!?p> 這是容氏第一次,如此低聲下氣的請求蘇夫人。
“容姨娘,這個繡荷一而再再而三的無視當家主母,口出狂言,讓您陷入不尊不義之地。您若還是維護她,就是舍得了您在府里多年的名聲!”
“娘,若是容氏依舊管教不好,到最后爹還是會認為,是你這個當家主母的過失?!彼境庆o哪會這么輕易放過容氏。
這場戲才剛剛開始呢。
容氏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司城靜,自己已經(jīng)如此讓步了,她怎么還不放過。
看著容氏的表情,司城靜就覺得很解氣。當初自己事事聽從她們的吩咐,可結(jié)果呢?
你們又何嘗留過一絲生存之地?
回頭對蘇夫人繼續(xù)說道:“不如還是娘親自教導(dǎo)吧,等丫鬟學(xué)會了再派她來伺候容姨娘也不遲。”
“想必容姨娘也不會有意見吧?!彼境庆o滿臉的笑容,看到容氏眼里卻是無比的刺眼。
眼見著族里的主事大人馬上就要進來了,容氏看了繡荷一眼,大約是警告的意思吧,便帶著司城姝離開。
蘇夫人和司城靜也帶著繡荷離開,族里的主事大人前來,應(yīng)該也是受了帝師夫人所托,所以,她們根本不必操心。
回到房間的司城靜迫不及待的打開禮物,頓時,一塊碧玉通透的珊瑚翡翠呈現(xiàn)在司城她面前。
“看來祖母果真是疼愛你,當年祖父征戰(zhàn)夜國的時候,偶然得到了這件寶物,現(xiàn)在居然送給你了。”蘇夫人羨慕的說道。
“哪里是老夫人疼愛,都是娘的功勞。”司城靜不忘拍蘇夫人的馬屁。
“不管是誰的功勞,你喜歡就好?!碧K夫人看到司城靜這么開心,心里也很舒暢。
“靜兒,我覺得,你跟以前很不一樣了,我,很高興。”蘇夫人看著司城靜,眼淚卻是止不住的流下來。
“娘,你跟以前也不一樣了,靜兒在府里,還得時時倚靠娘呢。”司城靜安慰道。
看到蘇夫人又在落淚,司城靜想,她應(yīng)該,又是想起自己親生母親了吧。
很快就到中秋宮宴的時間了,司城靜想,她還有件重要的事情沒做呢。
司城靜知道阿汐就在附近,正好,她也有事想找他主子幫忙呢。
“阿汐,明日讓你主子來見我?!彼境庆o對阿汐命令道。
“額,好吧。”阿汐發(fā)誓,他長這么大,還從沒見過敢這么命令他主子的人。
司城靜還想著明日要早點起床呢,該怎么跟他說才不會讓他驚訝,可老天爺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
突然覺得有股風(fēng)吹進來,司城靜知道,又是那個愛翻墻的郡王駕到了。
“我說郡王爺,您辦事速度能不能不要這么快。還有,這翻墻的習(xí)慣能不能稍微改改,咱司城府是有大門的。”司城靜無奈的說道。
慕容辰卻不以為然:“主子傳召當然要迅速啊,還有,自家的墻我當然愛翻就翻?!币荒樀膽蛑o。
司城靜氣急道:“辰郡王,這里是司城府,不是你自家的墻。況且我又不是你主子?!?p> 慕容辰一臉無辜的說道:“我知道啊,反正你要嫁給我的,不就是自己的墻了嘛?!?p> 看到司城靜沒反應(yīng),慕容辰繼續(xù)不要臉的湊上來說道:“你要是肯早點嫁給我,我就不用翻墻這么辛苦了?!?p> “辛苦你活該!”司城靜已經(jīng)無話可說,殊不知她已經(jīng)掉進了某個無良郡王的陷阱里。
司城靜看著眼前這張簡直是欠揍的臉,只好放棄和他理論的愚蠢想法,還是跟他說正經(jīng)事吧。
“辰郡王,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司城靜問道。
慕容辰一聽馬上來勁了:“別說是一件事,就是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眼睛都不眨。”
“阿汐!”
司城靜忍無可忍。
“到?!?p> 司城靜看著他們兩主仆,簡直是無言以對。
“你們主子今天是怎么了,不是說他是生人勿近嗎?”司城靜怒吼道。
“回二小姐的話,我也沒見過主子這樣?!卑⑾蓱z兮兮的說道。
“阿汐,送你家主子回去!另外,我要一盒曼陀羅香,熏制在司城姝的舞衣上,要做得不露痕跡?!彼境庆o一口氣吩咐完。
隨即重重的關(guān)上房門:“素錦,送客?!?p> 門外,阿汐小心翼翼的說:“主子,二小姐可能要休息了?!?p> 眼看主子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冷淡,阿汐真擔心主子一個不樂意,又拿自己當陪練的。
他哪是他主子的對手??!
這個二小姐也真是的,不知道主子只對你一個人溫柔嗎?好歹我也不辭辛苦的做您的護衛(wèi),您就這樣打發(fā)主子了,可要我怎么辦啊。
慕容辰怔怔的看著緊閉著的房門,默默的轉(zhuǎn)身,吩咐阿汐道:“照吩咐去做吧?!?p> 只是主子這個表情,到底是失落呢,還是欣慰?。?p> 一早起來的司城靜,正準備敷藥呢,叫了幾聲素錦,都沒聽到回應(yīng)。
這就奇怪了,素錦這丫頭一向都很穩(wěn)重的,這時候不可能出岔子的。
“來人。”
是一個面生的丫鬟。
“你是誰,又怎么在我這兒?”
“回二小姐的話,我是夫人派來伺候二小姐的,奴婢名叫紫娟?!?p> “夫人,我娘?”司城靜問道?!澳阆瘸鋈グ?,叫素錦進來服侍我就行?!?p> “二小姐饒命。”紫娟撲通一聲跪在司城靜面前。
司城靜驚訝的看著紫娟:“你又沒做錯事,干嘛要我饒你的命?!?p> “二小姐,素錦被容姨娘叫走了,說是她弄壞了容姨娘的東西,還拒不承認,容姨娘說要好好教訓(xùn)她呢。”
看著小丫鬟怯怯的眼神,司城靜就知道,估計趁著自己睡覺的時候,容氏又干了一件好事了。
懶得精心梳洗,司城靜只想著快點去找素錦,她們簡直是欺人太甚。
還沒出門呢,就被蘇夫人攔下了。
“靜兒,你就打算這樣去找容氏嗎?”
“娘,我只想早點接素錦回來?!彼境庆o看到蘇夫人,一時覺得委屈,眼淚盈盈的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別急,聽娘一句話,她們現(xiàn)在還不敢把素錦怎么樣?!?p> “梨兒,快給二小姐上藥?!?p> 司城靜只覺得這藥和往日有一點不同,可一時半會也說不上哪里不對,況且她心里還記掛著素錦的事,便也沒有多問。
“容姨娘那邊,握住了什么把柄?”司城靜問道。
“下人來報是也沒說什么,好像是說,素錦將容氏心愛的一件衣裳,故意弄壞了?!?p> 一件衣裳而已,是有多心愛啊!司城靜心想,也不知道找個高明點的借口。
“娘,繡荷在哪?”司城靜突然想起,容氏的丫鬟還被自己扣在這里呢。
“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說素錦不會有事,或許容氏只是想用素錦換回繡荷?!碧K夫人說道。
“是嗎?敢動我的人,我讓她吃不了兜著走!”司城靜堅定的眼神,讓蘇夫人瞬間心安了許多。
梨兒上前詢問道:“二小姐,等會兒你是否要將繡荷帶上?!?p> “為何要帶,我有說要用她換素錦了嗎?”司城靜反問道。
“不過她來了這么久,我確實也該去看看她了?!?p> 一行人來到主院的柴房,推開門,看到繡荷披頭散發(fā)的坐在草堆里。
“不要以為你有人撐腰,我就會怕了你。這司城府,終歸是容夫人的?!崩C荷有氣無力的說道。
真是死不悔改!
司城靜卻哈哈大笑:“真是可笑,你以為容氏會救你出去嗎?你只不過是她的替罪羊罷了。”
“你胡說!總有一天容夫人會救我出去的?!崩C荷大驚,她最怕雪苑那邊棄她不顧了。
“是嗎?忘了告訴你了,容氏將我身邊的素錦扣了去,我提出用你換她,你猜結(jié)果怎么著。”
司城靜故意不說,她看繡荷的眼神就知道,其實繡荷對容氏救她出去,根本沒多大信心。
現(xiàn)在,她只須多給些暗示,繡荷就有可能背棄舊主。
看到繡荷不安的看著自己,司城靜甚是欣慰:“結(jié)果啊,你家主子不同意?!?p> 瀟灑的轉(zhuǎn)身,司城靜說道:“我要去救素錦了,等素錦平安回來,她在容氏那里受了多大罪,我會在你身上,加倍的要回來!”
繡荷跪在地上哀求道:“你不能這樣,你不能害我?!?p> 司城靜冷冷的說道:“害你?我何曾害過人,不都是被你們逼的?!?p> 砰的一聲,司城靜摔門而去,繡荷躺在地上,面如死灰。
“這雪苑,我還是第一次來呢,果然還是容姨娘恩寵有佳,恐怕娘的主院都比不上這里呢?!?p> 司城靜不等下人通傳,徑直走進了容氏的院子。
“哪敢,妾身這里怎能和主院相比呢。若是這話傳出去,外人還以為我對主母不尊呢?!?p> 不尊?你又何時尊過?你恨不得弄死我娘,好自己當上這一府的主母吧。
“看來外祖母說得沒錯,規(guī)矩是要時刻點醒著,別人才會記著?!?p> 容氏看著司城靜那張笑嘻嘻的臉,恨不得現(xiàn)在就去求了逸郡王,讓他娶了司城靜。一旦這樣,司城靜的死期就不遠了。
“二小姐未經(jīng)通傳,就到我院子里來,這也是規(guī)矩?”容氏諷刺道。
“當然不合規(guī)矩,我這就向爹請罪去。不過,容姨娘您未經(jīng)同意,便私自扣了主院的人,姨娘您恐怕,也要主動向爹稟告呢?!?p> 因為之前的幾件事,司城忠已經(jīng)勸過容氏要安分守己了,所以她現(xiàn)在,是斷斷不敢再惹司城忠生氣的。
容氏沒想到,司城靜這么快就過來要人了。
她趕緊吩咐下人,將素錦帶上來。
反正她也沒想怎樣,她只想將繡荷換回來。畢竟,繡荷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把她放在司城靜身邊,終究是太過危險。
“雖然你是嫡女,可丫鬟終歸是丫鬟,犯了錯就該受罰,二小姐你說對嗎?”容氏開始談判。
看到素錦沒受傷,司城靜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容姨娘說得沒錯,犯錯就該罰。只是不知素錦犯了什么錯???”司城靜問道。
“你的丫鬟不長眼睛,把妾身的衣服弄臟了,那么好的一件衣裳,上面滿是藥膏,你說是不是故意的?”
容氏一字一句的說道。
藥膏?看來扣人是真,還毀了我的藥讓我無法痊愈,真是一箭雙雕啊!
“是嗎?不知弄臟了姨娘哪件衣裳,本小姐吩咐人洗好就是,何必發(fā)這么大的火呢?”
司城靜終于知道,為何覺得今天用的藥,跟以前感覺不一樣了。
原來是被當做證據(jù),弄在了容氏的衣服上,順帶著陷害了素錦。
不過這樣看來,自己身邊有人不干凈,是時候清理下邊的人手了。
容夫人這招,真是一石二鳥啊。
一來,連辰郡王送給自己的藥,都敢動手,可見她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這是在給自己下馬威呢,也間接的告訴下人,司城府里,還是她容氏最大。
二來,自己身邊的藥,只有素錦才拿得到,這便給了她帶走素錦的理由。
不過,她司城靜也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