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承諾,風雪白頭;
天高三千丈,地厚五百尺;
皆不及你我白頭一世情?!?p> 一月雪至,房檐上積滿了白雪。坐在院中把玩著梅花的姑娘,雪花染白了頭發(fā)。
“鳳白,院里冷,去屋里吧!”男人摟著姑娘的腰把姑娘裹在衣服里,帶著姑娘到了屋里。
“君郎,一月了,你要出征了。”
沈君遠安撫著姑娘,“等我出征歸來,與你一起白頭,再也不分開?!?p> “我于鳳白不管多久都會等著君郎?!?p> “我會在這里等你勝利?!?p> 姑娘心酸:“君郎,還是讓我跟隨你一起吧!”
沈君遠頓時黑了臉,“戰(zhàn)場危險,不是你呆的地方,在家等我回來,好嗎?”
“我舍不得你。”
將軍含淚撇下妻子,騎戰(zhàn)馬而去。
將軍在戰(zhàn)場上,征戰(zhàn)無數(shù),早已習慣了軍旅生活。
每月一封家書,風雨無阻,為得是家中妻兒的安心。
一日,朝中來旨,命令將軍班師回朝。
將軍以為自己駐守邊疆的職責已盡,可以回家了。
這一年,將軍已到不惑之年。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沈君遠乃是朕的大皇子,今封為太子,不日繼承皇位?!?p> 沈君遠不愿繼承,這個突如其來的皇位他不想要;從未見過的父親他也不想認。
“皇上,請恕微臣不能從命;家有妻兒等我歸去,我不能失信于他,這皇位皇上還是另尋他人吧!”
一字一句,不曾提過父親這兩字。
皇帝不惱,“你是朕的兒子,只有你能繼承皇位。難道作為兒子父親的話都不聽嗎?”
沈君遠道:“我是沈君遠,不是陛下的兒子,微臣未曾有過父親?!?p> “你妻子叫于鳳白,如若你明天不繼承皇位,今天于鳳白便會死。朕說話從不食言?!?p> 一記重擊擊中了沈君遠的要害,“臣遵旨?!?p> 二日。
沈君遠從鎮(zhèn)守邊疆的將軍成了至高無上的皇帝。
一呼百應(yīng),當日,退朝之后,沈君遠褪去華服,穿上妻兒做的衣服,回到到了心心念念的家。
歸家之路,哪里有那么平坦。
風雪封了路,擋住了馬車前行的道路。
沈君遠放棄車馬,一步一步的踏雪而歸。
這年,風雪堆滿了院子,姑娘賞梅的身影不見。
“鳳白,我回家了?!?p> 沈君遠帶著滿身風雪的歸來了。
妻子上去拿掉丈夫身上的披風,領(lǐng)著丈夫到了堂屋。
屋子里的一切都沒有變,只是擺設(shè)從新到舊。
妻子做了一桌的菜,為丈夫接風洗塵。
“君郎?!?p> 姑娘從少女到婦人用了二十年,青絲變白發(fā)。
“鳳白?!?p> 沈君遠輕撫妻子頭上的白發(fā),二十年,整整二十年。
妻子哭了,“如今你已成君王,你我緣盡?!?p> “二十年,二白四十封家書,當做你我之間愛的見證?!?p> 妻子甄了一杯酒,喝下了。
沈君遠沒有阻止。
“鳳白,我負了你?!?p> 妻子含淚而笑,“不,君郎,不是你的錯,怪就怪我們之間隔了一個國家吧!”
“咳?!滨r血順著沈君遠的衣衫流了下來。
“鳳白。鳳白?!?p> 沈君遠摟著懷中人,久久不能平靜。
“我成了君王,你為我而死?!?p> 原來,在沈君遠登基之日,皇上已下令賜毒酒與于鳳白。
沈君遠拿起妻子剛剛未飲盡的酒,仰頭喝下。
他想要隨妻子一起死去。
這杯酒本就沒有毒,沈君遠明白了。
“蒼天,我失去了最愛的妻子,為什么不讓我一起離去?!?p> 仰天大叫,天是不會答話的。
沈君遠把妻子親手埋在了院中的梅花樹下。
既然上天注定他不會死,那就做好君王。
沈君遠統(tǒng)治下的安國,祥和寧靜。
江山平穩(wěn),愛人在這片土地上早已安息。
安和十九年,沈君遠退位。
這一年,沈君遠五十九歲,他回到了以前的家。
坐在妻子常作的梅花樹下,“鳳白,如今江山已定,你我要重聚了。”
沈君遠靠在梅花樹下,從衣服里取出當年發(fā)現(xiàn)的信。
十二年,從未拆開。
與君承諾,鳳雪白頭;天高三千丈,地厚五百尺;皆不及你我白頭一世情。君郎,來世,你我要做一對平凡夫妻。
妻:于鳳白
一月,離別;一月,相聚。
后人感到宅院時,沈君遠早已化為枯骨,椅在梅花樹下。
雪月梅花,信紙飄揚。
“嗯。”我抽泣出了聲,“父皇,是祖父?!?p> “是,先皇是多情種?!?p> 十八年,沈淙從未體會父親的愛。他唯一體會到得是父親嚴厲的教誨,教會他怎樣做一個君王。
“我沒有見過那位姑娘,但我知道她一定最愛父親,父親用了后半生都沒有忘掉?!?p> 文帝疼愛女兒是有原因的,愛的人與他的孩子。
“父皇,你也是么。”
文帝沒說話,端起酒杯喝酒。
“女兒有一事相求。請父皇成全。”
文帝繼續(xù)喝酒,“作為父親希望女兒幸福?!?p> 拿起桌上的酒壇,獨自一人離開。
我看著父皇的身影,瘦了,歲月的洗禮,沈淙早已不復(fù)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