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遠的記憶
“哎!葵哥,這兒~”隔著大老遠夏憐生就看見了鐘葵。
那男人依舊穿著一身黑色,神色郁郁,毫無精神的黑卷發(fā)如同海藻一般貼在臉側(cè),蒼白的膚色在晚上看上去就像是鬼魂一般。
“小琉有沒有喝酒?”
“害,女孩子一律喝飲料。就沈曳跟小紅毛不知天高地厚的開了兩瓶酒,現(xiàn)在他倆抱著去垃圾桶里吐去了?!?p> “嗯?!?p> 鐘葵話不多,夏憐生也知道。
他就這么安靜的跟在夏憐生身后,夏憐生以為他要這么一路沉默下去,沒想到身后男人倒是突然又開口。
“好像第一次見你時…你也是這樣招呼我。此后每次我見到小琉時,都是你站在她身邊?!?p> 夏憐生被這句話說得有點怔住,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一般,思緒似乎回憶到數(shù)年前:“是了,那時候我還不分青紅皂白的把你打了一頓。哈哈哈現(xiàn)在想想怪不好意思的……”
“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打我那次,是應(yīng)該?!辩娍径_步垂眸望向夏憐生,他漆黑一片的眸底含了幾分微妙的情緒:“比起我,你跟小琉的關(guān)系更要好呢。”
這話夏憐生還沒法反駁,確實。
仔細(xì)想想,她跟鐘琉認(rèn)識已經(jīng)是四年前了吧,那時候她才…14歲,剛念高一。
夏憐生從小骨頭就硬,是吃不了半點虧的主。
可能家庭越是對她苛刻殘忍,她就越想在外面讓自己過得更舒服高興。
雖然她高中那時候個子在女生里面還算矮,但也絕對沒有人敢欺負(fù)她。
打架這種事自然不是天生就會。就是因為小學(xué)乃至初中都一直被無聊的人騷擾,所以她初升高那年暑假特意去一個武館打暑假工,學(xué)倒是真沒學(xué)到些什么。但是多跟人打兩架自然什么都懂了。
可是人類的惡意本來就不需要任何理由。
夏憐生都快忘了自己是怎么從沉默寡言變成現(xiàn)在這樣,又或許是以前某一天,她摸著下巴看著那些漠視別人的人最終也被別人漠視。
“她不愛說話,像個啞巴一樣?!?p> “估計是想引起其余人的注意吧。”
“覺得好無聊哦?!?p> 這些她聽過無數(shù)次的話,在那天那個透不進光的陰暗的教室里再一次響起。
夏憐生停下去洗手間的腳步,停在那間教室外,從玻璃窗往里看。
那時候的鐘琉還留著厚重的齊劉海,帶著老土的黑框眼鏡。她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看上去安靜又溫順。
“說起來一直就沒見她說過話”
“感覺碰到她都會倒霉一整年?!?p> “人家總是考第一名呢,誰知道她是不是抄的,就連老師們私下也覺得她的成績不真實?!?p> 那些女生邊整理書包邊發(fā)表著無聊的猜測。
她們沒有做任何對她實質(zhì)性的傷害,她們只是當(dāng)著一個個尖酸刻薄的“路人”。
“失禮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p> 夏憐生一腳踹開本就沒上鎖的教室門,做為不速之客的她毫不留情的光速擼起袖子將那些“主人”嚇得花容失色抱起書包就跑。
那時候,夏憐生站在鐘琉面前伸手幫她拍去衣服上在墻角蹭的灰塵,又順了順?biāo)行┝鑱y的頭發(fā)。
“這不是挺漂亮一女孩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