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獨攬功勞

　　“大人這次領(lǐng)導(dǎo)有方，連破兩起懸案，二皇子殿下今日在朝堂上已經(jīng)將大人的功績上報給皇上，皇上下令賞賜大人一套進(jìn)貢的夜光杯?！?p>　　“下官叩謝皇上賞賜！”

　　趙垠將一錠賞銀塞到連公公手里?！皠跓┕芤惶?，這是下官的小小心意?！?p>　　“趙大人客氣了，灑家還要回宮向皇上復(fù)命，就此告辭了。”

　　屏退眾人后，趙垠拿起錦盒里的夜光杯細(xì)細(xì)端詳，這夜光杯晶瑩通透，觸手生溫，乃是上等佳品。

　　改日定要用這夜光杯來品嘗佳釀。這么一想，他忍不住呵呵笑出了聲。

　　“大人這是發(fā)財了呀，笑得這么高興?！?p>　　杜子央突然在他身后出現(xiàn)，嚇得他差點就把杯子摔到了地上。

　　趙垠慌忙把杯子塞回錦盒里?！澳阕呗吩趺礇]聲的？！”

　　“是大人笑得太大聲，沒聽見罷了?！?p>　　趙垠依舊沒有回過魂來，一面撫著自己的胸口，一面沒好氣的瞪著他。“大理寺內(nèi)還有那么多事等著辦，你倒有閑心來嚇唬本卿?！?p>　　“大人曾經(jīng)嫌我查辦更夫案是多此一舉，如今案子破了，大人卻忙著向皇上邀功請賞?！?p>　　“案子破了，是整個大理寺的功勞，這賞賜既不屬于本卿，也不屬于你一人?！?p>　　“那好，既然大人都這么說了。”杜子央趁他不注意，迅速將賞賜的錦盒抱在懷中?！斑@夜光杯也該大家平分了！”

　　“誒！”趙垠激動的用手指著他?！澳惆褨|西放下！”

　　“放心，我把這夜光杯拿去當(dāng)鋪賣個好價錢，銀子也會分大人一份的?！?p>　　“你你你！你敢！”趙垠身形臃腫，根本搶奪不過杜子央?！斑@是皇上御賜！你賣了就是死罪！”

　　“論死罪，大人也逃不過，這夜光杯可是賞賜給大人的?！?p>　　“杜子央！”趙垠一手叉著腰，大口喘著粗氣。“你到底想干什么？！”

　　杜子央把錦盒放到了桌上，冷眼瞥了他一眼?！胺判?，我對這些東西沒興趣，大人這賞賜領(lǐng)得若是心安理得，就盡管留著享用佳釀吧?！?p>　　趙垠忙著打開錦盒檢查夜光杯是否有刮蹭裂痕，忙不得和杜子央計較，等到反應(yīng)過來時，后者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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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子央一腳剛邁進(jìn)家門，見到老管家專門在等候他，便知有一場狂風(fēng)暴雨要朝他襲來了。

　　“少爺，老爺吩咐說，讓你一回來便到書房去見他。”

　　杜子央把手上提著的食盒遞給管家。“這是爹最喜歡的蜜汁火方，好壓壓他的火氣?！?p>　　老管家嘆了口氣。“少爺你還是自求多福吧?！?p>　　杜子央在進(jìn)書房前，特意正了正衣冠，至少可以少一件讓爹懲治自己的由頭。

　　他輕手輕腳的推開書房的門，換上一副討好的笑容。“爹，我回來了?！?p>　　林正裕從書案前抬起頭，冷哼了一聲?！澳氵€有臉叫我爹，我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

　　杜子央決定裝傻充愣到底?！拔易隽耸裁慈堑鷼饬?？”

　　“看看，來看看?！倍耪Ｄ闷鸢概_上的一張薄紙?！叭绻戏蜻€沒神智不清，老眼昏花，你這篇文章字里行間都是在諷刺大理寺卿趙大人吧？”

　　他重重往案臺上一拍?！澳憔筒畎阉拿謱懮先チ耍∧憔尤贿€把這些扔到大街上，現(xiàn)在整個溯陽城都傳遍了！”

　　就在離開大理寺后，杜子央實在是憤恨不平，郁結(jié)難抒。便到平陽酒樓去喝兩杯酒解悶，幾杯黃湯下肚后突然文思泉涌，向店小二討要了筆墨，洋洋灑灑寫了幾篇文章后直接扔出了窗外，被好事的路人撿了去在街頭大聲宣讀。雖然文章里未指名道姓，但肚子里稍微有點墨水的人一看便看出了端倪，也猜出了那邀功請賞的“竊賊”暗喻的是何方神圣。

　　酒醒之后，杜子央就犯愁這件事應(yīng)該馬上就會傳到自己老爹耳朵里。

　　如今證據(jù)確鑿，杜子央也無從辯駁?！暗w垠那個老賊坐享其成，還拿我辦的案子去邀功請賞，我只是寫文罵罵他，可太便宜他了。再說了，您就不覺得這文章字字珠璣，言之鑿鑿嗎？”

　　杜正裕瞪大了眼睛?！拔椰F(xiàn)在是在跟你討論這文章寫得好不好的問題嗎？！爹早就告訴過你，在官場上務(wù)必謹(jǐn)言慎行，更何況趙垠本來就是陰險之輩，正愁找不到把柄整治你呢！你以為爹能保你保到什么時候？！”

　　杜子央聽他這話，反而樂了?！暗?，您也贊同趙垠是個陰險小人吧？”

　　杜正裕一時語塞，氣得吹胡子瞪眼，滿屋子亂轉(zhuǎn)試圖找到一件趁手的工具來收拾杜子央。

　　“爹，您是大學(xué)士，更應(yīng)該講禮法，不能總以武力相向啊。”

　　杜子央悄悄將案臺上的鎮(zhèn)紙藏在身后，上次就是爹用這鎮(zhèn)紙打得他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爹，要不我還是自行領(lǐng)罪吧，我馬上回房間去反省！”

　　等杜正裕從書架上找到除塵用的撣子時，只見書房門大開著，而杜子央早已溜之大吉，沒個影兒了。

　　他拿起案臺上的文章，再次通讀了一遍，卻也沒有撕毀，而是折成小塊后藏于一個花瓶內(nèi)，又氣又無奈的長嘆一聲。

　　“這渾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