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庭審【新書求收藏】
烈日當(dāng)空，庭院中的孤樹曬得毫無生機(jī)，暑氣蒸騰著卷起一股熱浪，揚(yáng)起幾粒塵土。
身穿縣令官服的溫大人，正襟危坐在公堂上，等候提審下一個(gè)犯人。
他的旁邊各站一人，是主簿和縣尉。
堂下左右兩邊分別站著3名衙役，庭院外圍有三兩群圍觀的群眾。
牢房的門剛打開，一縷刺眼的強(qiáng)光直射在夏月臉上，她只覺眼前一片白光，什么也看不清。
她抬起手遮在眉間，依靠手掌的陰影緩緩睜開眼睛，透過指縫的間隙逆光看向遠(yuǎn)方。
衙役押著夏月來到庭審現(xiàn)場，公堂就設(shè)在衙門的庭院里。
縣令溫大人高坐于庭下的陰涼處，正在低頭察看案桌上放著的犯人狀子。
衙役松開鉗制夏月的手，對(duì)著公堂上的縣令溫大人拱手作揖道：“大人，人犯帶到?！?p> 縣令溫大人拿起驚堂木啪的一聲拍下，喝令道：“堂下何人？”
夏月佯裝鎮(zhèn)定地答道：“大人，民女夏月?！?p> “所犯何事？”縣令溫大人審問道。
夏月按照牢中老爺爺教的，如實(shí)回答道：“昨晚流落街頭，觸犯夜禁被巡邏士兵羈押?！?p> “你可知罪？”縣令溫大人坐正的身子微微前傾，盯著夏月問道。
夏月拱手作揖道：“回大人，民女冤枉。”
縣令溫大人身子略微后仰，問道：“你有何冤屈？”
夏月不驚不滿地說道：“大人，民女剛來此地，人生地不熟并非有意要觸犯夜禁，實(shí)屬無奈之舉。民女本在‘今千腳店’酒樓做事，一時(shí)疏漏做錯(cuò)了事，被女掌柜趕了出來，只因身無分文，才會(huì)流落街頭?！?p> “你是哪里人？”縣令溫大人問道。
夏月一步步地按計(jì)劃說道：“回大人，民女自小被山中僧人收養(yǎng)，不知父母是哪里人士?！?p> “那座寺廟？”縣令溫大人詢問道。
“回大人，是城外的‘廣應(yīng)寺’?！毕脑麓鸬?。
“可有證人？”
“有?！?p> “在‘今千腳店’酒樓是為何事被趕出的？”
“回大人，民女也講不清楚。請(qǐng)傳喚酒樓女掌柜一問便知?！?p> 縣令溫大人舉起驚堂木拍于桌上，傳令道：“來人！傳‘今千腳店’酒樓女掌柜?！?p> 堂下的一位衙役，走到中間作揖答道：“喏。”
夏月站在庭院中，正午的太陽異常毒辣，她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不一會(huì)兒，衙役帶著“今千腳店”掌柜出現(xiàn)。
衙役拱手作揖道：“大人，證人帶到?！?p> 縣令溫大人一拍驚堂木，喝道：“堂下何人？”
“大人，民婦趙氏，城內(nèi)‘今千腳店’掌柜?！?p> “知道為什么傳你來嗎？”
“民婦不知。”
“堂下之人你可認(rèn)識(shí)？”
“大人，民婦認(rèn)識(shí)，此人昨日在小店做過事。”
“所做何事？”
“回大人，廚下打雜?！?p> “月錢多少？”
“回大人，月錢55貫?！?p> 夏月插嘴道：“大人，掌柜之言并非實(shí)情，她的原話是‘管吃管住，月錢6貫’?！?p> 縣令溫大人見臺(tái)下兩人各抒己見，無視大堂威嚴(yán)，怒摔驚堂木，大聲呵斥道：“大膽，公堂之上你們之中竟然有人敢說謊！”
女掌柜的嚇得忙跪倒在地，說：“大人明鑒，民女所言句句屬實(shí)。”
“你有何證據(jù)可以證明自己所言是真？”縣令溫大人質(zhì)問道。
女掌柜回復(fù)道：“大人，我們談話時(shí)有店小二在旁，他可以作證?！?p> 夏月聽出女掌柜在撒謊，急忙辯解道：“大人，女掌柜在說謊！其一，我們談話時(shí)旁邊并沒有小二；其二，店小二是酒樓的雜役，與女掌柜屬于上下級(jí)工作關(guān)系，出面作證有失偏頗。”
縣令溫大人點(diǎn)頭道：“言之有理，依你之見，該當(dāng)如何？”
夏月作揖答道：“大人，假如女掌柜所言為真，那么我就一定說了謊。如果這個(gè)假設(shè)成立，按照女掌柜所說一月55貫錢，五月有31天，一貫是一千文銅錢，一天就是1833文銅錢。請(qǐng)問，這些錢還不夠我在玄古關(guān)住宿一晚嗎？”
女掌柜驚得目瞪口呆，半天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夏月接著說：“而我已經(jīng)有了錢，為什么還會(huì)留宿街頭？這說不通。大人若是派人查訪，我們中到底是誰說謊，一目了然！反之就可以證明，我在掌柜店里做事沒有拿到分文！”
這樣一番話，周圍的人都聽愣了。
忽然，有人高喊一聲：“好！”
人群中響起此起彼伏的議論聲：“我看就是她苛扣小丫頭的工錢、我早就看她不是什么好人、她店里的伙計(jì)都是異鄉(xiāng)人”……
縣令溫大人拿起驚堂木重重地拍在案桌上，原本嘈雜的堂下瞬間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堂上。
“來人！速速去‘今千腳店’取來賬簿?！笨h令溫大人命令道。
“喏?！碧孟乱晃谎靡酃笆肿饕敬鸬?。
女掌柜臉色蒼白，渾身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衙役快馬加鞭，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就趕了回來。
女掌柜看著逐漸走近的衙役，突然像看見鬼了一樣驚恐，害怕得渾身顫抖，哆哆嗦嗦地自言自語道：“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
衙役正欲將賬簿呈給縣令時(shí)，女掌柜像瘋了一樣，使出全身力氣奪取賬簿。衙役嫻熟地一個(gè)閃身躲避過去，女掌柜不甘心，又朝衙役撲了過去，衙役輕松地躍到她身后反手將其制伏。
縣令溫大人憤怒地連拍兩下驚堂木，怒吼道：“刁婦，休得猖狂！”
被擒住的女掌柜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與之前判若兩人。
“來人！將這刁婦拖下去杖責(zé)二十大板！”
女掌柜被兩名衙役押了出去。
縣衙的杖責(zé)板子是用竹子制成的，長五尺、寬一寸、厚板寸，重達(dá)20公斤，一般由身材魁梧的衙役專門負(fù)責(zé)，用刑的輕重掌握在他們手中。
如果是重打二十大板，從外表上看不出什么損傷，實(shí)際會(huì)傷及骨盆和內(nèi)臟，非死即傷。
不一會(huì)兒就傳來板子拍打肌膚的噼啪聲，女掌柜被打得哀叫連連。
縣令溫大人接過賬簿翻看，里面的內(nèi)容驚得他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