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風(fēng)化硝反應(yīng)過來，鏡辭就把江樓樓攬入了懷，于是他后知后覺地愣在原地目送鏡辭帶江樓樓回了地府。
風(fēng)化硝拾起一旁的小玉，隨手把她丟進裝藥的背簍里，叮囑道：“別亂跑，不然我拿你入藥?！?p> 新采的藥水分充沛，攜著濃濃的泥土氣息。
鏡辭比風(fēng)化硝腳力快，所以她把江樓樓放到藥堂軟塌上等了十來分鐘，風(fēng)化硝才背著藥簍回來。
江樓樓額上冷汗涔涔，臉色慘淡，風(fēng)化硝從百眼櫥依次拿出益母草、當(dāng)歸、川穹、木香等藥物，按比例稱好拿去煎煮。
烏黑的藥湯在不斷加熱沸騰的陶罐里釋放出全部藥性，約莫過了三刻鐘，一碗濃郁刺鼻的藥汁端到了江樓樓面前。
“喝了?！憋L(fēng)化硝說道。
中藥熬出來的藥汁子鮮少有人喜歡，雖說藥房的中草藥味兒能使人心靜，但熬出來的藥湯卻是另一番滋味。
沖頭的氣味隨著氤氳的熱霧四處流竄，江樓樓不禁反胃，人在生理期本就胃口不好，這漆黑如墨的藥湯，要她怎么喝得下去？
鏡辭知道不少女生生理期會腹痛難受，沒想到江樓樓竟然如此痛苦。地府四季如春，她的一雙纖手卻冰涼如霜。
見江樓樓沒有接下藥碗的意思，風(fēng)化硝把藥擱到一旁的桌子上，淡幽幽說著：“不肯吃藥就受著吧?！?p> 鏡辭不忍看到江樓樓這副模樣，總覺得是自己把她嚇得來例假了，出于愧疚心理，他起身端過那碗逐漸溫?zé)岬臏帲谜{(diào)羹緩緩攪動，勸慰道：“喝了就不痛了?！?p> 江樓樓臉一別：“太苦?！?p> “不苦?！辩R辭難得這么好說話。
江樓樓不知該如何反駁，中藥的苦她是見識過的，以前胃不好，吃了許多西藥都治標(biāo)不治本，后來有位老中醫(yī)給她開了副方子，江樓樓連喝兩個月，胃病再也沒犯過。
只是那副藥每天都要咬牙捏鼻子才能灌進去，一日兩次，苦的她舌頭都沒知覺了，要吃兩大口甜食才能緩解。江樓樓艱難扯出一絲笑意：“不苦你嘗嘗。”
鏡辭倒是不在乎：“若我嘗了不苦，你就得乖乖喝下去?！?p> “好……”江樓樓答得有氣無力，感覺無形中又給自己挖了個坑。
每個人對苦的耐受力不一樣，萬一她覺著苦，而鏡辭喝起來不覺著苦，該怎么辦？
又或者，鏡辭喝起來明明很苦，卻騙她不苦，又該怎么辦？
江樓樓忍不住嘆息，看來她真的是疼傻了，竟然連這點反應(yīng)能力都沒有了。
然而她沒料到的是，湯藥方與鏡辭舌尖相碰，便聽鏡辭一陣兒驚呼：“好苦。”
不遠(yuǎn)處正在清理草藥的風(fēng)化硝，說了句每個人都聽過，但每個人都沒辦法真正接受的話：“良藥苦口利于病?！?p> 今天收獲頗豐，挖到了幾支完整無缺的黨參，他打算交到餐飲部，留給豌豆黃煲雞湯。
鏡辭駁道：“連我都喝不下，何況她？”
風(fēng)化硝調(diào)趣兒：“你喝益母草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