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負責攻擊的黑衣人首領似乎有些惱火了,大喝了一聲:
“強攻??!”
這一聲令下,攻擊的層次立刻有了變化,前面的攻擊還算有攻有守有協(xié)助,現(xiàn)在的攻擊就是純攻擊,完全玩命地攻擊,只攻不守,全都是同歸于盡,玉石俱焚的打法。
這節(jié)奏一變老茍那邊又吃緊了,老茍的劍法對上任何一個黑衣人甚至三五個黑衣人都能勝出,絕對沒問題,但是這并不意味著老茍能對上三五個以命換命的黑衣人還能活下來,以前的打法可以是,你抱我大腿,我捅你喉嚨,你為了不死,只好退了,不抱大腿了,現(xiàn)在完全不同,你抱我大腿,我捅你喉嚨,結(jié)果你讓我捅進喉嚨,就為了抱住你大腿,死都要抱住你大腿,這就不好打了,因為完全不講理了。
老茍節(jié)奏一亂,就立刻影響到了簡平安,簡平安也沒工夫指點老茍,直接放出了飛刀飛鏢飛針的,老茍面前瞬間就倒下了五個,這才讓老茍換了一口氣,重新把劍光舞動了起來,這會他不敢讓人近身了,劍式也不敢以刺為主了,統(tǒng)統(tǒng)都走輕靈的削,削喉嚨,削眼睛,削膝蓋,削手腕,剛才就是刺中了一人的眼睛,那人生生往前沖,用頭顱釘住了劍式片刻,就片刻的功夫,就有四五個人上前準備撲抱老茍,這會要是讓把身形再給定住了,那立刻就死透了,遺言都來不及說了。
老茍傳音給簡平安:
“不行了,要頂不住了,還有沒有手段?實在不行咱們就跑吧?”
“還要再等一會,這鬼女人有點貨,來就占得上風口,我來不及施毒,只飛了兩口針出去,她就靠近了,現(xiàn)在毒發(fā)會有點慢,你再堅持一會?!?p> 老茍聽說簡平安已經(jīng)施毒了,就放心許多了,劍式頓時輕快了起來。
簡平安瞄到了那個女將軍掏出來一個小玉牌,捏在手中,眼睛雖然緊盯著戰(zhàn)局,但是卻不是十分緊張,頗有大將臨戰(zhàn)不慌的風姿,就開玩笑似的和女將軍說道:
“將軍,這次兇險,到了陽城要加錢?!?p> 那女將軍也毫不含糊,立刻回應道:
“好,只要到了陽城,翻倍給你們!”
“瞧好吧您內(nèi)?。 焙喥桨惨槐檎f著怪話,一邊回頭又對那鬼面女喊道:
“美女姐姐,你會不會法術???”
那鬼面女本在那里專心吹笛子,沒想到簡平安對付這邊自殺式的攻擊都還能有余力說話,于是轉(zhuǎn)過目光,盯著簡平安道:
“壞小子,沒想到你功夫還挺不錯的嘛,姐姐我不會法術,但是姐姐我會口技,你要不要試試呀?”
說完,紅唇一撮,宛若吹口哨一般,對著簡平安吹了一口氣似的。
簡平安聽說口技,都還沒來得及口花花一下,立刻一股巨大的危機感籠罩全身,頃刻間,他合身前撲,用黑棍一蕩,將合圍上來的四個黑衣人齊齊震退,撲倒在他用尸體壘起來的矮墻底下,順勢用棍一挑,最上面的一具尸體將將挪了一個位置,還沒有飛起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破空而來的凌厲之氣,一劈兩半,頓時血雨橫飛,那凌厲之氣劈斷了尸體,來勢已盡,還是在簡平安側(cè)臥著的身體邊上的地面上,劃出一道刻痕,足有半寸深。
簡平安復又彈身低縱,給頓步打算前沖的黑衣人一記掃腿棍,敲斷了兩根脛骨,再倏忽間回到原位,大聲對鬼面女道:
“明明是劍氣,非說是口技,你不實誠,來,我給你表演個法術,天靈靈地靈靈,天不下雨娘也嫁人,母雞下蛋公雞打鳴,隔壁婆婆養(yǎng)頭豬,我來幫他烤乳豬,叱!?。 ?p> 只聽見簡平安胡說八道了一堆,最后大喝了一聲之后,黑衣人頓時歪歪斜斜倒了一半,還有一半也有些站立不穩(wěn),搖搖欲墜。
簡平安立刻低呼:
“守將軍,老茍速殺,我頂住,”這邊都明白了簡平安的意思,兩個侍從迅速調(diào)整了姿態(tài),左右護住了女將軍,半蹲據(jù)守,而老茍則一刻都不耽擱,如一縷云煙一樣飛速在黑衣人中穿梭,所過之處,黑衣人盡皆倒地,喉嚨上一道血痕。而簡平安則沒有動,手中換了兵刃,卻是又組合出來那個飛錐,當個判官筆握著,眼睛盯著那鬼面女,一動不動。
那鬼面女愣了一下,似乎試了試體內(nèi)氣息,遂厲喝,
“撤!”剩下能夠動的黑衣人頓時都反身后躍,哪怕是歪歪扭扭頭暈目眩都還是在堅決執(zhí)行著命令,最外圍還有幾個中毒并不深的,上來就纏住了老茍,使得黑衣人到底還是有一半以上的人撤出了戰(zhàn)場,待到老茍殺掉那幾個斷后來糾纏他的黑衣人后,已經(jīng)有些追之不及了,于是想要返回來擋住那女將軍正面。
簡平安眼睛看著那鬼面女不動,嘴上卻對著老茍喊道:
“去追,殺到一個不剩為止,我的毒是那么好解得么?”
老茍一愣,立刻返身飛縱,急掠而去,那鬼面女揚手一指,厲聲道:
“你敢?”
簡平安一直就盯著她的動作,動都沒敢動過,見她舉手,就立刻一飛錐打了出去,果然,空中的一縷劍氣雖快,但是被簡平安抓住了先機,也一樣被飛錐攔住,飛錐“嘣”的的一聲悶響,被打飛了出去,劍氣也消弭了,簡平安再一扯天機線,收回來飛錐摸了摸,嗯,沒事,心中大定。老茍則兔子一樣,飛快竄走了。
這期間一系列的動作,簡平安的眼睛都沒有離開這鬼面女,死死盯著她,因為劍氣速度太快,如若不能在女子發(fā)出前就預判,簡平安覺得自己絕對不可能像第一次那樣幸運,能躲開這劍氣。
鬼面女子見沒有斬殺老茍,也不去追殺了,做起身來,橫坐在樹枝上,兩條腿耷拉下來,在那里一晃一晃的,對著簡平安幽怨的說道:
“你個壞小子,說好給我看法術的,結(jié)果卻施毒?!?p> 簡平安立刻接過話頭:
“其實當年我娘說的原話是,越是俊俏的男人就越不守信用,我爹就是個小白臉,騙了我娘十幾年了,現(xiàn)在還在繼續(xù)騙,你說男人的話可信不可信?”
那鬼面女直接就被噎住了,我去,你爹是個小白臉這事難道很光榮么?你還理直氣壯地當做理由說出來,但是說的竟然好有道理,無言以對啊。
這鬼面女沉默了許久,才幽幽說了一聲:
“你娘是對的。但是這并不妨礙我殺你?!?p> “慢?。。 ?p> 簡平安一閃身縮到了女將軍背后,換了吧小刀頂在女將軍頭盔與胸甲的縫隙處,正是咽喉的位置,大聲喊道:
“你想殺我,我就先殺了她!”
這操作簡直,驚呆了在場所有女人了,那兩個侍從眼看著將軍被挾持,手中的刀不知道該不該朝簡平安砍去,但是女將軍已經(jīng)性命都掌握在簡平安手中了,那兩個女侍從頓時急的眼淚都飚出來了,也只憋出來一句話:
“你不要臉!”
女將軍稍微偏偏頭,示意侍從不要輕舉妄動,安安靜靜不說話,手中的玉牌捏的更緊了。
那鬼面女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明明是我要來殺她,現(xiàn)在你用她威脅我?你玩毒藥把腦子毒壞了吧?”
“我可是認真的哦?!闭f完簡平安還用小刀有往縫隙中深入捅了一點,一縷鮮血已經(jīng)順著刀刃流了出來。
“將軍???。 笔虖募绷?,但還是毫無辦法,女將軍沖侍從擺擺手,依然不說話,任憑簡平安挾持擺弄。
簡平安稍微調(diào)整了一下姿態(tài),更加隱蔽地躲在那女將軍盔甲后面,也虧得女將軍不嫌累,出了睡覺什么時候都穿的盔甲。
“十步樓嘛,半面鬼姬尹恨水,美女姐姐你名頭這么大,我不可能不知道啊,而十步樓明著是殺手樓,接天下暗殺事,可是你哪來那么大的財力人力,能訓練出這么多殺手,還都是不要命的死士,你說這不是吳國江氏舉吳國之力培養(yǎng)出來的,誰信呢?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我又不瞎,你吳國要是想殺楊德釗我理解,可是你跑來這么多人費了這么大力氣,就為了殺楊德釗的女兒,你吃多了撐的???”
那兩個女侍從這會兒又吃驚地看著簡平安,脫口而出:
“你認出小將軍了?”
簡平安還好整以暇地回了一句:
“你們鎧甲的制式都沒換一下,鄭國哪里來的那么多女將軍啊,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她是誰了啊?!?p> 然后又對鬼面女繼續(xù)說:
“你們殺了楊德釗的女兒能得到什么?只會讓楊德釗發(fā)了瘋一樣死懟你們吳國啊,那顯然你們就不是來殺她的,那既然不是殺她的,這么大的陣仗又能干什么?明顯就是想生擒了唄,掠回你們吳國,讓楊德釗投鼠忌器多好,心眼如果更壞一點,還能讓吳國的哪個世子娶了楊羲英,那不是讓楊德釗里外不是人,鄭國也對楊德釗心懷疑慮,如果操作得當,還能把楊德釗從揚威軍中調(diào)走,沒有了楊德釗的揚威軍就是沒了牙的老虎,到時候你們和周國在從兩個方向齊頭并進,滅鄭國就指日可待了啊。對了,平江王造反也是你們折騰的吧?”
半面鬼姬尹恨水直勾勾得看著簡平安,但是轉(zhuǎn)瞬間又變回笑語晏晏:
“壞小子還挺聰明呀,要不要來十步樓???你想要什么,姑姑都幫你弄得到,什么高官厚祿,什么美女金銀,就算你想要修行,姑姑都能幫你做到,要不要考慮考慮呀?”
簡平安非常干脆的回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