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平安知道了趙顯和楊羲英的事情已經(jīng)是冬天過去,又一個春天來臨的時候了。那真是樂不可支啊,朋友的悲劇總是損友的歡樂之源,于是簡平安還特意轉(zhuǎn)交了一件說得過去的法器給楊羲英,說是給他兩的賀禮,這絕對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了。
趙顯的沉默應(yīng)對明顯激怒了楊羲英,不過趙顯命好,因為瀝血騎開始異動了,那這邊的揚威軍自然也不能閑著,跟著開始了動作,這么一來,楊羲英的后勤大營壓力大增,轉(zhuǎn)運的物資都翻了一番,實在是沒空去找趙顯的麻煩,事實證明,女人不能閑著,閑著的女人就一定會找你麻煩。
簡平安沒有看成熱鬧,有點悻悻然,山上的日子實在是太無聊了,以前簡紅英在,那這里還是個家,現(xiàn)在就四個老爺們在這里住著,這完全就是個大車店啊。
親爺爺指導(dǎo)的劍術(shù)也有了一些進展,簡平安做不到用殺意做劍,化為劍氣發(fā)出,于是就還是個韋不畏一樣,采取了取巧的法子,汲取金精之息入體孕養(yǎng),開始練習(xí)之際用內(nèi)息沾染一絲金精之息發(fā)出,可有金銳之氣,就是汲取金精之息的過程有點痛苦,像是在體內(nèi)插進去一根燒紅的鋼絲,第一次的時候,簡平安差點就疼暈過去,轉(zhuǎn)頭就問韋不畏:
“老爺子你平時就是這么練功的?”
“嗯,開始會有點疼,習(xí)慣就好了?!?p> “握草,這是習(xí)慣的問題么?老爺子你不怕把命給練沒了?”
“好好說話,疼著疼著,你就習(xí)慣了。”
好吧,簡平安疼是疼不習(xí)慣,但是感覺自己重溫了一遍痛風(fēng)患者的發(fā)病生活。
老爺子的原話是:
“這法子的確取巧,為何呢,因為這本是煉化劍丸的法子,放劍丸練成,那飛劍自成,但是我韋家修行之法不全,沒有修入金丹的法門,強行施用此等飛劍之法,那必然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什么代價?。俊?p> “壽元!”
“握草,果然折壽!”
老爺子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簡平安嘴賤了,都已經(jīng)習(xí)慣不打他腦袋了,而是直接那飛劍穿他,不過這時在簡平安也練出了劍氣,有了抵擋之力以后。
還別說,這東西雖然折壽,但是威力是真心不錯,簡平安練出來一絲金精之息后,感覺真香,關(guān)鍵是快,太快了,比平時的劍氣什么的快太多了,念之所至啊,想想看有多快,可惜就是簡平安現(xiàn)在還不能及遠,不如老爺子二十丈方圓,念動即至,果然是居家旅行殺人奪寶之必備技能啊。
韋不畏因為這套練劍的方法,不得不找了一套養(yǎng)生延年的內(nèi)息功法在練,簡平安就奇怪了,老爺子你好歹也是個知名的公眾人物啊,應(yīng)該不缺錢吧,實在不行了,去修行坊市買一部好點的功法,就憑你能把絕情多情兩套劍法都練合一的驚世絕艷之才,練個區(qū)區(qū)金丹不成問題吧,干嘛拼著折壽也不修行呢?
老爺子說了,非是我不修行,而是東部州不能結(jié)丹,要結(jié)丹必須要去其他州,而韋家人不許邁出東部州一步,這是家訓(xùn)。
簡平安更奇怪了,別人是不知道,所以不出去浪,韋家人打開始就知道不止有東部州,天下還很大,難道就不想去看看,還定這么個奇怪的家規(guī),為啥不許后人邁出東部州一步???這祖先太特么坑了吧?
韋不畏針對這個問題和簡平安進行了一次親切友好的磋商會晤,事后簡平安渾身裹著到處滲血的繃帶躺在小院里休憩的時候,仔細琢磨老爺子的話,
“因為韋氏先祖在東洲殺得太兇了,以至于但凡是練了韋氏劍法的人出了東洲,肯定會有仇家找來報仇,打不過啊,所以干脆就不出東洲好了?!?p> “那不怕仇家找到東洲來報仇?”
“金丹以上不許在東洲出手,否則自會有天罰降下,金丹以下,來多少殺多少。”
老爺子威武?。∵@特么是不是就叫做窩里橫?不就是說了句實話嘛,至于把我打成這樣么,戳得和漏水的葫蘆似的,這次一定要多休息幾天……
時光如水,就這么靜悄悄地到了夏天,瀝血騎和揚威軍這都懟了兩年了,雙方大營都快建成小城市了,結(jié)果就是光異動,不真打,也不知道周鄭兩國怎么想的,不過趙顯主持下的商貿(mào)網(wǎng)絡(luò)倒是發(fā)展的很快,和吳國的水路也打通了渠道,由楊羲英找人出面,收買了駐守水軍的兩個副將,這都是平江王以前的老部下了,心里也知道怎么回事,知道趙顯這個平江王府現(xiàn)在僅存的獨苗苗在做生意,都參了一股進來,而吳國那邊就更簡單了,江近月本身就能量巨大,十步樓在這次鄭吳的對抗之中又大放異彩,話語權(quán)日漸深重,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這種生意做出來,利潤自然可想而知,吳國的鹽,鄭國的錦緞,這都是運到地頭就瘋搶的東西,而通往周國的陸路貿(mào)易還沒有十分通暢的時候,卻是通過水路溝通了周國,是的,就是通過大白江出海北上,再在云中郡的定波港靠岸,雖然路上被吳國狠狠剝了一層皮,但是架不住利潤太大了啊,趙顯真正的天賦被發(fā)掘出來以后,真的是一飛沖天了,一發(fā)不可收拾啊,現(xiàn)在平日里跟在趙顯身后的賬房先生和隨時掌控具體事務(wù)的大掌柜就有十幾個,那排面……
就在簡平安以為生活就這么枯燥無味平凡地過去的時候,生活就迎面給了他一錘子……
接近夏末的時候,天氣依然還酷暑難當(dāng),簡平安躺在竹躺椅上,從山上的山泉處引了一根竹管下來,接了有二三十根竹管的長度,總算是讓他引了一股山泉下來,大概就是尿尿那么粗細的一股水柱,平時太熱就把躺椅搬在小六叔栽的竹林陰影下,光著躺在躺椅上,拔開小竹管,讓泉水這么淌在胸膛上,那滋味,果然只有奢侈才能帶來快樂啊。
在太陽最烈的晌午時分,人困乏地眼睛都睜不開,簡平安卻是一個激靈從竹躺椅上跳了起來,順手把邊上的長衫披在身上,此時正在午睡的韋不畏也是一步邁出了房間,而古憨憨的神念較弱,雖然有寶貝在身,也是這爺孫兩都站在院門口了向遠處張望的時候,才出了房,一手拎著他的刀。
古憨憨沒看這爺倆,也是望向遠處,張口就說:
“好兇的兇煞之氣,老爺子怕是扛不住?!?p> 韋不畏懶得收拾這個憨憨,沒說話,動都沒動,就這么看著遠處。
“不是一個人,好幾股氣息,但是沒有敵意,可能不是來找麻煩的?!焙喥桨哺鶕?jù)自己的神念判斷著,然后接著說:
“我去迎敵,老爺子和憨憨你們在這里準備接應(yīng)我。”
剛要動身飛縱,被老爺子一把按住了肩頭,悠然地說了一句:
“在東洲,沒人敢和我韋氏一脈炸毛,你就站在這里,看他敢來不?”
說完這話,一股極度鋒銳的氣息沖天而起,仿佛是拿著刀的屠夫正在獰笑著看著砧板上的大肉片子。那股子兇煞之氣果然慫了,立刻縮了回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話太牛批了,把古憨憨都鎮(zhèn)住了,現(xiàn)在古憨憨第一崇拜的就是親爺爺,比他師父還崇拜,他說他師父還有跑路的時候,還挺多,但是親爺爺就從來沒有過,來了就是一劍,就完事了,太彪了,太猛了,太有型了。簡平安完全鄙視這種拿老頭當(dāng)愛豆的毛頭小子,真特么沒見識,我簡平安跑過路沒有?沒有啊,有的那也都是戰(zhàn)略撤退啊,這小子真沒眼光。
古憨憨跑進屋里,搬出來一張椅子,恭恭敬敬地擺在親爺爺屁股后面,然后自己站在椅子后面耀武揚威的,簡平安甩了他一個大白眼,無恥!!卑鄙!!下作!??!簡平安立刻轉(zhuǎn)頭問老爺子,
“爺爺,要吃點水果不?我給您去端上來?”
這次輪到古憨憨甩了一記大白眼給簡平安了,無恥??!卑鄙?。∠伦鳎。?!
待到老爺子坐定,還伸手拈了幾個小漿果吃了,山脊那處小路才隱約晃動了幾下明麗的鵝黃色,似乎是個女子?咦?還騎的一匹驢子?
隨著那女子慢慢下山,越走越近了,三人都看得清晰明白了,這是一個女子,歲數(shù)不大,看那身形估計也就八九歲的樣子,都還沒長開,梳著一頭的小辮子,小辮子尾巴上還吊著各種各樣的小飾品,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果然只有女人和邪惡的巨龍才都喜歡閃閃發(fā)光的東西),再細看,那騎得也不是什么驢子,而是一只,一只什么啊這是,斑馬么?還是變異小腦斧??
越走越近了,簡平安斷定這特么是頭驢子,一頭被染了色刷了漆的驢子,這小妹妹的口味獨特啊,把自己驢子畫了一身的老虎皮膚,真愛啊這是,簡平安身旁,椅子另外一個角侍立的古憨憨盯了半天,這會忽然緊張了起來:
“握草,是鹿蜀!”
他學(xué)會了簡平安的口頭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