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胖子還在不斷哭嚎著:
“姐夫啊,饒命啊,王爺啊,饒命啊,我不是有意的啊,我不知道你不待見這東西啊,姐夫,姐夫,您消消氣,消消氣,您就算打死我,我也認了,您可別氣壞了身子啊~~~”
簡平安只是一時好奇,誰這么大的膽子,雖然那塊令牌不是正規(guī)的虎符,不是將令,但是那塊令牌也是出自大將軍府的正牌的代表了大將軍私人身份的令牌,拿到當場就毀掉了,這是對大將軍有多大怨氣啊,而且還必須要有這個實力。
所以當時丟給那個收稅的胖子令牌,就叫他送去最近的軍營就可以了,大將軍在軍隊中的威望還是妥妥的,畢竟鎮(zhèn)國這么多年,多少軍中將領都是出自他的麾下,這點面子總是要給的。
還正琢磨這巨大的胖子的身份呢,那人就繼續(xù)開始罵道:
“氣壞了身子?還有什么身子,老子都被貶到漢城這種鬼地方來做藩王了,就等著我死呢??!還身子,身子個屁,當年要是不是上官虎城那個老不死的,就是我爹當皇帝了,我就是太子,哪里輪得到林禛林祈這些個破落戶來折騰我?”
說著還覺得不解氣,又隨手拎起了桌上的筆架山,狠狠砸在了地上胖子的腦袋上,
“那兩個小雜種從小就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還特么從小就叫我小胖子,老子哪里胖啦?”
說這話的時候還跳了跳腳,頓時渾身的肥肉如同波濤一般上下起伏了好一陣,地上趴著的胖子立刻接話道:
“王爺玉樹臨風,風流倜儻,風姿絕世,顧盼生姿,這是上天妒忌的容顏啊,您的身段那是剛剛好啊,正是矯健雄壯,勇武無雙啊,誰敢說您胖啊,您這都是老天爺賜的啊,上天眷顧,當世無雙!”
簡平安隱在一邊都呆住了,握草,這個地上的胖子是個人才啊,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夫不說當世第一,也至少是前三的水平啊,而且這胖子是不是練過什么鐵頭功啊,這后腦上都挨了多少下了,硬是沒事,還能馬屁拍的山響。
那個王爺似乎是聽了這一段溜須,心里稍微舒服點了,哼哼了幾聲,然后回頭看看被丟進火盆中的將軍令,眼色狠厲,陰測測地丟出來一句:
“那上官老狗,我現(xiàn)在拿他沒辦法,但是他府中出來的小狗崽子還想在我的地盤上撒野,這真是老壽星上吊,狗兒,你給我想辦法弄死那一船人,然后把船給我開到海上去沉了,弄干凈點,以后漢城這地面上但凡是有一個姓上官的都要給我弄死,居然還敢拿著上官老狗的牌子到我面前來,哼哼。”
“領旨??!”
那被叫做狗兒的胖子一本正經(jīng)地在地上磕頭,然后倒著往門口爬,地上真是一條血路……
簡平安嘖嘖有聲,這胖子不簡單,真是個人才,今天殺了多少有點可惜,但是都這時候了,不殺看來也是留不住了。
隨著簡平安這嘖嘖兩聲,屋里的倆個人汗毛都豎了起來,這可是最機密的地方,不然也不會放肆到說那些大逆不道的話,現(xiàn)在有人在邊上嘖嘖,握草,這簡直就是睡得正香的時候,被窩里伸進來一只冰涼的手,一把攥住了要害啊。
一時間,兩人都沒想得起來驚叫,都是呆在了當場,不過簡平安也不會給他們兩出聲的機會,這外面雖然沒有修行之人,但是武者眾多,被圍上了多少還是有點小麻煩的。
一人賞了一根毒針,簡平安從暗處走近了書案前,用手推了推已經(jīng)癱坐在椅子上的那個胖王爺,將他扒拉到地上和狗兒躺在一處,地上空間有限,這王爺大半個身子都是壓在狗兒身上的,看那狗兒后腦被打了那么多下,都血流成河了,一點事沒有,可是被這王爺壓在身上,沒幾個呼吸,就開始口吐白沫,翻白眼了。
簡平安上前,把王爺?shù)纳眢w扶正,把雙手拉過來,掐住狗兒的脖子,然后按住雙手用力,幫著王爺?shù)碾p手掐死狗兒的咽喉。
那狗兒的眼神中滿是驚恐地絕望,他是個聰明人,已經(jīng)對現(xiàn)在的情勢有了判斷,這人都已經(jīng)開始在做局了啊,估計再晚一會,侍者進來就會看到他狗兒刺殺王爺,然后被王爺活活扼死了,但是王爺肯定也是重傷不治,毒發(fā)身亡,或者流血身亡。
狗兒用乞求的眼神看向簡平安,活脫脫就是真的是一只寵物狗的眼神。
簡平安也無奈地回答他:
“你也別多想了,都這一步了,不死是不可能的了,你們都想著要沉我的船了,我不斷了你們的根,以后還想不想在漢城做生意了,至于你的家小,我也沒啥興趣,看他們自己運氣了?!?p> 那狗兒眼光逐漸開始渙散,但是依舊還是盯著簡平安的方向,不知道他最后心中的念頭是什么,也許是惦記家人吧,但是以他的聰明勁,瞬間就能反應過來怎么回事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到,刺殺藩王啊,誅三族是至少的,搞不好就會被弄個誅九族,這時候想啥都不好使了。
這王爺是徹底傻了,雖然對待狗兒是又打又罵地,可是這狗兒才是他真正的第一親信啊,有些話不可能對任何人說的,他可以對狗兒說,有些事不方便做的,狗兒幫他做,不然就憑一個啥都不是的小舅子,這狗兒能有現(xiàn)在的地位身段?以前這狗兒和他姐姐也就是一對江湖賣唱的小姐弟啊。
可是看著在自己手底下,平時對自己言聽計從,搖尾乞憐的狗兒就這么漸漸沒了聲息,身體漸漸開始發(fā)涼,腦子里面一片空白,一片空白……
一片空白中忽然有個縹緲的聲音傳進了腦海,
“就這點小膽量,還準備滅了我的口,沉了我的船啊,你可千萬別尿了啊,不然做的局就不像了哦。”
這王爺忽然就從恍惚中清醒了過來,看到身側的這個兇人眼光四下游移,似乎在找什么東西,就立刻福至心靈地般地用眼光看著那博古架上的一個小假山,
簡平安最終也沒能在這書房中找到什么利器,只好從手心里取出了普通的小匕首,這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裝進去了的,平時就是用來烤肉的時候削肉吃的。
然后把到握入狗兒的手中,然后保持這個姿勢,這時候才看到了這王爺?shù)难凵瘢?p> “嘿嘿,怎么?想拿錢買命?”
那胖王爺,現(xiàn)在既動不了,也不能說話,只能用眼神拼命表示,對對對,就是這意思。
簡平安也不客氣,伸手過去搖了搖轉了轉那小假山,“啪”的一聲輕響,那博古架就彈開了一個暗門,
簡平安也沒繼續(xù)和這胖王爺說話的興趣,甚至連問問他姓名的興趣都沒有,殺了他,難道林禛還會來找他麻煩?估計林禛都恨不得給他封賞吧。
手中握著狗兒的手,就是一刀捅進了胖王爺?shù)牟鳖i,真好擔心捅心臟,肉太厚,捅不死啊。
那王爺最后的眼神說不上是憎恨還是解脫,是詛咒還是后悔,這些簡平安都沒放在心上,既然都動了殺我的心思,那被我殺了也是正常啊。
估摸一下時間,進來也有一會了,可能再過會就要有侍者進來剪燭或者添炭了,收起了兩具尸體上的小針,并且都摸了摸脈搏,確認死透了,就閃身進入了密室。
嚯,一進這密室,簡平安頓時感覺被晃了眼睛,這密室中的光源是鑲嵌在墻上的夜明珠,密室不大,就五步方圓,但是碼放的整整齊齊,金銀財寶,字畫古玩,奇珍異寶,寶劍名刀,這都分門別類地擺放的整整齊齊,尤其是一箱箱黃金,晃眼睛的就是這東西……
有人送財貨,豈有不收之理,擺擺手,眨眨眼功夫,密室就剩下四面墻了,簡平安想了想,出門找到書案上寫大字的毛筆,沾了點王爺脖頸流出來的鮮血,在密室墻上寫了幾個大字:
“羅青衣來也!”
收起暖爐中被燒了一半的令牌,隱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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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可不消停,韓王府中傳出了韓王林吉被刺的消息,頓時整個漢城都沸騰了,被折騰了一夜沒怎么睡地小民們,第二天一早又驚奇地發(fā)現(xiàn),整個漢城被兵馬圍住了,許進不許出,街上各種衙役兵士在來回搜查,但凡有個生面孔,只要不會說本地話的,都統(tǒng)統(tǒng)先帶走。
一地雞毛的一天,碼頭也沒有能逃過去,清早碼頭上就來了一隊兵士,在一個校尉的帶領下,要上船搜查,簡平安只是吩咐船老大,叫那校尉一人上來,說是對他有話說,這周國軍中的確是勇武為先,這校尉二話不說,只身就上了船,所帶的兵士,有戒備的,有做好奔逃傳信的,看看樣子也知道這一隊兵士不是什么愣頭青。
簡平安見到那個校尉,揮退了眾人,直接就對著校尉說了,
“是不是上官一系的人?!?p> 那校尉相當機敏,絲毫不搭理簡平安話茬,正準備義正言辭地來一段慷慨陳詞的時候,簡平安看看情形,也懶得和他繞圈子。
拿出那塊燒了半邊的大將軍令,丟給了校尉,
“回去告訴你們大將軍,說是他的令牌太特么不頂用了,我第一次拿出來,就被人罵是上官老狗的狗崽子,還把令牌給燒了一半,你們也不用再封城去查了,人就是我殺的,讓上官虎城給我換一塊算數(shù)一點令牌來,別動不動剛給人看,就又被人燒了,太丟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