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雪狼騎有可能是例行巡視邊境,人數(shù)并不多,只有一百多人,帶著比人數(shù)多了十幾頭的體型龐大的雪狼,走在雪地之中靜悄悄的,一點聲息都沒有。
不過這一切瞞不過簡平安的神識,百里之外,他就發(fā)現(xiàn)了這只部隊,欣喜之余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卡米爾,不過欣喜可不是為了發(fā)現(xiàn)這支部隊,而是自己的神識范圍再一次擴大了一圈。
卡米爾沒有想象中的驚喜交加,反而非常謹慎而且凝重,她不僅僅用全部的力量布置了一個埋伏圈,而且還向簡平安求助,希望他能在第一時間幫忙控制對方的指揮官。
簡平安有些奇怪,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對卡米爾的信任,這么多天的相處下來,卡米爾已經(jīng)充分證明了自己的軍事才能和政治嗅覺,整個路途之中,除了那一次想要接觸一下第比爾自己的小姑子而被埋伏了之外,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xiàn)過一次判斷失誤。
雪狼騎果然精銳,在前鋒部隊的十余騎進入埋伏圈之后,立刻就覺察到了不妥,前隊的幾個小伙子制造了一個小意外忽然間嘻嘻哈哈笑鬧了起來,但是后隊在接受到了秘密傳回的信息之后立刻就改變了行軍的隊形,后隊急行,隱約已經(jīng)形成了一個防御圓陣,看樣子這前隊的幾個小伙子是打算用自己的性命來保全整個隊伍的安全了。
看到對方不進己方的埋伏圈,卡米爾就只好才用了第二套方案,自己帶著狐姥姥和狼迅以及幾個護衛(wèi)出現(xiàn)在了雪狼騎的前方,然后用雪狼騎的一套訊號,要對方報出自己的部隊從屬。
這一隊雪狼騎也是一時間慌亂了一陣,有人驚喜,有人凝重,有人懷疑,但是唯一沒有人離開自己該守衛(wèi)的戰(zhàn)斗位置。
這一隊雪狼騎并沒有因為卡米爾的出現(xiàn)而馬上就跑上來聯(lián)絡(luò),而是等到自身的防御陣型布置完整,將前隊的幾個小伙子也納入到了防御陣型之后,才從隊伍中跑出來三頭雪狼騎,奔跑到了卡米爾的身前。
收住雪狼,從一人高的雪狼背上跳了下來,是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大漢帶著另外兩個絡(luò)腮胡子滿臉的大漢,簡平安完全不能從這都是滿臉胡子的面容上分辨出他們的年齡和容貌,反正都是滿臉都是胡子。
最當先的一個人胸前有一顆狼頭的徽章,或者是勛章,上前先是仔細看了卡米爾等人的面孔,然后又和卡米爾對了幾句雪狼騎的暗語,最后還要了卡米爾執(zhí)掌的雪狼騎的印記,這才對著后面的部隊呼喝了一聲,單膝跪下,想卡米爾行了臣下之禮。
這時候遠處的雪狼騎才紛紛上前,都一一下了雪狼,單膝跪在雪地上,對著卡米爾和狼迅行禮。
卡米爾此時才稍微有些放松了下來,也對著他們回了一個軍禮之后,大家才都起身,開始周邊布放,這就看出來雪狼騎果然是一支精銳的部隊,僅僅百多人的一支小部隊,從遇襲到結(jié)陣,到上前識別身份,都是有條不紊,哪怕這個絡(luò)腮胡子已經(jīng)認出了卡米爾和狼迅的面容,卻還是要了他們的身份印記進行識別,一絲不茍地完成了戰(zhàn)場敵我識別之后,才行禮致敬。
而在整個隊伍都匯入卡米爾的時候,第一時間做的事情不是歡呼,不是圍觀,而是四周布防,這就看出這只隊伍的精英程度了,難怪哪怕雪狼騎在對上辛迪倫的部隊一直都是以少打多的局面,但是依然是勝多敗少的局面了。
此時卡米爾不知的埋伏圈的戰(zhàn)士們,也紛紛露面,和一些相識額雪狼騎打招呼,雖然雪狼騎的戰(zhàn)士有點吃驚,怎么看著布置像是伏擊陣型啊,但是沒有人去談?wù)撨@個問題,這些問題是軍官將領(lǐng)應(yīng)該注意和探討的問題,他們只管打仗。
雙方人馬匯合,很快就又重新布置了防御,隊形被打散重組,就只是瞬息間的事情,仿佛雪狼騎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這種打算重組重新編隊的事情,默契地像是山間的小溪匯入了江河一般,完全不用軍官的指揮,而各個級別的軍官對于自己屬下人員的變化,也僅僅只是打了個呼哨,然后帶領(lǐng)著屬下,到空地上分別認識介紹了一下,就完事了,就完事了,就完事了。
簡平安震驚了,不會吧,從古至今,將不知兵,這是大忌啊,想這么臨陣打亂編制,不會造成指揮混亂么?這一旦真正打起來的時候,大家究竟聽誰的???
但是這回不是十萬個為什么時間,簡平安只是靜靜坐在雪橇中,用神識打量著這些個雪狼騎的士兵,有問題也要等到卡米爾回來了直接問她好了。
卡米爾將那個絡(luò)腮胡子拉到一邊,交談了很久,然后這才下令,又重新?lián)Q了一個方向,朝著拉卡爾境內(nèi)行軍而去。
出發(fā)之后,卡米爾將指揮權(quán)交給了那個絡(luò)腮胡子將領(lǐng)之后,就鉆進了簡平安的箱籠,語氣有點沮喪地對著簡平安說道:
“果真是出事了,狼迅的叔叔狼銳背叛了,他現(xiàn)在控制了迪森堡南面的大片村鎮(zhèn)和林地,已經(jīng)攻打過兩次迪森堡了,如果不是森蘭軍團長堅持,恐怕他已經(jīng)控制了迪森堡全境了,這只部隊就是森蘭派出來尋找我們的八只部隊之一,他們運氣好,剛出來七天就遇到了我們。我們這次改變了回程的路徑,讓狼銳的堵截大部分都沒有派上用場,不過據(jù)說狼銳請動了一位魔王級的大修士,就守在迪森堡附近,我們回去恐怕還是要有場仗要打?!?p> 簡平安安慰地撫摸了一下卡米爾柔順的發(fā)絲,微笑道:
“不是只有一個魔王嘛,那不是一場戰(zhàn)役,只是一場戰(zhàn)斗而已,我來吧,我還想在迪森堡待一段時間呢,正好也讓周圍的人都知道迪森堡現(xiàn)在是在誰的庇護之下?!?p> 卡米爾進來和簡平安說這些話的目的,其實也只是告訴簡平安,該他出力了,魔王的戰(zhàn)力不是魔帥能夠?qū)Ω兜牧说?,實在是沒辦法的時候,那至少也要聚集十數(shù)個甚至數(shù)十個魔帥戰(zhàn)力,才能勉強拖住魔王級別,這種力量太影響一場戰(zhàn)爭的勝負走向了,所以只要戰(zhàn)爭中出現(xiàn)了高級別的戰(zhàn)力,就一定是同級別的戰(zhàn)力去解決,否則,戰(zhàn)爭的走向就很難說了。
雪地之中的森林是非常難以行軍的,但是這些都難不倒雪狼騎,畢竟這里就是他們的家園,他們出生就在大雪紛飛的雪原,玩耍就在這白雪皚皚的雪地,學習,訓練,戰(zhàn)斗,都從未離開過著片雪原,這片雪原就如同他們自己掌紋一樣熟悉。
一行人就這么靜默地在雪原上行進著,隊伍的中心是以雪橇闊腳鹿為主的車隊,前鋒是雪狼騎的一支排成松散鋒矢陣型的小隊,雪橇隊伍的兩側(cè)都有呈散兵行進的雪狼騎,隊伍的最后一整支四十人的雪狼騎部隊呈列隊押后。
一天的時間就在沉默中悄悄渡過,雪原中的白天是相對短暫的,漫長的黑夜即將來臨,前鋒之前的哨探已經(jīng)選好了宿營的地點,做了標記之后,繼續(xù)向前左右三個方向延伸探查。
隊伍行進到這里,就開始扎營,若僅僅是雪狼騎,那么這個臨時的營地會非常簡單,畢竟行軍過程中不可能大張旗鼓的立個營寨,而雪狼騎歷來都是以機動著稱的部隊。
不過這一次雪橇車隊中不僅有雪狼騎,還有很多仆傭,那自然就要扎個差不多的營寨,不說防御力多么強,至少能擋一擋寒風和積雪,讓人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上一覺,第二天也才能恢復足夠的精力趕路。
干糧儲物袋中都還有一些,雪狼騎也沒有一路刻意打獵,不過即使這樣,還是有不少野兔和雪雞被行軍驚擾了出來,碰到嘴邊的東西,就不可能不順手解決掉了,于是還是架起了幾堆篝火,開始做起了燒烤。
這幾天簡平安對于烤著的食品已經(jīng)有點反胃了,他寧肯吃烤的松子,也不愿意吃沒什么調(diào)料的烤兔子肉了。
于是簡平安難得地出了箱籠,來到了篝火前,找了一塊平整的地方,將篝火中的炭扒了一堆出來,沒有鐵板,就招呼了幾個雪狼騎的絡(luò)腮胡子過來。
簡平安一出來,所有人的目光就集火在了他身上,不過大家都不敢明目張膽地盯著他看,只敢偷偷地瞄他,都知道這位就是主母大人重新找的靠山,是一位魔王大人,已經(jīng)應(yīng)允了庇護整個迪森堡了,所有人的眼光中都帶著崇敬和希望,當然還有畏懼和仰慕。簡平安一出來,整個營地都安靜了下來,沒人再敢大聲喧嘩笑鬧了,這可是他們眼中天一樣的大人物啊。
簡平安也沒管這些,招手叫過來兩個大胡子,反正所有的雪狼騎在他眼里都是一個個的大胡子,完全人不清楚誰是誰,哪怕卡米爾才和他引薦過這只不對的將領(lǐng),但是當這個將領(lǐng)回身走回到他的部隊中之后,就像是一滴水匯入了大海,一個大胡子走進了一群大胡子中,徹底又消失了。
和兩個絡(luò)腮胡子的小伙子吩咐了兩句,兩個大胡子欣然領(lǐng)命,騎著雪狼狂奔而去,不大一會,就帶著一塊扁平的大石頭和兩條魚回來了,雪原自然有河流,不過是常年封凍而已,破開了堅冰,對于常年生活在雪原上的人們來說,抓條魚就和回家關(guān)個門一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