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昕瑜想到前世宋玉最后的下場,心里徒生些許愧疚。
她打消了話頭,與元真說了幾句話便走了。
如今已是十月中旬,但迎生宴就在十一月初三,時間已然很緊迫了。
蘇昕瑜走后,若蘭悄聲對元真貴君抱怨,“貴君,前幾日不是已經(jīng)得了消息陛下要將迎春宴的事交由你操辦嗎?怎么今日陛下一點口風(fēng)都沒漏。”
元真瞪若蘭,“這種事情不過是后宮眾人的猜測罷了。你是我?guī)нM宮里來的,不要也跟著瞎起哄,君后尚在,這種事那里輪的到我插手?”
若蘭委屈,“這話也不是亂傳的啊,陛下都幾月沒理君后了,君后也把印章都交出來了,誰知道陛下突然就變了。況且,貴君得女皇寵信,那讓女皇生氣的……”
“住口!”元真厲聲呵斥,“你真是什么話都能說出口!你自去領(lǐng)罰,什么時候明白自己錯了再來找我!”
說完,進了內(nèi)室。
元真坐在椅子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的臉。
此時男子臉上笑意蕩然無存,有的只是沉默。
他自從進宮以前,除了剛進宮那一個月,女皇一直很寵他,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淪陷,恍若以為她也喜歡他。
他和宋玉自小便齊名,不同的是,一個受盡寵愛性格率真可愛,雖名聲在外卻卻視如糞土;而另一個自小不得母親喜愛,兢兢業(yè)業(yè)用盡全力終于得了眾人肯定,這才入了母親的眼。
只是,他是萬萬沒有宋玉退婚的勇氣的。
他既是佩服宋玉,又羨慕宋玉,心里更是藏著些許自卑。
宋玉為什么敢跟蘇昕瑜鬧,沒有十足的信任他也犯不著犯這些忌諱。換了旁人,要敢這么干,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可宋玉干了多少回已經(jīng)數(shù)不清了,可陛下在氣在惱,即便對他沒有情義,卻也沒讓他受到一點的實質(zhì)性的傷害。
好不容易放話收了權(quán),卻只是見了一面便淡了心思,仿佛之前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
入宮前,他很是羨慕陛下對宋玉的感情,入宮后,母親告訴他她有法子可以幫他。
對他來說,嫁誰不是他能決定的,可是進宮,他卻是歡喜的。
陛下是個皇帝,好妻主,他竟然也能得到?
然而,現(xiàn)世給了他一巴掌。宋玉與他是不同的。
在母親的威逼利誘下,在自己的嫉妒心作祟下,他聽了母親的話,廢了一番力氣將癡情蠱種在了陛下的身上。
這兩年,他看著宋玉,既痛快卻又不痛快。因為搶了陛下,他面對宋玉總是心虛的,他知道宋玉對陛下的轉(zhuǎn)變一直很奇怪,好在宋玉也不想看見他,兩人基本沒什么交集。
今日之事,若蘭說的話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諷刺呢?
民間偷菜都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的,更何況她偷的還是別人的妻主。
只是理智上明白是一回事,可真正想要控制自己的情感卻很難。
最重要的是,元真清楚的明白,陛下自從中了蠱,便不可能重新愛上宋玉。
即便相處中有了情誼,可是只要癡情蠱還在,這情誼便會被壓制。
陛下心中在意之人只能是中蠱后見到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