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旁邊的陳璟之暈了過去,何綿兒這一晚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被徹底刺激到了。她連連哼哼,想要吸引人過來。
那瘦老二果然被她的動作吸引到了,不過,他走了過來,直接掄起手臂,給了何綿兒一個(gè)大嘴巴子。痛罵道:“臭婊子,你哼唧什么?若是我三弟有什么三長兩短,定是要你償命?!?p> 這可以說是何綿兒此生第一次挨打,當(dāng)下是被打得有些蒙了,一時(shí)緩不過神來。不過陳夫子已經(jīng)昏死過去了,剛剛又目睹了一對老夫婦被這群殘暴之徒殺害,她已是有些歇斯底里了。
當(dāng)下毫不害怕,就那樣死死地盯著那瘦老二,想要將對方生吞活剝。
那瘦老二更是氣憤,當(dāng)下又打算再扇她一巴掌。被那剛剛從后院埋完尸體的老大給攔住了。
“你要如何?”那老大松開她口中的布問道。
何綿兒看著旁邊的陳夫子道:“你讓大夫給他看看病,他怕是不行了。”話音剛落,那瘦老二已是一口拒絕道:“不行,你若再護(hù)著這小白臉,我就再添一拳打死他,省得麻煩?!?p> 當(dāng)下轉(zhuǎn)過頭去問那大夫道:“該怎么給我三弟治療?”
那大夫生怕自己也挨打,立馬回復(fù)道:“需要去我藥店里拿一些草藥過來,先煎藥,吃幾個(gè)療程再說。”
“煎藥?”那瘦老二皺著眉,道:“我們不會呀。你老頭會不會?”
那大夫年事已高,連忙搖頭道:“老夫一向只管看病開方,倒也從未煎過藥?!贝嗽捯怀?,便挨了那瘦老二一巴掌??磥泶巳司故谴蛉舜蝽樖至?。
何綿兒眼見這是個(gè)機(jī)會,立馬道:“煎藥我會的,不過你必須讓這位大夫也給陳夫子看看病,否則我是絕不會幫你們的?!?p> 此話一出,自是已經(jīng)在威脅這二人了。那瘦老二受夠了何綿兒一路的威脅,不怒反笑道:“你這小娘子實(shí)在是可笑,我就是讓這老頭煎藥,也不會讓他給你那小情郎看病的?!?p> 何綿兒眼見此人一直不妥協(xié),心下一硬,看著那一直沉默沒有發(fā)話的老大道:“你若是不同意,我就一頭撞死在這柱子上,或者干脆咬舌自盡算了?!?p> 她心知此人定是不敢讓她自我了斷,也不懼怕,當(dāng)下便作勢要往那柱子撞去,一副誓不回頭的樣子。
果然,那老大擺擺手道:“大夫,過來給他看看?!蹦谴蠓蚵犜挼剡^來,坐在地上給許云卿把了把脈道:“這位患者受了內(nèi)傷,只需我老朽幾服藥下去,必定藥到病除。更是好治,好治。”
當(dāng)下是那瘦老二帶著這郭大夫回去拿藥,老大守著門外看著來人,何綿兒則是盯著陳璟之看。大夫的話讓她心中寬慰不少。
她心知若是為了治這岳老三,此番行程必定是要耽擱下來的。
若是能等到那京中的人反應(yīng)過來,在各省廣發(fā)告示來尋找自己二人,倒也有可能獲救。此刻,到好似在萬分危急之中,尋得了一線生機(jī)。
而此刻,京城早已戒嚴(yán),眾人是將整個(gè)京師翻了個(gè)里三層外三層,卻是絲毫不見何綿兒二人的身影。
何綿兒的父親何齊終于是忍不住了,他這幾日在朝中奔波,回到家,只見妻子是泣涕漣漣。說什么也要進(jìn)宮去,沖著皇帝又跪了下來:“陛下,四皇子與小女怕是早已被劫持出了京城,事不宜遲,希望陛下能廣發(fā)告示,讓各省的官員大吏得知。”
就這樣,一向深居簡出的四皇子就這樣出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京中眾人茶余飯后,都要討論一番,那四皇子是何許人也,身世如何。隨便也捎帶著要嘲諷幾番那何綿兒,將將軍府與陳王的歷來糾葛說個(gè)遍。
而此刻,眾人口中的許云卿才剛剛收到了將軍府寄出的來信。此信卻并非是來告知何綿兒被綁架的信封,而是幾天前,將軍府寄出的何綿兒自愿下堂,離府的事情。
卻原來,那日何綿兒離開了將軍府,府中眾人卻并未第一時(shí)間將這一消息告知許云卿。老太太有意想要讓許云卿吸取教訓(xùn)。
故而直到何綿兒離府的第三天,老太太才不緊不慢地寫了一份信,將一切情形描述一番,請人慢慢送了出去。
因?yàn)檫@許云卿此時(shí)已不是那正一品的征遠(yuǎn)大將軍,而是從四品的車騎都尉。故而這送信之人自是不會選擇最精良的馬匹,路上更是慢慢悠悠,直到許云卿為了給謝婉清的孩兒治病,不得不在客棧停了幾日。
那送信的人才一路悠悠地追了上來,將這份信遞了上來。
“將軍,有將軍府的人送來的信?!痹S云卿騎馬走在前頭,后面有一手下追了上來,恭恭敬敬地道。
許云卿大手一揮,讓眾人暫停休息。這對眾人來說是十分的罕見,畢竟這幾日,這只隊(duì)伍可是日夜兼程,不到飯點(diǎn),甚少有暫停的時(shí)候。
就連謝婉清都有些詫異地掀開馬車的簾子,往外看去,心中疑惑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許云卿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往后面走去。只見一人已停在那里,行了一禮,從包裹中掏出信來,恭敬地雙手遞給了許云卿。
“家中眾人可是安好?”許云卿一手拿過信便打算拆開,一邊隨口問道。
那人卻是不知如何回答是好,畢竟那側(cè)夫人離府的事情,他也是略有耳聞,只得道:“老太太、大夫人、小少爺他們都好?!边@個(gè)他們中,自是不包括何綿兒。
至于何綿兒出事的時(shí)候,此人早已不在京城,自是不知道后續(xù)的發(fā)展。
可惜許云卿的心思根本不在他的身上,自是沒有聽清他的話。只自顧自地拆開了信。
這次的信只有一份,一看字體,便不是何綿兒的筆記。許云卿心中微微嘆一口氣,怕是何綿兒尚未原諒自,便一目十行看完了整封信。
只看了幾眼,許云卿頓時(shí)是臉色大變。信中自是寫到,何綿兒已自請下堂,離開了將軍府,寄住在那尼姑庵上。
信中自是不忘提到許云卿很久之前寫的那份放妾書。
一時(shí)之間,許云卿是悔恨有加。當(dāng)年,他寫那份放妾書時(shí),心中自是惦記著,無論何時(shí),何綿兒跟著老夫人在寺廟呆膩了,便可以恢復(fù)自由身,回家去了,婚嫁自由。
誰曾想,三年過去了,這份東西,何綿兒居然還保存著。
世事難料,他也有不想要何綿兒離開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