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老二將陳夫子趕出了帳篷,自是將他與那羊群趕得是越遠越好,生怕耽誤了自己的好事。
回過頭來,咧著一嘴大黃牙,似笑非笑地瞥了何綿兒一眼道:“你也別指望著我大哥會回來救你了。他即便是此時回來,也是來不及了?!?p> 當(dāng)下是將手中的刀擱在地上,猥瑣地笑道:“你這小娘子風(fēng)流得很,這次能在死前有這么一番歡好,倒也是死得其所?!?p> 他自持武功高強,面對這雙腳被捆,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自是沒有絲毫的在意。當(dāng)下是開始脫衣物,將臉靠近何綿兒腫起的臉蛋,不無可惜道:“可惜了,這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何綿兒本想著待他欺身上前,按照之前的預(yù)計,給這人一點甜頭,待他松懈之際,再一擊致命。
豈料,這人剛剛靠近自己,她只覺一股惡臭撲面而來,終于是忍不住,喉嚨里惡心之感涌了上來,不待她什么權(quán)宜之計,已經(jīng)是控制不住,嘔吐了起來。
那瘦老二靠的很近,一時不慎,被噴了全身。待他反應(yīng)過來,看著自己身上已是斑斑點點,卻是何綿兒的嘔吐之物。
一時是氣得又沖著何綿兒打了兩巴掌,只恨她如此。罵道:“真是個小賤人!”
何綿兒被打了這兩巴掌,已是嘴角高腫,甚至有血流了出來。她知道這人必不會善罷甘休,心中暗暗思忖道,再有下次,就是你的死期。
那瘦老二被何綿兒這么一番作踐,是消停了一會。帳篷中沒有多余的衣物,他便出去尋了張羊皮裹在身上,又一次回了帳篷。
只見他回來時,手中還端著一碗羊奶,很明顯是那陳夫子剛剛擠下的。他大口喝了幾杯后,便站在原地斜眼看著何綿兒。
何綿兒只低眉頷首,裝作避開他的視線,袖中的金簪抵在手心,刺得她有幾分生疼。
那瘦老二大概是看何綿兒放松了警惕,趁她不注意,突然撲了上來,壓在何綿兒身上。
何綿兒驚呼一聲,卻是裝作四肢無力的樣子,裝模作樣掙扎了幾下,便停歇下來。
那瘦老二心中一喜,以為何綿兒是沒了力氣,或者是欲擒故縱,立馬是喜得松開了壓制何綿兒的四肢,開始抱著她脖頸準備啃了起來。
他卻不知,那何綿兒這三年照顧將軍府的上上下下,劈柴扛米,是什么粗活累活都做過,早已不是那個弱不禁風(fēng)的千金大小姐了。
何綿兒忍受著心中作嘔的感覺,露出金簪,手中握緊,用盡全部的力氣朝著那瘦老二的脖頸刺了下去。
只見那金簪已是深入脖頸半寸,差點是刺穿了那瘦老二的喉嚨。瘦老二察覺到劇痛,不可思議地抬起頭看向何綿兒,摸向后頸,卻是沒有立馬死去。
反而是伸手想要將何綿兒掐死,此時他已是不能再發(fā)聲。何綿兒一個激靈,翻身躲過了他伸過來的雙手。
在地上是連翻三下,想要徹底遠離那已經(jīng)有些發(fā)狂的瘦老二。那人后頸已是鮮血直流,卻并沒有立即斃命。
何綿兒翻了三翻,剛好翻到了蒙古包門口,只見那瘦老二不知何時,已經(jīng)拎起了自己的那把刀,沖自己走來。
何綿兒大駭,正要起身往外跑去。誰曾料想,就在此刻,她只覺腹中劇痛,一時伸手捂住腹部,冷汗直下,竟是沒法再起身走動一步。
眼看著那被刺了后頸的瘦老二雖已是強弓之弩,卻也佝僂著身子,提著大刀一步步地走了過來,每走一步,背后都會鮮血淋漓。
那瘦老二卻是不放棄,很明顯是想要在臨死前拉她墊背,給自己報仇。
何綿兒卻只能捂住肚子,忍受著腹中劇痛,連再轉(zhuǎn)身的力氣都沒有。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要斃命于此人刀下。
她抬起頭來,眼中滿是不甘。死死地盯著那揮動起刀的瘦老二,不甘心就這樣白白死在此人刀下。
明明她,為了活命,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功虧一簣,她怎能甘心?!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只見那蒙古包簾子被撩起,一人朝著那瘦老二潑了一碗牛奶過去。
那瘦老二一時不察,眼睛被潑了個正著。立馬是丟下刀來,開始揉搓自己的雙眼。他本就是最后一口氣在撐著,被潑了一碗牛奶,像是壓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終于是支撐不住,臉朝前,轟然倒地。
何綿兒這才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氣,心中卻是暗道,若是他頭朝下倒地,該有多好。抬起頭來,只見門口站著的正是那陳夫子。
他渾身狼狽,素色的衣服上,滿是雜草與綠草的汁液,手上也是傷痕累累,很明顯,他剛剛為了救自己,是一路爬行著過來的。
“綿兒,你可還好?”那陳夫子蹲下身子,關(guān)心地詢問道。情急之下,他并沒有再叫她何姑娘,而是直呼其名。
何綿兒卻是心中一點都不在意,她搖搖頭,咬著一口銀牙,緩緩道:“腹中劇痛?!?p> 兩人正說話間,只見眼前的瘦老二卻并沒有立刻斃命,反而是掙扎蠕動著想要抬起頭來。
何綿兒看了看眼前文弱的陳夫子,心中打了一個嘀咕。只怕那瘦老二死不透,便狠狠地道:“陳夫子,你小心將那人手中的刀拿過來,我?guī)湍闩_手腳束縛?!?p> 陳夫子依言,慢慢踱步過去,將那瘦老二手中的刀拿了過來。何綿兒伸手將陳夫子手上的繩子慢慢磨開。
她腹中依舊疼痛,卻也知道時間不等人,逃亡的時機也就那么一會,若是那老大臨時有事回來,見他們殺了這瘦老二,怕是他們再無活命的機會。
只可惜,她腹中疼痛,怕是會拖累了那陳夫子。念及此,何綿兒見那陳夫子劈開了腳上的繩索,準備帶她離開。
何綿兒搖搖頭,伸手向他要過那把刀,勉力地用刀支起身子,一手捂著腹部,緩緩行了兩步,走到了那瘦老二面前。
那人還未死掉,卻已不能說話了,只見他喉嚨里發(fā)出隆隆的聲音,抬起頭死死地盯著何綿兒。
這種目光,何綿兒已是不再陌生,那死去的岳老三,死不瞑目的時候,也是這樣子盯著她。
就在陳夫子驚異的目光中,何綿兒手起刀落,將那瘦老二的腦袋徹底砍了下來,頓時,鮮血四噴,何綿兒那件青色衣服的下擺上,滿是血跡。
那瘦老二的腦袋在帳篷里滾來滾去,不知滾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