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祝云趕至城南村后山時,已是夜晚十分,鬼面道人雙手背在身后,眺望著山下的城南村
“老頭,謝啦!”祝云看見鬼面道人,隨即說道。
然而鬼面道人并非有在意祝云的道謝,反而一臉嚴肅的看著祝云,陷入了沉思。
祝云第一次見鬼面道人如此,心想莫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遂問道:“咋啦?老頭,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說著,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
鬼面道人看著祝云,說道:“你爹娘在后面的石洞里,你去看看吧?”
祝云一臉疑惑,說道:“我爹娘,他們在這兒干嘛?”
鬼面道人不知如何解釋,只說道:“你去看看吧!”
祝云看著鬼面道人,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遂起身前往山洞。
當祝云走進山洞,一男一女并排躺在地上,祝云走進一看,正是自己的爹娘,嘴角還有未干的血跡,祝云一下慌了,忙抱起云氏的腦袋,搖晃著云氏輕聲的說道:“娘,娘,你醒醒啊娘,娘你怎么了,娘”
祝云見云氏沒有反應,遂放下云氏趴在祝離的身前,搖晃著祝離,喊道:“爹,爹,爹你們怎么了,醒醒??!”然而,祝離任由祝云怎么搖晃,也沒有任何反應,祝云慌了,大喊道:“爹娘,你們醒醒啊,別睡了,阿云來了,阿云來了,爹,娘,你們再不起來,阿云可走了啊”
然而,山洞里只聽見祝云的呼喊聲,祝離及云氏沒有任何反應,祝云用顫抖的手指貼近云氏的鼻子,再慌忙的用顫抖的手貼近祝離的鼻子,頓時把手縮了回來,腦中一片空白,祝離和云氏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祝云眼看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疼愛自己的人,靜靜的躺在自己面前,一時已無法呼吸,眼淚奪眶而出,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祝云已憋不住內(nèi)心的悲傷,放聲大喊:“爹,娘,你們醒醒啊,爹,娘”
“怎么回事啊,怎么會這樣???爹,娘,你們別嚇孩兒啊,你們別鬧了,醒醒??!”任由祝云呼喊,然而逝者已逝,他們也無法回答祝云的問題,祝云躺在祝離及云氏中間,抱著他們,大哭起來。
半個時辰后,祝云從洞里走了出來,雙眼已布滿了血絲,看著鬼面道人,過了許久,開口說道:“怎么回事?”
鬼面道人看著祝云,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看著祝云這樣,鬼面道人眼睛也稍許紅潤,說道:“今日,我預感你家中有事發(fā)生,遂過來查看,誰知,到你家時,看到你爹娘已被殺,殺你爹娘者,是尚書令之子,劉景洪,此人路過城南村,見你家中有人,遂欲討東西吃,你家本清貧,因吃無法滿足劉景洪的要求,遂下令將你爹娘殺死?!?p> 祝云聽著渾身一震。
隨即問道:“你即看到我爹娘被殺,你為何不阻止,還有你為何留銀票及信封告知我速來后山,你怎知我會買刀,你怎知我家中有事發(fā)生?”
鬼面道人看著祝云,說道:“還記得我昨天給你說的嗎,我有修煉法決,可翱翔九天,這都是真的,我所在意的事情,當欲發(fā)生時,我自會有所預感”。
祝云怒極反笑地說道:“你即有如此通天本領,為何不保我爹娘?你所在意的事情,什么事情是你所在意的?”
鬼面道人無奈的嘆道:“哎,其實……”
“收起你那副騙子的嘴臉吧,我看夠了?!弊T茟嵟恼f道,隨即轉(zhuǎn)身,雙眼已被淚水所迷糊,搖搖晃晃的走進了山洞。
鬼面道人一臉無奈的看著祝云的背影,自言自語道:“你可知這十五年來,我早已把你當做我自己的孩子看待,入世前,我已將我周身經(jīng)脈盡數(shù)封禁,使不出半點真氣,當感知你爹娘出事后,強行解開經(jīng)脈,但要完全恢復,至少得兩三個月時間,直到現(xiàn)在,也才恢復半層真氣,勉強行破空之術(shù)趕到城南村,為時已晚矣?!?p> 城南村后山山洞內(nèi),祝云一臉痛苦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兩人,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這十八年來與祝離及云氏的點點滴滴,此刻的祝云,痛苦無以言表,任由淚水灑落在地上。
這十八年來,爹娘教他如何做人,如何生活,家中清貧,讀不起私塾,云氏便日夜教他識文斷字,他們總是把最好的東西留給祝云,可以說,他們傾盡了畢生精力對祝云好,而祝云卻沒來的及讓他們吃一頓好點的羊肉,甚至沒有來得及對他們說一聲謝謝,祝云算命得來的銀兩都被他敗光,總想著來日方長,誰知,來日確方長,可惜來日再無溫柔呼喚“阿云”的人。
對于祝云來說,此刻這個世界的夜,是前所未有的黑,前所未有的寂靜,寂靜得可怕,寂靜得只聽見斷斷續(xù)續(xù)的哽咽聲,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什么叫撕心裂肺,什么叫無助。
祝云守在自己爹娘身邊整整一夜,第二日,天微亮。
祝云走出了山洞,一臉憔悴,臉上寫盡了痛苦,一夜滄桑,看了看四周,未見鬼面道人的身影。
祝云自嘲的說了句:“呵,果然”,此刻內(nèi)心已經(jīng)絕望到了極點,轉(zhuǎn)身看看了山洞,朝山下走去。
祝云想要了解真相,他并沒有完全相信鬼面道人說的話,遂來到城南村,走進了自己生活的家,這個家還是那個模樣,除了地上多了一些血跡,伊然如往日模樣,祝云腦海中再次浮現(xiàn)出云氏溫柔呼喚阿云的模樣。
“爹娘,你們放心,我一定給你們討回公道”,祝云咬著牙,表情前所未有的堅定。
祝云出門,來到離自己家不遠處的鄰居家,敲開了房門,鄰居見到是祝云,像見到瘟神一樣,趕緊關(guān)上了門,任由祝云呼叫,沒有任何反應。祝云遂敲開了下一家房門,一個女人過來開了門,看到祝云,也是臉色一變,開口說道:“你趕緊離開這里吧”,說罷欲關(guān)上房門,祝云見狀,趕緊把腳放在兩扇門中間,雙手用力推著房門,說道:“我只想知道我爹娘怎么死的”,祝云咬著牙齒問道。
“你走吧,我家有老少,惹不起哪些人”女人目光黯淡的回道,再次用力欲關(guān)上房門。
“劉景洪干的!”屋內(nèi)傳出一男人的聲音,但未見人,祝云聽聲音知是這家人的男主人,祝云與他平時較熟悉,偶爾也一起喝酒。
祝云縮回了腳,那女人見狀關(guān)了了房門,祝云一臉茫然的看著關(guān)上的房門,隱約聽見屋內(nèi)傳來打罵聲。
“你在說些什么,那些人是我們能惹得起的嗎?”
“祝離他們家本就清貧,祝離云氏都是好人,村里有什么事,他們家沒少出力,他們也沒少幫我們忙,祝云這孩子我也甚是喜歡,現(xiàn)如今爹娘已逝,我們幫不上忙,難道連真相都不敢說?”
“是,你什么都敢說,可咱家上下五口人,誰知那些畜生會不會來報復我們?!?p> “你放心,祝云不會說出去是我們說的?!?p> “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他會不會說出去?!?p> “祝云不是那樣的人,你少說幾句,孩子還沒走遠呢?!?